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逼迫

　李殊瓊心亂如麻，他不想逼迫陳芳柔，但是，燕無義已決意赴死，若不逼迫她，她肯定會跟著燕無義一起死去。(看啦又看♀手機版)

　李殊瓊一時猶豫不決，燕無義還以為他嫌棄陳芳柔，便說道:“李殊瓊，雖然她已經不是貞潔之女，但我也是化功之身，我們也算是扯平。”

　陳芳柔道:“師傅若能放過燕公子，柔兒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師傅的恩情。”

　李殊瓊聞言一跺腳，說道:“我可要牛馬來做什麽！”說完，一拂衣袖，悻悻而去，就如鬥敗了的大公雞。

　李殊瓊沒有回住處，而是去了連陽公主的大帳，路雖不遠，他卻拿定了主意。這一次，他不能再猶豫了。

　連陽公主正在收拾東西，皇上賞賜之物一大堆，還有群臣送的禮物，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紫苔見李殊瓊進來，忙說道:“還未收拾妥當，委屈李劍客了。”

　連陽公主道:“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跟你辭行呢。”

　李殊瓊道:“怎麽要走呢?”

　連陽公主道:“雖然你跟三姨差著輩分，但她對你確是真心，若換作是我，未必做得到的。人間之事，若自己快樂，又不會讓別人不快樂，便可去做，若不合法理，那當改法理，而順應人性的。既然你已經有人了，我也該離開了，去拯救需要我的人。”

　李殊瓊一路上都在想如何跟連陽公主了斷，絞盡腦汁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語言來表達，沒想到她竟然自己要離開，心中倒有一種不舍之情，他以為這是兄妹之間的情愫，也未掛懷，隻說道:“這些東西也帶不了，都扔了吧，你回了皇宮也不缺這些。”

　連陽公主道:“那可不行的，這都是眾人的一片心意，怎能丟棄呢?”

　紫苔道:“那就請李劍客替殿下保管吧。”

　連陽公主道:“如此甚好。紫苔，你將禮單隨身帶著，也算是對他們的敬意了。”

　紫苔送李殊瓊出來，對他說道:“軍營重地，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若說與陛下知道，只怕就走不成了。”

　李殊瓊道:“交給我吧，我還欠姑娘一個人情。”

　紫苔道:“奴婢寧願一生都不用，讓李劍客欠奴婢一世。”

　李殊瓊拿了兩件新縫製的士兵服裝，給連陽公主主仆二人換上，將他們帶出營來。連陽公主不忍分別，隻讓紫苔過來跟李殊瓊說:“殿下說，這匹寶馬，就贈給李劍客了。若李劍客見到此馬，能想起殿下來，便是還了贈予之情。”

　她在時，李殊瓊不以為然，一旦離開，李殊瓊反而寢食無心，失落了好幾天，才重新打起精神來。

　李殊瓊私自放走了連陽公主，被皇上訓斥了幾句，罰他三日不得出營。他也樂得為連陽公主受罰，正好拿燕無義來取樂。每日變著法的羞辱燕無義，既是為他自己解恨，也算是替陳芳柔報仇。

　陳芳柔見此情景，不僅沒有復仇的快感，反而傷心流淚，對李殊瓊說:“師傅，燕公子沒有逼迫柔兒，是柔兒心甘情願的。是柔兒對不起師傅，柔兒背叛了師傅。若師傅怪罪，就懲罰柔兒吧。求師傅看在他放你一次的份上，不要這麽折磨他。他如此傲慢的人，怎麽受得了你這般折辱?”

　李殊瓊道:“他曾經命令獄卒拿鞭子抽打我，我對他算客氣了，至少沒讓他渾身是血吧。我這就是在懲罰你啊，難道你現在心裡不痛苦嗎?他折磨你的身體，那是末流，我折磨你的心，才夠狠。你若答應我，我就放了他，你若不答應，就看著我如何把他活活的折磨死。”

　陳芳柔道:“師傅，他已經被化去了內力，就算他有錯，天也懲罰他了，是不是?師傅，你不是這樣的人，你跟他不一樣的。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讓柔兒都認不出了。”

　李殊瓊道:“男人都是一樣的，我跟他也沒什麽區別。我現在隻後悔那一晚，為什麽與你站在外面，若我也如他一樣，現在又何至於連他玩剩下的女人也弄不到手?柔兒你自己說，殘酷的現實面前，我如何能不變?”

　陳芳柔覺得是她的背叛，讓李殊瓊受到傷害，才會如此，不僅沒有埋怨李殊瓊，反而心中愧疚，默默垂淚。

　李殊瓊擔心燕無義身體虛弱，挺不過去，命人將他帶過來。燕無義沒有理會李殊瓊，對旁邊的陳芳柔說:“賤人，你滿意了吧。你不僅下毒，害我失了內力，還讓你的舊情人如此折磨我，世人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一點不錯。”

　陳芳柔剛才被李殊瓊揶揄一番，如今又受了燕無義幾句重話，一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燕無義冷冷的看著陳芳柔，又說道:“你們男盜女娼，也不用在我面前演戲。我將來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

　陳芳柔連忙說道:“公子若死了， 妾也跟著公子一起去，斷不會做他的王妃，求公子不要傷他。”

　燕無義照她臉上啐了一口，罵道:“賤人！等不及了嗎?現在就開始咒我死嗎?你做不做王妃，關我什麽事，我只要用你來換我一條命。你當初怎麽甘心情願換他性命的?我不過說了一句話，你就舍不得了，求我不要傷他。他現在折磨我好幾天了，你怎麽不肯順從了他，害我受辱?”

　燕無義仰天大笑，又繼續說道:“我都做了鬼了，你還不肯讓我安生啊。我知道你怎麽想，你恨我用內力折磨你，你化去了我的內力，如今，他都已經答應放過我了，你覺得這樣太便宜了我，非要寧死不從，讓他來折磨我，是不是?現在，遂了你的心了，稱了你的願了，是不是?你早已經變節，背叛了他，現在還要裝出貞潔烈婦的樣子來，你不覺得惡心嗎?我都替你害臊。”

　陳芳柔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搶過士兵手中的大刀，朝頸上抹去，李殊瓊一看慌了神，連忙伸手拉住。

　燕無義又說:“怎麽，說中了你這個賤人的心思，沒有臉活了嗎?你不是說你沒有資格死嗎?你不是說只有我和閻王才能要你的命嗎?怎麽現在你說過的話，都隨風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