不論時光之前，還是時間之後，亦或者當時，此刻，所有“我”合一的帝境存在，強大到超乎想象。

　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方雲精神世界裡回蕩的聲音，然後方雲就醒了過來，但卻沒完全醒過來。

　睜開眼，只能看到一個面容沉靜的青年，在他身後，方雲仿佛看到了無盡璀璨的星空，像背景一樣在他身後閃爍，其身上，似乎流落垂下無窮的玄妙氣息，只是看到這樣的存在，就感覺終生無憾！

　但方雲操控不了自己，就感覺像是看到“自己”在和“他”說話，但自己甚至無法聽到，出自“自己”口中的話，更無法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麽。

　禁忌之地深處，無盡黑暗的汙界宇宙，和三千界璀璨的宇宙之中，空間分隔之地，但時間相聯和相同之所在，

　從汙染宇宙深處回到這裡的這尊大帝，將方雲撈起來後，便在這樣的一處相當於分界線的地方，在虛空中盤坐著。

　他看到方雲遇到自己後，眼睛中驟然迸發出明亮的色彩，便仿佛明白了一切，然後盤坐在虛空處靜靜等待。

　等待中，“方雲”醒來，然後也盤坐了下來，經管面對的是一尊帝者，竟然也有一點相同的氣質。

　“道友。”

　“嗯……老鄉?”

　兩聲簡短的回復，在思維無限快的速度下，方雲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相互說了什麽，但是感覺“自己”和對方，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

　在方雲並不清楚，甚至以他現在無法理解，無法觸及的情況下，這位大帝仿佛看到了兩道身影，同時從時光之前，時光之後，穿行過來，來到了自己面前。

　“依托輪回中的幾位道友幫助，截封宇宙之脈，交錯世間因果，我已經到達極星，那裡正宇投射過去的大道已經降劫，待天命正常演化之後，可為諸位道友樹立一個坐標。”

　“你要在那裡證道?可你的體內本源都是虛無投影，如何能證得超脫?況且那些暗帝，不會輕易讓天道演化成功吧?”

　“是，我當世還沒發覺，幸虧各位道友給它們的壓力太大，那些暗帝無法在時間之後斬殺我，而時間之前，他們更無法到達……，所以我還能抗住，只不過這次本尊就被一暗帝之身，用混沌轉界盤放逐出來了……”

　“哎，果然不好辦，我隱隱有超脫之上的一分感悟了，此前發現你溯尋因果，離開家鄉之後，還將超脫之機放了下去，以為你在三千界中呢……”

　“隱隱有超脫之上的感悟?……”

　聲音中透著驚詫，佩服和感慨，“方雲”的身體發出的聲音，有些震驚，讓這位同是從地球走出的大帝哈哈哈一笑，似乎在漫長的時光中，終於讓自己的“老鄉”都震驚了一把，

　雖然自己證道之前，也是無敵一般活在其他人的不可思議之中，但同樣從地球出來的“方雲”，對自己的震驚，更讓他適用一些。

　“對方有混沌之器，可不好辦呀，要不你就留在這正宇之中，我已經將超脫的機會放下去了，你在這裡證道如何?”

　搖了搖頭，“方雲”的眼中似乎有無盡溫柔之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

　“驟然相遇的時機太過提前，我本尊太弱，無法和你說更多，但今於此刻相遇，還請道友助我，幫我本尊返回極星，日後你們降臨，希望能幫我帶一上五行，陰和陽的本源，極星處果然沒有陽源，全都被暗帝佔據了。……”

　“沒問題，看樣子你是走陰陽五行構建本基，不像我，一為極，萬歸一，嗯，我算算……”

　“原來如此，你竟然也溝通了輪回處的她，幫你將能感悟本源之靈的他們投了過去，嘖嘖，這麽算下去，你不怕心力累死嗎?話說，不會是我是最後一個才發現你的吧?”

