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東城某不知名小巷子內……
“你特麽怎麽敢的啊?”一個混混打扮的人一腳踢翻一名青年。
“呸,得罪我們龍哥,你也敢?”混混蹲下身來,用手拍著他的臉,不屑地說道。
“喲,你這眼神,你看你媽呢!”混混又是一腳踢在了青年的肚子上。
青年沒有說話,只是用仇恨的眼神望著幾人。
“算了算了,走吧,這家夥的哥哥是個有影人,他指不定也是。”一名混混攔住了另一名混混,勸道。
“呸,垃圾,以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混混將唾液吐在學生身上,隨後走去了巷子。
……
“呃……”青年起了身,借著微弱月光看著自己身上的傷痕以及已經被染成黑色的衣服。
青年揪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隨後又無力地放下,強撐著倚著牆走出了巷子。
現在差不多是晚上十點,而街道上已經快沒人了。
無影城,顧名思義,這裡的居民都沒有影子,有影子的人都是怪物。
他們會殺死自己的親人,並且肆意地殺戮其他的人。這種人在居民眼裡就應該被殺死。
而政府只是將“有影人”送到“隔離地”,然後過了一段時間,那些有影人就會被放回來,並且大病一場。
而影子出現的時間是不固定的,有的人很小就會出現,有的很年老了才會出現。
但是有影子的畢竟是少數,所以只要是有影人,都會受到不公平待遇,這一點是所有人默認的。
青年在街道上慢慢地向家裡走去,明亮的月光穿過了他,照射在了地面上。
他當然沒有影子,不然他也會被送進隔離地。如果他有影子,他就不會被那些混混欺負了,有影人擁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能力。
青年敲了敲腦袋,甩開裡面不切實際的想象,走進了一條破舊的巷子。
原本他們家是很有錢的,但是他哥哥被確定為無影人,他的父母也被牽連,生意破產,最後出車禍死亡了。
而他也只能住下這麽一個破房子了。
青年遊蕩到了門口,發現門口的信箱裡塞進去了一封信。
他好奇地打開,發現是房東催債的信,將紙揉成一團,扔到了一旁。
“吱——”旁邊的房門打開了,一名大概十七八歲的女生站在門邊。
“衡煜!你怎麽又是一身傷!”女生有些心疼地看著他。
“快進來,我幫你清理一下。”女生拉著衡煜的手,向著自己的房內走進。
衡煜愣了一下,甩開了女生的手,他畏懼地看了一眼被燈光照的通明的屋子。
溫暖的氣息從裡面傳出來,誘惑著衡煜。
“林琴,不用了,我們並沒有那麽熟,和有影人接觸的人都會倒霉的。”衡煜冷著臉,打開了自己家的房門。
陰冷的風從裡面吹了出來,讓林琴打了冷顫。
“我……”
隨著衡煜“嘭”一聲巨響地關上門,她接下來的話也堵在了嘴裡。
林琴看了一眼如同停屍房般的衡煜的家,搖了搖頭,走進了自己家。
衡煜打開了燈,冷白的燈光照亮了客廳。
衡煜來到一間房間前,敲了敲門,隨後打開了房門。
房間裡放的東西很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
衣櫃上放著幾本書,是他哥哥以前喜歡看的書。
而床上,一個膚色蒼白的男子裹著被褥瑟瑟發抖,
嘴裡嘟囔著什麽。 神色間充滿著恐懼,衡煜走近了,聽的清楚了。
“別……別殺我……我不是怪物…鬼…鬼……”衡權哆哆嗦嗦地說著意義不明的話。
衡權正是衡煜的哥哥,他已經被政府送回來了,而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除了衡煜,見到其他人就會尖叫。
衡煜打開燈,白晝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啊!光!光!他們要害我!”衡權縮在角落大聲尖叫,雙眼緊閉,不敢去開燈光。
衡煜皺著眉將燈光關上,他借著剛才的燈光已經發現了,衡權已經沒有影子了。
燈光照在他身上出現的只有被褥的影子,卻沒有他的影子。
雖然常人聽著衡權的話就知道他肯定受了虐待,但是就像送他回來的政府人員所說。
“人能回來就行了,何必糾結這麽多呢?畢竟,有影人可沒有人權,他的家人同樣沒有。”
就算衡煜去告,他也根本沒有辦法獲勝。
哪怕他這個想法被政府人員知道了,那第二天他可能就會進到隔離所。
衡煜將門關上,回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費力地揉著自己的頭。
“頭疼越來越嚴重了。 ”衡煜將背後的背包取了下來。
裡面是幾塊黑麵包和一瓶過期的牛奶。
不能否認,他真的很缺錢,他已經到了對方只要給錢,什麽事他都會去做的地步了。
只是為了這個精神瀕臨崩潰的哥哥,他並沒有去做什麽危險的工作,只能去做那些工資低還累的工作。
因為在無影城,你沒有工作證是很難得到好工作的,只能打下手。
有影人的家屬是不可能得到工作證的,所以他這輩子基本不可能獲得工作證了。
他只能在一個碼頭幫人搬貨物,每天掙點錢,運氣好能夠得到一些別人不要的貨物。
咀嚼著堅硬的黑麵包,喝著有異味的牛奶,他突然有點想哭。
沒有緣由,只是想狠狠地哭上一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他和著淚水將黑麵包吃完,從背包最裡面的隔層將幾張紙幣拿了出來。
他們的房租是一個月450影,而他工作一個月只有500影。
所以勉強夠付,但是他和他哥哥的食物卻很難保證。
不過衡煜通常會將好的食物留給哥哥,因為他哥哥以前最疼他了啊!
他現在存有2400影,他想要買一瓶很好的精神病藥給他哥哥。
據說吃了這個藥,無論多嚴重的精神損傷都會被治療好。
而一瓶藥大概10000影,所以他必須存更多的錢。
將一疊破舊的紙幣放在沙發的夾層下,他躺在沙發上,披著自己身上的髒衣服,就這麽睡著了。
他,只有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