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沅問道:“妳也看出來了?”
郝琉璃歎道:“唉!看出來又如何?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誰勝誰負,可還說不定。”
楊溪湊著腦袋瓜過來,納悶道:“什麼誰勝誰負、什麼說不定?李玉不是已經被打的節節敗退了嗎?咱們已穩操勝券了,這都看不出來!杜師弟,你的眼光可要再多跟師兄我學學。”
站在小沅三人身後的徐遮天,此時也將目光放到戰局之中,他看了半晌,臉色變得難看,緩緩道:“果真如師妹所言,這樣看來,能不能活著離開青城都是未知數了……”他從後方拍著小沅和楊溪的肩膀,目光真誠,認真說道:“兩位對不住。剛才我以為即將獲勝,我等並無性命之憂,說話才會如此放肆,說出一些自以為是的大話,請兩位莫要見怪。”
楊溪不解道:“徐師弟願意道歉,是很開心沒錯,但我有一個疑問,咱們不是要贏了嗎?”
徐遮天苦笑道:“只能期望了!”
大殿中,李玉身形極快,一邊閃躲多方而來的攻擊,一邊持續後撤,雙足沾地即離,毫不停留。
燕晴提著長劍拚命追趕,玲瓏有緻的嬌軀猶如輕燕,穿絮其中,耳邊盡是呼嘯風聲,但不論她如何追趕,距離李玉依舊是三步之遙,她不由嗔怒道:“妖人!有種就停下來啊!這樣跑來跑去算什麼!膽小鼠輩!”
李玉一聽,也不惱怒,反而停下了腳步,神情撫媚的對著燕晴笑道:“呵呵,奴家這不是停下來了嘛!瞧瞧妳,長的如花似月,脾氣卻如此火爆,這樣……可是會嫁不出去的唷?”
燕晴嬌喝道:“不勞你費心!”眨眼間,身形已來到李玉面前,手中長劍疾如雷電,直刺李玉門面。
李玉面帶微笑,左手長劍迅速揮出,以劍鍔卡住燕晴的長劍,右手長劍朝著燕晴攔腰橫削。
燕晴大驚,急忙撒劍後退,心中震驚道:“這妖人方才不是精疲力盡了嗎?怎麼……內力還如此充沛?”她心中充滿疑惑,不由若有所思。
突然,她身後的燕旭焦急大喊道:“師妹、小心!”
隻瞧李玉左手長劍一抖,竟將卡在劍鍔上的那柄長劍,直接甩出,化為一道破空利矢,襲向燕晴。
燕晴措手不及,只能勉強將身子向外扭移半寸,打算犧牲一條手臂來避開心肺要害。
“妳追得太深了。”
忽聞一道俊朗男聲,自她耳邊響起,她餘光一看,印入眼簾的是一襲藍衣。
只見柳浩然後發先至,出現在燕晴身旁,左手一伸,拉住燕晴衣領,將她向後一拋,右手長劍舞的密不通風,如同漫天雨幕,將飛來長劍上的凶猛勁道一一化解。
人群中,小沅眼睛為之一亮,不自覺道:“青花落雨劍,『雨幕垂憐』!”
身旁的楊溪一聽,有些訝異:“杜師弟,沒想到你平日練功懶散,老是不務正業,偷偷下山喝酒,居然還能認出此招,不對勁不對勁,太不向你的作風了……”
楊溪扭過頭,盯著小沅,目光透出些許懷疑。小沅乾笑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繼續觀戰。
楊溪見小沅不說,也不逼問,若有所思的轉過頭,繼續關注著戰況。
燕晴的長劍在被柳浩然化解完內勁後,像失去生命力一般,向下跌落。柳浩然眼明手快,迅速以兩指夾住劍身,隨後將長劍向後一扔,正好扔到燕晴面前。
燕晴急忙伸手一抓,將長劍牢牢抓在手中,興喜道:“多謝柳少俠!”
