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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花一現》第43章:殺身之禍 第二節:猶豫
李殊瓊雖然對鍾緣的計劃一無所知,但他知道鍾緣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與鍾緣的爭執,很可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李殊瓊一直堅信,當年,張昌夫婦,就是因為張灩灩而慘遭鍾緣的毒手。

 鍾緣也已經在心裡盤算好了,他反覆的推敲著各個細節,確定萬無一失。現在,就看李竹因如何選擇了。

 若李竹因對鍾緣有感情,偷著跑回來,鍾緣還能放李殊瓊一條生路,他也不想多結惡果。若李竹因今天不回來,那就只有殺了李殊瓊,才能俘獲李竹因的芳心,別無選擇了。

 李殊瓊也對鍾緣加著小心,他讓連陽公主和李竹因坐在馬車上,他則一路步行跟著,警覺的四處張望,生怕鍾緣暗中跟了過來。雖然鍾緣讓小二再續一天的房,但誰知道他交了錢,住不住呢?或許是故意麻痹李殊瓊呢?李殊瓊可不敢掉以輕心。

 好在走不多遠,四周就變得闊朗起來,一望之內,沒有可藏身的地方,鍾緣就是想跟過來,也無能為力了,李殊瓊這才放下一直懸著的心,長出一口氣。

 車夫對此處的道路十分熟悉,駕駛的技術又高超,有他趕車,一路上沒有耽擱,如期到達渡口,住進了江湖客棧的另一家分店,李殊瓊又跟這裡的小二打聽:“過了蒼凌河,可還有江湖客棧嗎?”

 小二一臉得意的說道:“盧家的買賣,遍布天下,哪裡都有。只不過,到了宛地,就不叫江湖客棧了,起了個比較低調的名字,叫‘中原美食’,從外面看著,也沒有這樣雄偉大氣,都是松堂草屋,也是入鄉隨俗吧,不好太過張揚的。”

 李殊瓊道:“你們的馬車能搭渡船嗎?”

 小二道:“馬車是不能上渡船的,您若有需要,只能入宛之後再買。不過,我可要提醒客官,大宛與中原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客官可要有個心理準備,若不是什麽大賺一筆的買賣,就好還是別去遭那份罪。那裡想買馬容易,而且,都是寶馬良駒,十分烈性,一般人恐怕難以馴服呢。想買車可是有點難,價錢也高。”

 李殊瓊道:“那我們還是租車吧。中原美食也提供租車的服務嗎?”

 小二道:“在大宛想要租馬車,那是不可能的。那裡人煙稀少,何況本地人都騎馬,沒有坐車的,這租車的生意做不下去啊。”

 李竹因剛剛與鍾緣分離,極為不舍,還沒有從痛苦之中走出來,食不下咽,小二見她沒怎麽動筷,還以為她對這裡的飲食不滿意,連忙說:“我勸幾位客官,在我們這裡,好好的美餐一頓,過了蒼凌河,再想吃中原的美食,那可是難了。”

 連陽公主道:“你剛才還說,大宛之地,有你們盧家開的‘中原美食’,我們到你們盧家的客棧去,不就吃到中原的食物了嗎?”

 小二道:“客官您肯定是頭一次出門吧,怎麽不知道‘他鄉之水難為食’的道理呢?不同的地方,水質不一樣,就是同一個廚師,做出來的東西都兩樣味道呢。我們這家客棧,用的就是蒼凌河的水啊,比不得京城的滋味,不然客官怎麽都沒有胃口呢?何況那宛地連中原最常見的食材都沒有,就別說那些稀罕的調味料了。”

 李殊瓊道:“你們可以運過去啊,那調味料能用得了多少?”

 小二道:“隔行如隔山,若說武藝,我是不通的,若說廚藝,幾位客官就不大擅長了。這調味料的保存,可是一門大學問呢,遠涉千裡,送到宛地,不僅變了味道,更可能發霉變質,不能食用呢。何況,如今這蒼凌河上是隨來隨渡,那是托了北寧王雲中逸的福。若不是他入宛做了駙馬爺,過蒼凌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帶東西過去,少則個把月,多則遙遙無期,那調味料可是等不起的。”

 李竹因道:“如果雲中逸不做這個駙馬了,蒼凌河還是會限渡的嗎?”

 小二道:“這位客官說笑了,雲中逸駙馬做得好好的,怎麽就不做了呢?”

 李竹因道:“我是說‘如果’,那會怎樣?”

 小二道:“這‘如果’的事,可不敢亂猜測。”

 連陽公主道:“那你就說說從前吧,北寧王沒入宛時,這裡是什麽樣的?”

 小二道:“那時,蒼凌河畔本就沒有幾條渡船,還經常會遇到意外情況,渡船要被扣好幾天,甚至個把月出不了渡口,也是常有的事兒。再加上渡船還得定期檢修,就是好的時候,一個月也就發五六次船。若是遇到兵荒馬亂的年月,蒼凌河上連一條民船都看不到,只有官船和戰船了。”

 李竹因自言自語道:“現在每天都能發兩次船,真是差距挺大的,看來,雲中逸還是做了一件好事。”

 李殊瓊聽李竹因話中的弦外之意,似乎要打退堂鼓,心中焦急,她若不去尋雲中逸,肯定會被鍾緣給騙了去的。

 李殊瓊正愁沒有合適的借口勸李竹因入宛, 小二卻說:“我剛才是說,整個蒼凌河,一個月也就能發五六次船,不是這一個渡口。現在跟以前比,那是天壤之別。只不過,北寧王雲中逸雖然做了件大好事,卻也是苦了他自己。”

 李殊瓊聞言,欣喜若狂,連忙說:“雲中逸做駙馬,吃香的,喝辣的,怎麽就苦了?”

 小二道:“那宛地是好呆的嗎?宛人不比中原,野蠻成性,不講道理。國師高恕還算溫和,攝政王蕭鵬,可是個火爆的脾氣。他二人一直追求大宛公主,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想被雲中逸破壞了好事兒,他們能饒得了北寧王嗎?據說,北寧王已經被攝政王羞辱一頓了,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忍氣吞聲。若在中原,北寧王斷不會受這種窩囊氣的。”

 李殊瓊一聽此話,正中下懷,又問道:“公主怎麽也不給駙馬爺撐腰嗎?”

 小二笑道:“公主根本說了不算啊,自身都難保。皇太妃還健在,皇宮之中,皇太妃才是說一不二的人呢。外面都傳說,公主已經被攝政王奸汙了,北寧王也只能在異地他鄉做個剩王八了。豈不可憐?都是表面風光,心裡不知道有多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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