　“不過我們家鄉那邊的大道……算了，現在將大道移過去，靈氣雖然是複蘇了，但災難也不少，還是等我感應到超脫之上，將暗帝都弄死了再說。”

　‘方雲’回復著他。

　“你太忙了，時光前後跑來跑去的，其他人大都依存正宇，不像你這麽自由，沒想到我們兩個，竟然是這種情況下才能相見，要不然在家鄉那裡，我們就該見面了。”

　“沒辦法，他們都沒我強，暗宇深處只能由我來鎮守，不然就是整個蒼生的浩劫啊，你快證道吧，證完道，這破事就交給你，我好去準備突破。”

　“那便，多謝了，還要多謝你對‘穿越’之人的庇護，要不然我也沒法在時間之後成就自我，回溯時間過來，安排這麽多。”

　“隨手為之，大家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不必客氣。”

　……

　方雲就感覺自己眼睛一黑，頭疼欲裂，猶如普通人強行熬了幾天幾夜，雖然什麽都沒聽到，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就感覺自己的精神和對方交流了一陣過後，他開懷大笑了一次，隨後就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昏迷了過去。

　在方雲昏迷後，這尊大帝看著一道煌煌劍氣，打破時空來到面前，化為了一個青衣長袍，背著鐵劍的男子，打量了幾下方雲。

　“太玄，他好像將你的弟子拐跑了，你不生氣?”

　青袍男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倒不是有什麽情緒，而是他本身就是這樣性格，眼神如劍般冷冽，也不喜歡多說話。

　面對他，這個名為太玄的劍帝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打不過他的，然後回復著:

　“我的弟子多了去了，她算什麽，領悟太玄劍意的，一抓一大把。”

　“得了吧，嘴上不承認，那你為何特地來看他?

　要沒有你給他穿針引線，他怎麽可能認識輪回裡的兩位，還把能感悟到本源的靈安排了過去。”

　“你後悔嗎?”

　太玄劍帝不答反問，讓他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轉瞬間對方又踏過無窮時空，消失不見，只剩下這尊大帝，看著雙生宇宙，沉默不語。

　背後蒼生，面前孤寂。

　他帶著方雲，一步來到輪回深處，六道輪轉依行不修，佛門半步超脫的準帝戰戰兢兢，第一時間逃離了這裡，只剩輪回深處，傳來了溫柔的聲響。

　“你來了，咦?他也被你帶來了，現在這麽弱小，還有些不習慣呢。”

　“我要是現在稱呼他為小家夥，他以後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帶著方雲的大帝微微一笑，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轉瞬他又繼續回歸了自己的情緒，連輪回都受到他情緒感染，低沉了下來。

　“你要看她的轉世嗎，在水靈星上。”

　“不必了，我知道……”

　“雖已超脫，但本尊所在的當時當刻，那時那瞬，終究還是不能……”

　“我知道，輪回後再也沒有兩朵相似的花，等我滅完暗帝，超脫之上以後，你幫我安排和她同入那一世輪回吧。”

　“你瘋了嗎?”

　大帝不語，帶著方雲離開。

　自我，他我，本我，合一即為超脫，

　但一入輪回，再也和此世無關，那顆星球上，之所以自己，還有他，或者後來者，都和這些人不同。

　便是因為，除了這些我，還有一個我。

　命我。

　“我幫他，他也會幫我，等到那一世我醒悟命我之後，再也不會讓她步入輪回了。”

　林妙玉崇拜的這位，武道成帝的大帝幽幽一歎，只是被他待在身邊，沒做任何事，就被他身邊自然流轉的意蘊，猶如帝氣一般，在蘊養中自然而然的醒了過來。

　……

　第二次睜開眼，方雲再度確認，“自己”是自己，面前的星空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一直沒變，對面的星空中，立著一個自己“剛才”見過的青年，正微笑的看著自己。

　對方似乎在行走，又似乎沒有動過，無數星辰的光芒偶爾會扭曲一下，反正是自己不能理解的變化，似乎時空扭轉著。

　“醒了?”

