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煜被桌子上的鬧鍾驚醒了,揉了揉依舊紅腫的眼睛。
起身來到臥室,用涼水衝洗了一下身體,又穿了一套相對乾淨的衣服。
此時外面還沒有亮,有一些暗,而衡煜將做好的早飯和午飯放在了桌子上,就打開門離開了。
“嘭!”衡煜狠狠地將門合上,頭頂著門,右手握著門把手。
“衡煜?”林琴的呼喊將他拉回了現實。
“嗯,有事嗎。”衡煜將頭抬了起來,松開了右手,很正常地站在林琴面前。
“沒事,要不我們一起走吧。”林琴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
衡煜一愣,隨後點了點頭,說道:“我無所謂,只要你不怕惹麻煩。”
看著衡煜走在前面,林琴有些生氣地跺了跺腳,嘟囔道:“木頭。”
“哎,等等我啊!”林琴跑了幾步,追上了衡煜。
“衡煜,你為什麽沒有讀書了啊,聽別人說你以前的成績是很好的。”林琴好奇地說道。
衡煜將頭低下,右手不自覺握拳,隨後輕歎一口氣說道:“沒什麽,沒錢了,也不想讀了。”
政府對待有影人的家庭是很苛刻的,首先你必須繳納一大筆錢用於你那個有影人家人的治療費用,這是強製性的。
衡煜的成績確實很好,他是直升到無影學府的,那時候他才16歲,卻進入了平均年齡20歲的無影學府。並且能在裡面名列前茅。
但是當他哥哥被捕後,他收到了學校的辭退信,理由為:擔心有影人的家人有潛在威脅。
之後,他父母離世時政府又收了一筆安葬費,也是因為有影人的家人死亡需要特殊處理。
總之有影人的家人會受到許多限制,工作證這個東西就足夠決定一個普通家庭的生死了。
所以衡煜只能出來做最髒最累的工作。
“是嗎……”似乎被衡煜影響了,林琴的情緒也有點低落。
“你可要好好學習,畢竟沒人會想沒有工作證。”衡煜瞥了一眼,然後說道。
“知道啦!”林琴對著衡煜笑了笑,隨後揮了揮手,“那我走啦!”
林琴的學校和衡煜的工作路線不順路,所以兩人會在中途分開。
“好,拜拜。”衡煜也揮了揮手,看著林琴進入公交車,然後轉過身向碼頭的方向走去。
現在早上6點左右,除了學生也只有他們這種辛苦的“下等人”在工作了,衡煜苦笑著想到。
早晨的碼頭並不寧靜,薄霧已經被熱火朝天的氣氛衝散。
而碼頭的負責人為了節省錢,並沒有開很多燈,隻象征性地開了一盞大燈,只能讓很多工人勉強視物。
燈光照在工人身上卻沒有照出一點影子,看起來十分詭異,在眾人的眼裡卻是正常的。
衡煜的工作是將商船上的貨物搬到碼頭的存放處存放起來。
“小子,來了啊。”一個黝黑的大漢穿著一件被洗脫色的黑色襯衫,襯衫似乎小了,將他健碩的肌肉給勒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杯劣質酒水,小口地喝著。
“張叔,來的早啊。”衡煜打了個招呼。
“早上的工作工資會高上一點,我怎麽可能錯過。”張叔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聽說你兒子這次三測考的不錯。”
“哈哈哈,還行還行,年級第五十七名,這不,讓我買個H—36獎勵他。”張叔顯得有些高興,但心裡同時也有些許苦澀。
“H—36,那個東西價格可不低啊,張叔,你……”衡煜顯得有些擔心,那個東西是個奢侈品,對有錢人家可能沒什麽,但是對於張叔這種家庭,有一些困難。
“不就三萬嗎,我買了!”張叔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劇烈的辣味充斥著他的口腔。
“張叔,沒必要。”那個東西是一年前推出的,那個時候衡煜還很有錢,買過,就是一部手機,並沒有太大用處。
“孩子喜歡……”
“那錢怎麽來啊……”衡煜問出了很關鍵的問題。
張叔沉默了一會,隨後說道:“隔離地在征集志願者,去的人會有大筆的獎金,到時候我去。”
衡煜一愣,“隔離地”這三個字絕對是讓他家庭破裂的罪魁禍首。
“那個地方,有進無出!”
“那只是對有影人而言。”張叔固執地搖了搖頭,隨後起身。
“該上工了。”
衡煜無奈,只能跟在張叔後面給他做思想工作……
……
晚上9點,衡煜走在一條荒廢的巷子裡,還想著隔離地的事。
忽然,他感覺有點不對勁,周圍太安靜了,安靜得他連他的腳步都能聽到。
這條巷子距離碼頭並不遠,碼頭仍然有一些人正在工作,不可能聽不到機器運轉的聲音。
“嗤嗤嗤……”一陣奇怪的咀嚼聲傳進衡煜的耳中。
衡煜聽到這陣聲音渾身一僵,他對這種聲音很熟悉,因為他聽到過,這正是發狂的有影人吃人的聲音!
“小心離開。”衡煜深吸一口氣,向著與聲音相反的聲音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哢嚓……”
安靜的壞境突然響起一點聲音,顯得格外的響亮。
衡煜臉色蒼白,他低下頭,看著腳下的樹枝,露出了一個苦笑。
“呃……”一個人走進了這條巷子,他肢體不協調,走的很緩慢。
衡煜能清楚地看到那個人的嘴邊還殘留著血跡和肉絲。
而月光照在那個人身上,地上浮現了一道扭曲的影子!
“跑!”衡煜心中警鈴大作,大腦控制著他立即轉身向外跑!
“呃!”有影人被衡煜的動作驚動,露出了殘忍的笑容,邁動著不協調的步子向衡煜追去。
“快點快點!”
“額哈哈!!”有影人一邊追逐一邊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
“噗通!”巷子裡的垃圾實在是過多,急於逃命的衡煜沒有看清地上的垃圾被絆倒了!
有影人大喜,猛地撲了過去!
“哎呀哎呀,還是要我出手啊!”一道黑影突然閃到衡煜面前。
一陣黑光閃過,有影人捂著胸前的傷口退了回來。
而衡煜也借著月光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一身黑色的風衣,胸前有兩根紅色的絲帶在隨風飄蕩,黑色遮住了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