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抗旨

　燕無情將燕無義安排到一處上等的牢房，對他說:“哥這幾天太忙，你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看啦又看手機版)這裡是條件最好的牢房了，你先在此冷靜一段時間吧。”說著，將手掌放在燕無義的檀中穴上，化去鍾緣侵入燕無義體內的指力。

　燕無義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兄長時而要殺他，時而又救他，但現在他懂了，他親身的經歷過，知道什麽是矛盾，他對陳芳柔就是這樣一種心態，既想對她好，又不得不傷害她，讓她恨自己，忘記自己，再嫁他人。

　燕無義見兄長轉身要走，問道:“他真的殺了我們的父親，搶了我們的母親嗎?”

　燕無情道:“你開始懷疑我了嗎?”

　燕無義道:“不，我只是覺得，他活著的時候，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燕無情道:“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的，總要學會長大，學會承擔，學會忍受。”

　過了好一會兒，燕無義才問道:“哥，一定要親手殺了我嗎?”

　燕無情停下腳步，沒有說話，燕無義道:“你是兄長，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雖然兄長做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兄長都是為了我好。”

　燕無義望著他的背影，突然間覺得他很陌生，就好像鬼魅附體一樣，不再是那個常常背他回家的哥哥。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兄長太強大了，根本不需要他擔心，從小到大都是兄長在照顧他。只要兄長在，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去憂慮。

　而崔嫣和陳芳柔，都已經有人照顧了，這世上再無他牽掛的事情，也沒有他需要擔心的人。就如童年時一樣輕松，這種久違的感覺，正是他現在最渴望的。他靜靜的躺在舒適的床上，享受著人生最難得的境界。

　燕無情來到弟弟的房間，摘下牆上的劍，這是世間罕見的寶物，燕無情撥出劍身，劍光犀利，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當年，燕通將這把寶劍拿到他們兄弟面前，說道:“我只有這一把寶劍，你兄弟二人比試一下拳腳，誰勝了，為父就將寶劍獎勵給他。”

　燕無義摸著寶劍，愛不釋手的說:“我知道不是兄長的對手，我隻多摸一會兒，就知足了。”

　練武之人，誰不喜歡世間稀有的寶劍?只是燕無情生來穩重，沒有表露出來。兄弟二人打到十幾個回合，燕無義就有些招架不住了，眼看這把寶劍就歸燕無情所有，天意弄人，燕無情右腳絆在一塊石頭上，跌倒在地。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弟弟贏了。”

　燕無義忙說:“兄長是被石頭絆倒的，不能算。若論實力，弟遠不是兄長的對手，我們再重新比一場吧。”

　燕無情道:“時間不會倒流，人生不可回頭。世上沒有可以重新再來的機會，哥雖然是被石頭絆倒的，卻也是學藝不精。何況，哥並不喜歡這把寶劍，就是哥贏了，也是要把它送給你的。現在你自己憑本事得了，這樣更好。”

　燕通在旁邊看得明白，是燕無情有意絆在石頭上，將寶劍以這樣一種方式送給了燕無義。燕通見他兄弟二人如此和睦友愛，倍感欣慰，遂將終身所學，傾囊而授。

　燕無情正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忽有人來報，太后派人傳旨。燕無情不敢耽擱，將寶劍交給崔嫣，說道:“我把他關在牢中，他不能幫你準備婚禮了，這把劍就當是他送給你的嫁妝吧。”說完起身離去。

　來人極其傲慢無禮，先是埋怨燕無情不能消滅叛軍，然後又念了太后旨意，說張丞相將要到西關與太子議和，讓燕無情這幾日堅守不出。

　燕無情早已通過京城的眼線得知此事，並不奇怪，且預料到傳旨的人近日就到，已經做好布置，今天在場的人，都是燕無情的心腹。傳旨的人見燕無情並未來接旨，詫異的問道:“燕有情，你還不過來接旨嗎?”

　燕無情笑著說:“本帥早已經接過閻王的旨意，要送你今天過去報到呢。”

　來人聞言神色大變，渾身顫抖，說道:“燕有情，你膽敢矯詔抗旨嗎?”

　燕無情站起身來，慷慨激昂的對眾人說道:“我西關將士，浴血奮戰一年，屢破叛軍，如今，眼看破賊在即，我等皆能加官晉爵，朝中的奸佞小人想要竊取我們的軍功，進讒言惑主，要與叛軍議和。廢太子與我們對峙一年，士氣衰弱，糧草不濟，已是強弩之末，當然願意議和，沒有不成功的。若他們議和成功，不僅軍功沒有指望，我們這些衝撞過廢太子的人，焉有命在?明日同本帥一起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眾人異口同聲道:“但聽燕帥差遣！”

　燕無情又說:“待我們破敵之時，太后定能分出誰是忠心耿耿的國之肱股，誰又是拿太后和皇上的性命，換他自己仕途前程的奸佞之輩！到我們凱旋之時，在座各位皆能列土封侯！”

　眾人紛紛響應，將傳旨之人當場殺死，每人一刀，以示勠力同心之意。

　燕無情令眾人去安排明日的大戰事宜，隻留下一人，對他說:“你拿著我親筆所寫的書信，到臨南王府上，務必說服他出兵助太后一臂之力。 張確說服太后議和，對廢太子有擁立有功，到那時，我們這些張確的宿敵，都將死無葬身之處。”

　燕無情說完，提筆疾書，那人趁機說:“主人若自己下不了手，我先解決了他，再走不遲。”

　燕無情道:“此事我自己能解決。”

　那人道:“主人是寬厚之人，上次若不是念兄弟之情……”

　燕無情道:“上次是他命大，從那麽高的懸崖跌下，竟然能不死。這世上只有我可以殺他，其他人若敢碰他一下，我必為他報仇。你也不例外！”

　那人見燕無情憤怒了，連忙接過書信，答應一聲退了出去，連夜出發，奔向臨南王府。

　第二天，天還沒亮，燕無情就已經點齊人馬，傾盡兵力，分別攻擊雍王和雲中逸的大營。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混戰，就在西京關隘前鋪開。

　雙方直殺到正午時分，燕無情幾乎全軍覆沒，雍王和雲中逸的軍隊也傷亡無數，代價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