　這位大帝似乎在捉弄方雲，語氣裡帶著輕松的笑意:“你身上這一套，一共兩百塊，記得以後還我。”

　方雲這才發現自己穿了一套運動服，身上的衣服早就在異變的過程中稀碎，唯一讓方雲松了一口氣的是，自己特意製作的鱷皮小短褲，總是在異變後恢復的很“及時”，沒有碎裂。

　“等等……”

　方雲這才臥槽一聲，發現對方也穿的是一件運動衣，他的存在讓自己之前根本就不會在意對方的穿著，

　因為他存在的本身，就已經像是佔據了自己思維的所有，再也無法思考其他東西，此刻他開口之後，才能進行思考一樣。

　“你是穿越者前輩?”

　“嗯……不算吧，我不是穿越過來的。”

　長久的沉默，方雲已經腦袋宕機，好像既理解，又不理解，感知這位“前輩”，既好像在眼前，又似乎不存在。

　他帶著方雲在星空中漫步，看著璀璨的星空，方雲有些明悟了一般:

　“這裡是三千主界！你是仙帝！”

　“不。”

　他的否認讓方雲有些失望，然後方雲又無語的聽到他說:

　“我比仙帝強那麽一點，這裡確實有三千界的稱呼，但我們一般稱之為正宇。”

　“強一點，大概是多強?正宇……所以，這裡也存在一顆全被汙染的極星嗎?”

　“原本有，不過被我打爆了，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強，反正所有大帝加一起，估計也打不過我。”

　他說話間忍不住透著一絲自得，方雲很恰當的表現了一種“臥槽，好可怕”的震驚表情，看著他得意的樣子，總感覺到一股……他好像刻意在自己面前裝逼。

　“那我所在的就是負宇宙嗎?你這麽強，能把整個負宇宙的汙染清楚乾淨嗎?等一等，為什麽我感覺我們遊離在宇宙之外，臥槽，這麽大的妖……”

　方雲不知為何，感覺自己說話的速度是那樣快，而且心裡有什麽想法，就直接說了出來，絲毫藏不住，看到他帶著自己進入宇宙之中，宇宙空間驟然出現出許多比星辰還大的妖獸，瞬間臥槽了一聲。

　大帝很耐心的回答著:

　“你那裡，我們一般稱之為暗宇，普通汙染，甚至源級的汙染，對於我們來說，都很容易，你既然知道帝境，就應該能猜出來，在暗宇之中，是有我們這樣的存在的。”

　汙染和大道同等階位，既然能有大帝超脫大道，必然也有存在超脫汙染……

　方雲瞪大了眼睛，聽到他繼續說著:

　“正常情況下，我們帝境一般是不會涉足正宇的，因為會對這裡產生干擾和錯亂，如果一個不注意，就會對蒼生產生浩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應該明白的。”

　方雲點了點頭，蒼生二字說得簡單，但就像自己看到的那樣，那動亂中死去的人，那些在修士不注意下，隻用余波，就能造成大范圍死傷的人，

　亦或者像巫牙宗，像刀劍塚，普通人都是數以萬計的死去，

　這些蒼白無力的字數，只是蒼生二字一角。

　這兩個字，太過沉重。

　“所以，我們進入這裡，必須得全力壓製住自己，至於這些大妖，都被我們人族打服了，不必擔心。”

　“它們有的趁機涉取了時間位階，有的是自己成就的，還算不錯，不過成也因此，敗也因此，全都是準帝級別的，半步超脫，要不是有兩位妖帝說情，再加上他們已經深入蒼生信念，我早都弄死它們了。”

　“滾！”

　方雲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壓低自己氣勢的，隻感覺震蕩的宇宙逐漸平複，有的比星球還大的巨妖被他呵斥，有的離開，有的變小，用本體擺出伏下的姿勢，人性化的眼睛裡透著臣服。

　相比與宇宙的廣袤，星空的浩瀚，甚至一顆星辰都如此巨大，

　但在他身上，方雲仿佛感受到了，整個宇宙都在注視，這種注視的感覺很玄妙，很奇怪，仿佛不存在，但又有切切實的感受。

　而且，在這裡，在這正宇之中，方雲仿佛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是真正的愜意，一切都輕松自在了幾分，靈性活潑，每一眼璀璨，都有美好的感悟。

　方雲感受到了，那是不可言的大道。真正的大道，覆蓋整個宇宙，恢宏……且神秘。

　不是因為囚籠界，極星處，汙極生道，而投射過去的大道一般。

　“我們人族，包括我在內，一共有六位超脫，妖族有兩位，一共有九位，”

