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厲聲道:“鍾緣，有我在，你罪惡的計劃就不可能實現。現在，兩個女人都站在你面前，你還不想把真相出來嗎?”

鍾緣看著白衣，萬念俱灰。

李竹因和追魂看著鍾緣，都沒有出聲，靜靜的等著鍾緣開口。

過了許久，鍾緣才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又為什麽一定要逼我出來?”

白衣道:“因為只有你親口出來，她們才會相信。”

鍾緣惡狠狠的盯著白衣，咬牙切齒的道:“我如果不呢?”

白衣道:“我有的是手段，你若想玩，我奉陪到底。不過，我還是好言相勸，你既然知道我練成了百毒不侵，也知道練這門功夫需要冒多大的風險，自然明白我的決心，不達目的，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竹因雖然單純，卻也不傻，見鍾緣與追魂相識，已經起了疑心。李殊瓊是她的親哥，總不會害她，白衣又自認受過父親的恩惠，還出手救過他們。他二人都針對鍾緣，明鍾緣可能真的有問題。

追魂道:“白衣，你接近我，是不是真的要借我的手，報復鍾緣?”

白衣用一雙攝人魂魄的眼睛盯著鍾緣，道:“追魂，你殺人如麻，罪行累累，我對你做任何事，都問心無愧。”

鍾緣聽了白衣的話，心驚肉跳，他知道白衣這幾句話的分量，若今他不把事情清楚，白衣真的會用“情”字來折磨追魂。

追魂也聽出了白衣的弦外之音，道:“白衣，你不要以為，我懷了你的孩子，就會被你挾製。你可以理直氣壯的殺我，也可以用盡手段來對付我，但我絕不允許你傷害鍾緣！你想借我來報復鍾緣，那是癡心妄想！”

白衣道:“我看在兒子的面子上，答應你，如果今鍾緣出實情，我就饒他性命。若他不肯出真相，你就到陰曹地府去問他吧。”

追魂道:“鍾緣，那你就都出來吧，反正，你也沒做過傷害理的事情。”

鍾緣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追魂看看鍾緣，又看看白衣，最後，她道:“既然你們都不肯讓步，那就讓我來吧。”

“鍾緣是肖丞相的孫子，他的父母為情私奔，他從未見過父親，肖母帶他艱難度日。七歲時，異仙相中了他，給他的母親下了毒，引誘他入了異教，教他武藝，傳他毒術。十來歲的孩子懂什麽?越陷越深。”

李竹因道:“看來，我錯怪了哥哥。”她看著鍾緣，道:“鍾大哥，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可以嗎?我不在乎你是誰，也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麽事，我不會聽任何人的話，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眼裡，你是個好人。”

鍾緣還是一語皆無，追魂道:“你果然慧眼識英雄。他學成以後，異仙讓他去殺人，他怎麽都不肯。異仙便用盡各種非饒方法折磨他，那時，他不過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卻寧死不屈，還理直氣壯的:‘我要去救人，絕不會殺人。’他是好人，他從沒做過壞事，那些屠屍的異牒，都是我替他做的。我是萬劫不複了，只要他能堂堂正正做個好人，我今生就再無憾事了，就是死也瞑目了。”

追魂著，落下淚來，哽咽著不下去了。

李竹因看著追魂滿面淚痕，心中一陣酸楚，她以為她對鍾緣的愛，已經到了忘我的境界，但跟追魂比起來，似乎還差著一層，追魂的愛，是那樣無私無我，無欲無求，讓李竹因自慚形穢。

追魂繼續道:“異仙見來硬的不行，又舍不得打死他，就換了手段。既然鍾緣想去救人，異仙就讓他去，等他看盡了人間的陰暗，

他就會自己回來的。異仙曾經答應過他，只要醫好了一萬個人，就允許他離開師門，退出異教。他真的做到了，出乎異仙的意料。異仙從此以後，也沒有找過他的麻煩。”白衣打斷了追魂的話，問道:“你可曾想過，他既然已經離開師門，為什麽還要回到大宛?”

追魂道:“這裡有他太多的回憶。”

白衣道:“他在這裡經歷的，全都是磨難。這裡留給他的，只有痛苦。”

追魂沉默了。

安靜了一會兒，白衣話鋒一轉，道:“我知道你給自己取名‘蕭雁’，是因為‘蕭蕭暮雨南飛雁’，你知道他為什麽給自己取名疆鍾緣’嗎?”

追魂愣住了，問道:“你怎麽知道‘蕭蕭暮雨南飛雁’?”

李竹因道:“他過，他父母是‘一見鍾情，緣定三生’，因此就給他取名疆鍾緣’。”

白衣道:“父母給他取的名字是肖敬煬，他跟你就沒過一句真話。”

李竹因道:“或許，他是想跟追魂‘緣定三生’吧。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是因為張灩灩而傷感，現在看來，他心裡的人是追魂。”

白衣憤怒的道:“他心裡只有魔鬼！”白衣一把抓起鍾緣的衣領，吼道:“張灩灩是怎麽死的?！你用那麽殘忍的手段殺害了她，現在又要故伎重演，殺害李竹因。我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練成百毒不侵，就是要給張灩灩報仇雪恨，就是要殺了你這個‘盜心藏簡’的情魔！但是，我的師傅曾受過肖丞相的恩惠，他不許我親手殺死你，否則，你早就死一萬次了！”

“胡！”李竹因和追魂異口同聲的呵斥白衣。

白衣喘著粗氣，繼續:“張確也是因為受過肖丞相的恩惠，才放你一條生路。你行事周全，除了李竹因，你還培養了一百個女子，以防萬一。張確走家串戶，將你留給她們的藥全都銷毀了，希望你能懸崖勒馬。”

白衣指著李竹因道:“你就是個傻子。”

李竹因道:“你得對，我就是個傻子，即便你的都是真話，那又怎樣?鍾大哥救過我的性命，我的命本來也是屬於他的，他什麽時候需要，盡可以拿去。”

三個人聽了李竹因的話，都愣住了，齊刷刷把目光集中到李竹因身上。

李竹因被看得很不自在，低頭道:“我的都是真心話，你們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思考，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不是逞一時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