柳浩然點點頭,
淡淡道:“小心謹慎。”提起長劍,頭也不回就朝李玉的方向奔去。 燕晴看著柳浩然離去的背影,竟有些發愣,連忙搖搖頭,趕緊跟了上去。
此時,燕居三少、黔進已追上李玉,並和李玉纏鬥在一塊。
只見黔進的「青花落雨劍法」,招式大開大合,完全是以自身的蠻力施展,其威力驚人,讓李玉每次接招之時,手臂都會微微顫抖;而燕居等人則是施展「燕迴劍法」,招招細膩靈巧,配合著黔進的攻勢,從刁鑽的角度,給予致命一擊,令李玉防不勝防,頗為煩躁。
李玉心道:“這幾個年輕人,進攻間的配合越來越熟練,招式有剛有柔,相輔相成,再拖下去,情況對奴家不利!需速戰速決!”隨即運轉內功心法,增強出招的速度、勁道,欲讓黔進等人因劇烈打鬥,氣息匱乏,提前開口呼氣。
李玉雙劍靈動,化為兩條噬人銀蛇,直取黔進雙目,黔進見狀,連忙舉劍橫擋。
鏗!
強大的衝擊力道,讓黔進連退了數十步,方才止住。
黔進握劍的雙手不斷顫抖,虎口滲出鮮血,心中不由駭然:“這李玉的極限究竟在哪?經過如此劇烈的戰鬥,內力居然不減反增!”
燕居三少見配合被李玉打斷,也不慌亂,三人劍尖一轉,同指李玉,雙腳一蹬,身子疾如箭矢,同時從三方攻向李玉。
李玉雙劍迅速揮擊,布下一道劍網,竟將燕居三少擋於一尺之外。
燕居三少不甘示弱,身形如風,圍繞在李玉周圍,劍劍出招飛快,招招迅速毒辣,如燕子疾飛,捉摸不定,卻仍難以突破李玉的劍網。
李玉暗笑:“呵呵,三個傻蛋,什麼不用竟用快劍,這豈不正合奴家所意嗎!”
正當李玉自得意滿之時,一道銀芒橫空出世,直指他的天靈蓋。
李玉勃然大怒道:“柳浩然,又是你!”
出招之人正是柳浩然。只見他身子倒掛半空,手上劍招犀利,由上而下,疾落而來。
李玉無法視而不見,隻好一聲大喝,將燕居三人震開數尺,隨即舉起雙劍,交疊橫擋於頭頂。
然而,預料之中的猛烈的交擊,卻未發生。
隻瞧柳浩然手腕一轉,劍尖隨著李玉的劍身滑下,削向李玉的手指。
李玉見狀,雙劍用力一夾, 竟將柳浩然的長劍死死夾住。他笑道:“柳浩然,這下你逃不了了吧!”運起深厚的內力,欲震斷柳浩然的心脈。
忽然,李玉的心中一警,他忙撇頭一看,只見黔進雙手高舉長劍,氣勢洶洶,便要往他的後背劈下,而燕晴也從左側襲來,長劍直指他的腰部。
他急忙將柳浩然連人帶劍甩向一旁,迅速一個轉身,雙劍一左一右,分別擋下黔進與燕晴的致命一擊。
黔進、燕晴瞬間變招,一個攻上盤、一個攻下盤,李玉只能被動防守。
與此同時,燕居三少、柳浩然也提劍衝了上來,七人登時交戰在一塊。
大殿內,鏗鏘劍鳴炸響不歇。
七人激烈戰鬥,令方圓三丈內氣勁翻騰,使得後到的青林軍根本無法插手,隻好舉起古銅寬劍,在外頭包圍成圈,防止李玉趁隙逃脫。
人群之中,小沅默默看著柳浩然等人交戰,只見李玉招式越來越凌厲,出劍速度不斷提升,導致柳浩然等人,也只能硬著頭皮加快出招速度。
而功力最低的燕晴,俏臉已逐漸露出不適。
小沅心道:“再這樣下去不行!依照這激烈程度,不用多久,必有人氣息不足,而忍不住張口吸氣。”
他心裡著急,卻不能出手。
“還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
他不停默念,衣袍下的雙拳緊握,逼著自己忍住出手念頭。因為他知道,中年人交付與他的任務,遠比眼前的戰況更為重要!
任務的成功與否,將會左右這場戰局!
機會,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