　方雲見他頗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心想不是八位嗎，但思緒來不及運轉，就聽到他繼續說道:

　“暗宇雖然大部分東西都是瘋狂，無序，也沒有靈性，不過也催生出了九位暗帝，它們大多數和輪回之主，萬妖始祖一樣，無法離開暗宇，不過隨著我將暗宇投射過來的極暗之星打爆後，我們這邊強了一些，比如太玄他已經可以前往暗宇了。”

　方雲得知有極暗之星存在後，就已經驗證了心中太極圖一樣的猜想，聽到他說這話，又不由疑惑道:

　“如此一來，豈不是打破了平衡?”

　“平衡?”他輕笑了一聲，仿佛知道方雲在想什麽，然後伸手一轉，浮現出一個太極圖。

　“你以為是這樣的?”

　方雲點頭，卻見他揮手散掉了太極，然後擺出了一個交錯的沙漏。

　沙漏本應該是只有一個點鏈接的，但他擺在方雲面前的，卻像是兩個三角錐，兩個三角錐，其中一個釋放出無盡光芒，裡面有光點閃爍，另一個裡面則是黑氣暈染，有時能看到黑色的點隱約其中。

　兩錐的頭，都有些歪，相互刺入彼此的中部，在他向方雲展示的東西中，無盡光毫，裡面每個光點似乎都是星辰流動的錐裡，沒有任何他物，而黑氣繚繞的錐子中，那點錐尖，正在映射光明。

　“這才是正宇和暗宇，要麽你全部化為它，要麽它全部取代你！”

　大帝說著，改變了方雲的認知。

　陰陽魚是道意的一種體現，既然和道有關，怎麽可能會和汙染有關系呢?

　“人族身為萬物之靈之首，有排除汙染的本能，我輩之人，不要想著什麽保持平衡，只需要做一件事，將它們……全部抹除。”

　他說著，眸光盛亮，方雲似乎受到感染，感覺自己有了使命一般，有了無限的勇氣和動力。

　邁步星空之中，方雲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攜帶著，往往只是面前光華一轉，就來到一星球界邊，

　這位大帝似乎在尋找什麽，途徑主界三千主星的時候，方雲忍不住問道:

　“宇宙這麽大，那我們家鄉在哪，能回去看看嗎?”

　“你現在回去，沒有任何好處，建議你證道之後再回。”

　他似笑非笑的說著，又拿出了那個奇特的沙漏，指著光宇的最頂端:

　“這裡，就是我們家鄉，俗稱起源之星，因為星空宇宙大能太多，加上有我們這樣的人混亂時空，一般人，都找不到……”

　這樣的存在，沒有必要騙自己，方雲點了點頭，既然他不建議回，就算了，自己也沒能力回去。

　方雲看著這宏大的主星，感覺似曾相識，思索了很久，才想起來在哪裡見過它。

　在林妙玉記憶中，她合道，就是在這主星之上！

　“我能進去看看嗎?”

　“當然，不過，我想問一個問題，我已經將這一世超脫的機會放了下來，雖然沒算，但大概率會落到主星上，你願意在這裡修行嗎?”

　方雲沒有絲毫猶豫，搖頭拒絕，指著刺入無盡黑暗之處的錐尖，看著這個沙漏說道:“我想回這裡，還請您幫我……”

　說著，方雲拱手長拜。

　“當然可以，我已經和你做了約定，不過你現在還是別下去了，會影響到你本來的安排。”

　他笑著說道，仿佛感應到了什麽，拉著方雲又快速離開了。

　三千界主星中，一個小仙宗裡，某個秘境之中的弟子，正聽著他師傅絮絮叨叨，將宗門祖師的事情說了第三百零七遍。

　從入門後，就開始說了，聽的他耳朵都起了繭。

　他覺得自己都已經能倒背如流了，要不是師傅每次說故事的時候，自己怎麽都走不開他的身邊，這個弟子根本不想再聽下去。

　“最近新開的秘境越來越多了，三年前剛從凡間收上來的小師妹，邀請我去共探滄溟宮，可是沒有陽錄符篆，我有點擔心會出事，但是小師妹又好像對我有意，我也……我的天，師傅，亮了，亮了！”

