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是一個扶桑小鎮,位於九州島的西邊,距離大海不遠。
此刻乃是大明嘉靖末期,扶桑正處於戰國時代,各地大大小小的大名混戰成一團,因此扶桑也並不是很太平。
然而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只要戰爭並未波及其自身村鎮,那不外乎就是稅收重一些,手上的工作更加繁重一些,其他方面似乎影響不大,該幹啥便幹啥。
渡邊鎮,便是這樣一個鎮子,平靜,安詳,暫未受兵戈波及。
小鎮居民一共一千二百戶,一共分為兩個姓氏,姓渡邊的一共一千一百九十九戶,姓陸的有一戶。
姓陸的是一個三口之家,位於鎮口的最外圍,沿街有五間木製屋舍,中年夫妻倆經營著一家小小的餐館,麻婆豆腐,魚香肉絲是裡面的招牌菜,燒刀子則是鎮店美酒。
對於吃膩了壽司和清酒的眾多渡邊君,陸家的這些新奇的菜系,很討他們的胃口,所以陸家雖然是人在屋簷下,但他們的小日子過的真不能算太壞,當然也不能算太好。
沿街的後面,陸家還有用茅草和土牆砌成的房屋,以及用竹條柵欄圍成的小院,東邊種有黃瓜,西紅柿等蔬菜,西邊曬有一些浣洗後的衣物。
太陽已然偏西,很快便到了下午的飯點,餐館裡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陸家後宅書桌旁的一少年,約莫十六歲,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一下午,聽見前面有人點菜,他立馬扔掉手中的三字經和毛筆,輕輕的推開後門,取了三天前偷偷製作好的魚竿,飛快的離開了院子。
“嘿嘿嘿,不讓我去釣魚,我偏要去釣。”少年穿著草鞋,一邊飛快的朝著河邊跑去,一邊自鳴得意,要逃脫父親的管控,實在是太容易了。
河邊有許多姓渡邊的少年也在垂釣,陸姓少年沒有去湊這個熱鬧,而是在上遊選了一個隱蔽的河道,用竹刀挖了幾條蚯蚓,穿在釣鉤上,便開始了孤獨而又愉快的垂釣過程。
謔!不錯,草魚兩條,鰱魚三條,這種垂釣的獲得感,實在是太舒服了。
下遊。
“雄醬,陸天波在上遊釣魚。”
一個尖嘴猴腮,身形瘦小,名叫渡邊挫男的小孩,立馬報告給他們的孩子王,渡邊真美雄。
“摩西摩西?”渡邊真美雄感到很詫異,陸天波竟然敢出來釣魚?真的是豈有此理!
身形高壯的渡邊真美雄,立馬扔掉了魚竿,帶著十幾個兄弟夥,朝著上遊奔去。
“逮起來,我要狠狠的,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渡邊真美雄對著一眾渡邊小孩發號司令。
正在垂釣的陸天波,措不及防的被這些渡邊少年給架了起來。
“八嘎!”陸天波自小生活在渡邊,扶桑語言他也講的很流利,心中一股血性上湧,忍不住呵斥一眾渡邊君。
渡邊挫男立馬去拿陸天波的漁網,拖上岸來,從裡面掏出一條黑魚,嚷嚷道:“雄醬,你看,草魚!渡邊的草魚!”
渡邊真美雄怒不可遏,呀呀叫道:“姓陸的壞小子,竟敢偷渡邊的草魚,給我打!”
“好的,雄醬。”十來位渡邊小孩得到號令後,立馬對陸天波開始群毆起來。
陸天波當然不肯白挨,抄起河灘上的油光石,逮著誰就是誰,拚命的朝著對方的後背砸去。
但雙拳難敵四手,雨點般的拳頭,落在陸天波的臉上,肩膀上,背上,胸口上以及檔上。
陸天波咬牙堅持,始終不曾倒下!
因為,
他已經被眾渡邊小孩給架了起來,想倒也倒不了。 渡邊真美雄提著陸天波垂釣的收獲,將一條一條的草魚,鰱魚分配給眾渡邊小孩。並再次對陸天波發出警告:“這魚,是我們渡邊的,你不能垂釣,你的,明白?”
“這魚是我在河邊釣的,憑什麽是你渡邊的?”陸天波呻吟著,他想不通。他的口痰中已經帶著血絲,而這口痰已然在渡邊真美雄的臉上。
渡邊真美雄一把抹了臉上的口痰,又一拳打在陸天波的肚子上,他之所以沒打臉,因為他覺得陸天波的頭吃不起他一拳,一拳下去可能將陸天波打死了,那時候回家可能要吃竹筍炒肉絲了。
“姓陸的壞小子,我告訴你,這石頭,我渡邊的,這草,我渡邊的,這河,我渡邊的,這天上的太陽也是我渡邊的,總之,渡邊的一切都是渡邊的,不是你姓陸的!”
聽著渡邊真美雄的話,看著渡邊真美雄囂張的手勢,陸天波一萬個不服,他拚盡力氣掙脫左右的控制,跳起來一拳打向渡邊真美雄。
“什麽都是你渡邊的,那啥東西是我姓陸的?這日月星河亙古有之,我姓陸的憑什麽就不能擁有?”陸天波沙啞的怒吼,接著便暈死在地。
渡邊真美雄的拳頭,落在了陸天波的臉上,在他臉上打出了一個大大的包。
一眾渡邊少年見陸天波匍匐倒地,先是有所驚慌,但檢查了陸天波還有口氣後,紛紛鄙夷,吐痰而去。
夜晚。
“哎喲,娘,您輕點。”
陸天波正躺在母親阿菱的懷裡,母親正用清酒,擦拭他臉上的傷口。
“你這個孩子, 怎麽盡是惹事呢?你去河邊偷偷釣魚,你父親正在外面應付找麻煩的渡邊叔伯,到現在還沒回來呢。”母親歎息一聲。
陸天波立馬爬了起來,說道:“錘子叔伯,我釣個魚都不行,還哪門子叔伯?”
“我憑什麽不能釣魚?父親給他們說甚好話?”陸天波越說越激動:“我去把他們打走!”
“你安生點,別找麻煩。”母親立馬拉住了他。
陸天波不聽,掙扎的出門,正好撞上父親的身軀,父親陸光年呆若木雞的站在門口,有些歎氣,有些憂愁。
“老爸,你像個木頭立在這幹啥?”陸天波沒好語氣的叫嚷,他覺得他沒有錯,若是父親敢責怪他偷偷出去釣魚,他便要質問父親,那條河天地自然而生,憑啥自己不能去釣魚。
陸光年並沒有責怪他,只是輕輕的歎息一聲,接著將陸天波拉回了屋子,上下查看了陸天波,回頭望向妻子,說道:“沒什麽大問題吧。”
母親阿菱搖搖頭,說道:“只是些皮外傷,但天波總是這樣受欺負,也不是一個辦法。要是能回......”
“要是能回大明就好了。”母親本是想說這句話,但她終於又沒有說。
陸光年也望著西邊的圓月,連連搖頭,喃喃道:“是啊,天波不應該一輩子呆在這裡,不應該一輩子像這樣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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