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瓊看著白衣男子,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回憶起江湖客棧店小二的話,他說屠屍是個美男子,眼前這個人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貌的男子。()
他到底是不是屠屍?
李殊瓊忽然又想起婁安來,他曾經使用過人臉面皮,莫非鍾緣也一直在使用人臉面皮嗎?只是聽聲音,他也的確不是鍾緣。
不過,江湖之大,能人輩出,既然可以變臉,難道就不可以變聲嗎?或許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此時的李殊瓊,比往日更加冷靜了,也就多了幾分理智的思考。
若他是鍾緣,也說明不了什麽,鍾緣也可能真是喜歡李竹因,擔心她的安危,一路尾隨。
若他不是鍾緣,更說明不了什麽,鍾緣如果真是屠屍,能讓追魂來殺他,就能再找個人來保護李竹因的安全。
想到這裡,李殊瓊鎮靜的問道:“你是誰?和我妹妹有什麽淵源?”
白衣男子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更不知道應該找誰去問我是誰。因為我自幼喜歡穿白衣,打不記事時就如此,因此師傅給我起了個名字叫‘白衣’,你這樣稱呼我,就是了。”
追魂道:“哪裡有人叫這種名字?那我豈不是應該叫‘藍衣’的?”她用手一指連陽公主,繼續說道:“她豈不是要叫‘黃衣’了?”
白衣畢竟救了李竹因一命,李殊瓊不喜歡欠人情,聽見追魂質問白衣,便說道:“你怎麽知道她不叫‘黃衣’?也太過自負了點吧。我告訴你,她還真的就叫‘黃衣’呢。”
連陽公主聽了,連忙附和道:“對對對,我就叫黃衣的,打小我就喜歡穿黃色衣衫,誰說不可以叫這個名字了?”
李殊瓊不得不承認,連陽公主還是滿可愛的,至少跟她在一起,讓李殊瓊覺得特別舒坦,她總能在適當的時候,配合李殊瓊的言行,而且常常是天衣無縫,有時,李殊瓊也感到奇怪,連陽公主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
白衣見追魂十分尷尬,笑著對她說:“別人叫什麽,不關我的事。我只知道師傅給我起的名字是‘白衣’,你若不喜歡這個名字,隨你怎麽稱呼,只要讓我知道,你是在叫我,也就達到目的了。何必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呢?難道還嫌人世間煩惱不夠多嗎?”
追魂道:“你這就說得不對了,姓氏是有淵源的,讓我們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怎麽能視同兒戲呢?這是對祖上的大不敬。”
白衣道:“世人皆叫你‘追魂’,這是說你從哪裡來?又是想讓你到哪裡去呢?你這樣為非作歹,才是讓祖上蒙羞的不肖子孫吧。”
追魂道:“‘追魂’是綽號,因我的劍法叫‘追魂劍’,故而得號,我的名字……”
沒等追魂說完,李竹因打斷了她,問道:“你的綽號不是叫‘飛鴻踏雪’嗎?”
李殊瓊道:“那‘屠屍’這個綽號,又有什麽緣故?”
沒等追魂回答,白衣說道:“他擅長用毒,殺人之前,都是用毒藥將人迷倒,就如屠宰屍體一樣,故而得號。”說完,白衣轉過頭問追魂道:“我說的沒錯吧。”
追魂想了一會兒,問道:“你好像對屠屍很了解,至少很感興趣,你跟他有什麽過結嗎?”
白衣道:“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所以我要慢慢的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追魂見他神色肅穆,不像在開玩笑,又見他說得平靜,也不像有血海深仇的樣子,拿捏不準他什麽意思,不知該如何接茬,隻好閉口不言。
李殊瓊卻驚呼:“難道你是……”
李殊瓊話說一半,突然打住不說,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像。”
李竹因大感意外,她一直與李殊瓊在一起,李殊瓊認識的人,她都見過。只能是李殊瓊跟婁安去京城和雍王府那一段時間見過的人,忙問道:“哥,你認得他?”
李竹因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若李殊瓊認得他,何必等到現在才說?白衣如此美貌,任誰看過他一眼,都是不可能忘記的,於是補充道:“你猜到他是誰了嗎?”
李殊瓊卻問白衣道:“不對,你剛才說跟我妹妹有一段淵源,我們兄妹從小一塊長大的,我怎麽不知道這段淵源?你如實說來。不要跟我們套近乎。”
白衣道:“你既然不知道,還是一直保持現狀比較好,免得我提起舊事,惹你傷心。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糊塗一生,痛苦的人,都是因為活得太清醒。”
李殊瓊一笑,心中暗想:他竟然跟我一樣,是個自命清高的主兒。不過,管他什麽來歷呢,他既然是來殺追魂的,不如就趁他與追魂大戰之際,溜之大吉。
李殊瓊不言語,李竹因卻說:“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還希望公子直言相告,否則,小女子心裡不安。”
白衣笑道:“不急於一時,你日後便知。”
說完,白衣轉過頭,對追魂說:“若你肯高抬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我今天也給你留條活路,咱們算扯平,如何?”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追魂剛才與他打了幾個回合,知道白衣的功夫深不可測,她不願意節外生枝,便說道:“我與你素昧平生, 你要找屠屍報仇,關我什麽事?我要殺李殊瓊,又與你何乾?我看,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取所需的好。你與李竹因有淵源,我不殺她,就是給你面子了,初次見面,也沒什麽見面禮,就送你這個人情吧。”
白衣笑道:“初次見面,若你真想送我點見面禮,就請摘下面紗來,讓我一睹芳顏吧。這個人情,在下先領了。”
追魂道:“你可想仔細了,普天之下,見過我的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白衣笑道:“莫非屠屍也沒見過你的樣子嗎?”
追魂停頓一下,才說:“除外師傅和高階異教徒。”
白衣道:“有除外的人就好,若我真有性命之憂,就入了異教,豈不是就安全了嗎?”
追魂道:“胡鬧!你以為異教是想入就入的嗎?別看你武藝高強,異仙也不會納你入教的。”
白衣道:“你倒說說看,入異教有哪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