　他正走神的想著，突然看到師傅背後無數的畫像中，排在第一個的，已經看不清面容的古卷，突然發出亳光，那一直看不清的面容，露出一張微笑的青年面孔，轉瞬消失不見。

　正在走神的他，下意識的把最後一句話說了出去，打斷了師傅正在言說的，關於他的故事。

　講故事的老頭驚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不由生氣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面對祖師，不準大呼小叫，哪亮了，別瞎說！”

　說了，他又歎了一聲氣:

　“我們今日雖然有些式微，但也是祖上出現過大帝的存在，隨著他老人家進入無邊黑暗之中，繼承前人意志，鎮壓萬古，守護蒼生，世間所有他的傳聞都已經消失不見，沒有人再記得他了……”

　“這些事，不用道頁，都無法記錄下來，記不得多久前了，從那一代祖師遺失道頁之後，都是我們口口相傳，留下來的，你一定要記得，等為師坐化後，就講給你徒弟聽……”

　“有的人為了蒼生萬靈，不該被忘卻。”

　低沉的語氣讓這個剛剛激動的弟子，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他認真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隻感覺，剛才應該是錯覺。

　就算師傅所說的故事是真的，那大帝也已經去鎮壓黑暗了，他的畫像，怎麽可能再亮呢?

　想著，他沒有絲毫注意到，自己的儲物空間中，多了一個陽錄符篆。

　帶著方雲似在閑逛的大帝並沒有現身，他虛空直接搓了一點東西，然後扔了出去，快到方雲都看不清。

　方雲疑惑的詢問，見他說道:

　“我有個後輩弟子，心性看起來還比較純良，就給它獎點小玩意，應付將要到來的難關。”

　“當然，我不是不能現身，而是太過麻煩了，來到正宇中已經是我壓製自己的極限了，沒有混沌之器過來幫忙進一步壓製，我進那星球裡，造成的影響太大了。”

　“混沌之器?”

　“嗯，就像把你送過來的那個羅盤一樣，是暗帝最強的那位，一般稱呼為托那的寶物，被我打的破破爛爛的，估計落到你對手手裡了，我的，正在代替我在暗宇祛汙，帶回來它，還得清其他道友幫我鎮守一會，所以很麻煩。”

　說話間，他似乎已經收集了一切，一步跨越，就帶著方雲跨越無窮時空，碎裂的光芒在外，方雲窒息的看著身體擦出的火花，感覺要不是他護著自己，隨便一點火花自己碰到，可能立即就會化成灰灰。

　“大道和汙染碰撞，終將形成混沌，混沌既會偏生，也會偏死，大道之基融進去的就是偏生，汙濁之源融進去的就是偏死，但本質還是混沌，是唯一能夠在時間流逝中長存的事物。”

　“你那把刀不錯，不是在極星，在這裡，很難這麽快孕育靈性。”

　“我已經和你約定好了，陽源暫時不能給你，否則你在極星會立刻被暗帝注視，到時候我們過去，就把陽源帶給你，其他的，根據你身上的本源投影，我也已經收集全了，到時候也一並帶過去。”

　只是在邁步之中，方雲就聽到了這麽多段話，還來不及思考，就重現看到了遊離在他下方的，猶如墨池一般的暗宇。

　立定之後，方雲沉默了一下，反而說道:“你是跟我做了什麽約定嗎?”

　“是，跟你。”

　他肯定的回復。

　“暗帝都在這裡跟我們對峙，你從裡面過來容易，從這裡到極星很難，這裡，是他們的起源星，而你現在在的極星，在這裡……”

　他又拿出來了怪異的沙漏，指著沙漏的底部，笑道:

　“回到哪裡，幫助天命演化之後，大道就是我們的感知，我就可以直接帶人到他們的起源星上，如果那時候我已經超脫之上，就能依靠此星，跳到他們起源之處，全滅了他們。”

　“如果我那時候還未達到那種地步，就先過去幫你把本源，帶過去，等你成長。”

　方雲似乎有所明悟，但還有最後一個不解:

　“你知道，這囚籠界，不是，這極星之上也有一層灰霧，不是，混沌之氣嗎?上面都是汙染的黑線，這混沌之氣，是囚籠，還是保護極星?”

　“大道是宇宙規則，天道是宇宙規則在一界之內的體現，你說呢?”

　“你太小看大道了，如果不是這層混沌死氣，天道早已歸一演化，我也早就能過去看看了，它肯定是囚籠，你婆娘不會出錯的……”

　聽著方雲磕磕絆絆的話，大帝也沒有糾正，很有耐心的說道。

　方雲狐疑的看了一眼他，因為他不清楚，是這位恐怖的老鄉查看了自己的記憶，還是那個不是自己的“自己”，告訴他的。

　而方雲也太小看大帝境界的人了，他不知道，對方甚至隻用他說的一句話，就能推算出來全部因果，猶如知其所想，答其未問。

　“時間差不多了，走嘛?我給你透個底，即使有我送你過去，你也要幾十年時光，才能到那裡。”

　方雲這下真的有些驚了，被這位大帝所稱之為極星的地方，大部分人，都活不到一百歲啊！

　那自己幾十年後，回到那裡，還有幾個人認識，還有幾個相熟之人?

　“這已經是你能承受的，最快的時間流逝了，不然只會更慢，就算是這樣，你也必須全力運轉身體，不然一不小心，就會死去。”

　他看著方雲瞪大的眼睛，繼續說道:“其實，你來到這裡，沒有那些暗帝的阻礙，已經花了三年光陰了，”

　“別的人無法直接送你過去，除非你走一趟輪回，倒是能很快便到，但是那時候的你，不一定還是你了。”

　“而我出手，必然會引起那些暗帝的關注，在你承受的極限，嗯……我算一下。”

　他說著，像個神棍一樣開始掐指謀算，然後確定道:

　“三十二年。”

　“請立刻送我過去吧，多謝了。”方雲沉默了一下，深深一拜。

　無盡的絢爛驟然出現在眼前，方雲不由自主的眯起來眼睛，依舊刺痛，下意識的緊閉雙眼。

　在將要失去對方感知的一瞬間，方雲忍不住脫口而出:

　“我能知道你叫什麽嗎?”

　嘭，

　方雲感覺自己被裝到一個鐵盒子裡了，碰出了金鐵聲，聽到他回復說道: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知道的不是現在的我……”

　方雲無奈的想到，隨後就感覺出一股強大的撕扯感，自己的千雪戰戰兢兢的不敢動一下，方雲本來還想問它，同為器物的它是不是感知到了什麽，隨後就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分心，必須全力運轉周天，抵抗撕扯。

　這一路上沒有汙染，好像全部被運送自己的這個混沌之器隔絕了，但流逝的時間之力能直接將自己皮肉崩開，真正的形成傷勢，不全力運轉勁力，說不定半路就死在了裡面。

　也直到此刻，方雲才能體會到，林妙玉逃進時空潮汐中，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自己被護著，都一不小心會受到傷勢，當時的她該有多疼……

　方雲走後， 因送走他而出手的波動，被好幾個恐怖的存在盯上，他們想繼阻攔，卻見到那個更恐怖的人，早有預料一般，挨個出手，精準無誤的攔下了自己。

　被他混沌之器親自護送過去的東西，只是一閃，就不見了蹤影，遁入時空之中。

　有嘶吼聲鳴，

　有囈語低沉，

　他靜靜的鎮壓著一切，有其他的帝尊幫襯，這些暗宇超脫汙染的暗帝，竟然不敢再放任他們繼續深入。

　“早晚有一天，你們，都將被抹除。”

　最不喜歡說話的劍帝，也得知一切因果後，低語了一聲。

　方雲後知後覺的才明白一件事，原來大道是如此的璀璨，三千界是如此繁盛，最黑暗和動亂的年代已經過去，這被稱之為暗宇，哪怕是超脫汙染的存在，其實是打不過這些大帝的。

　以至於，暗宇投到正宇裡的那一錐點，那一顆動亂之源的星辰，早都被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