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問道:“喔?隻發現兩人嗎?”
“是的掌門”
楊逸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除了玲瓏留下來照顧你們師娘,其餘弟子去看看賓客們有什麼需求,適時給予幫助!”
“是!掌門!”
兩名女弟子領命後,不做停留,迅速起身離開,只剩下玲瓏留了下來。
馨兒看向楊逸,眉語間柔情萬分,輕聲開口問道:“逸君,你要離開了嗎?”
楊逸寵溺的摸著馨兒的臉頰,說道:“馨兒,我想起還有件事情沒有處理好,去去就回,你先讓玲瓏帶你回房休息,好嗎?”
馨兒乖巧的點點頭,柔聲道:“好的逸君,你放心,馨兒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逸君擔心。”
馨兒的體貼懂事,讓楊逸十分滿意,依依不捨地收回手後,對玲瓏道:“好好照顧好你師娘,不許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是,掌門。”
楊逸點點頭,在深深看了馨兒一眼後,便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朝大殿入口快步離去。
話說方洞密合之後,進入密道裡的聶沅並未盲目前行,回想起李玉的陰險毒辣,他不敢大意,心念一動內力運至雙耳,聚精會神凝聽。
密道之中十分寂靜,唯有牆上那些火把霹靂啪啦作響、以及瑟瑟風聲,為這靜謐的密道中,點綴了生氣。
聶沅收回了內力,周遭雖無異樣,但他心裡仍保持緊惕,炯炯目光開始打量起眼前這條密道。
密道兩側的牆面是由天然磐岩所製,打磨得十分平整,沒有一絲突起之處,但似乎久未整理,牆面吸附著厚重青苔,頗具年份。而地面上鋪設了整齊劃一的青石磚,每塊上頭皆刻有手掌大的長劍花紋,一塊塊邊線貼齊,極為工整,古樸大氣,可惜卻被一串延伸到深處的鮮紅血跡給破壞了。
聶沅小心翼翼沿著血跡向前走著,一邊猜想:“這條血跡應該是李玉所留下的,看這血滴與血滴之間的縫隙極大,前進速度肯定不慢,且一路上留下的血跡並未出現密集的情況,表示他從未因猶豫而停下腳步,其熟悉密道的機率極高,嗯……我且先沿著血跡而行,或許能有所發現。”心中既定,他便不再猶豫,一邊加快腳步、一邊保持警覺向前而行。
一路上出現數次叉路,聶沅不多思考,就是一股腦的沿著血跡方向而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拐了幾個彎後,眼前出現了一條彎曲向上延伸的階梯。
階梯並不寬敞,隻容一人行走,牆面凹凸不平,並不工整,似乎是後來所興建,階梯的大小只有半個腳掌大。
聶沅雖感疑惑,但瞧著血跡沿著階梯蜿蜒而上,便也跟了上去。
當他越往上走,耳朵傳來窸窸窣窣蟲鳴之聲,聲音隨著高度逐漸放大。
他心想:“看樣子好像快到出口了!”小心翼翼的將腳步放慢,身形輕盈的像隻靈貓,唯恐發出一絲聲響。
不一會兒,人就來到階梯的盡頭,前方是一個一人高的洞口,傳出微微火光,他身形一閃,小心謹慎地躲在洞口邊的陰影處,雙耳運功聆聽,確定毫無異狀,這才探頭查看。
入目眼簾的是一間青竹搭建的房間,三窗一門,屋內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竹製方桌、和兩張面對面擺放的竹製長椅,裡頭並沒有人。
屋內的光源來自桌上的一盞蠟燭,火光搖曳閃動,將蠟燭旁橫倒的一個白色瓷瓶的影子拉的搖搖晃晃。
聶沅身形閃動,無聲息的來到桌前,
拿起桌上的瓷瓶一瞧,裡頭殘留指甲般大小的青玉色乳膏,上面沾黏一塊細小白色的衣衫碎布,他探鼻一聞,清神醒腦的藥香霎時衝鼻而入,不由得喃喃道:“這是……青蓮生玉膏,青城派的上好靈藥,由於做工複雜,據說整個青城派剩不到五瓶,沒想到這裡竟會出現一瓶。看裡頭沾黏的布料,應該是方才李玉撕衫包扎所用……” 他將瓷瓶放回桌上,伸手摸了椅面,上頭殘有淡淡餘溫,心想:“還溫的?看來才離開不久而已。”將手抽回後,再次將目光放在竹屋的擺設,細細地打量起來。
他瞧了半天,整個屋子都繞了數圈,不單桌椅下方、桌椅之間的縫隙,連牆面的接縫處他都沒有放過,卻依然沒有找著師父要他尋覓的物品。
聶沅的臉上有些失落,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看來師父要我找的東西,應該不在此處。距離約定的時辰也剩沒多少了,先去和師父會合後再做打算吧!”
“不過……依照原路而回應該是不大可能,一來大殿那肯定有不少武林人士出沒;二來入口處的機關我能否從裡面打開都不一定,唯有先出竹屋,再找找下山的路了。”
就在他準備動身之際,忽然屋外的不遠處傳來微弱的枝葉摩擦聲。
他心中一驚,右手迅速劈出一道掌風,熄滅了蠟燭,屋子瞬間一片漆黑,接著身形從後方敞開的窗口翻了出去,伏在地上不動,憋氣不吐,雙耳豎起,只聽得那聲響似乎是朝竹屋北方而去。
聶沅迅速起身,背貼在牆面探頭張望,只見月光下,一道人影一閃而逝,沒入竹屋外的竹林之中。
聶沅年紀尚幼,正是好奇心旺盛之時,明知危險,卻又管不住自己的腳,躡手躡腳的也跟了上去,並不停在心中說服著自己:“若此人是李玉,倒也無妨,他早已受了重傷,我打不贏可以跑,若他知曉下山之路,我跟著過去剛好一塊下山,不然兜了老半天,找不著下山的路,那可就糟了。”
聶沅輕功極佳,幾個呼吸間,便已看到前面那人的背影。
隻瞧那人身穿黑色夜行衣,緊貼的衣物,將其身段勾勒的娥娜多姿、玲瓏有致,好似是名女子。
聶沅盯著那人的背影瞧了半天,總覺得有些眼熟,忽然一道倩影在他腦海中閃過。
“是她!李寧霜!她怎麼會在這裡?”
潔白的明月沿著竹林中的小徑灑落而下,把夜晚的竹林照射得如同琉璃般閃爍,泛著青藍色的光輝。李寧霜動作十分小心,她不走小徑,反倒在竹林間隙中穿梭,並儘量將發出的聲音減到最低,似乎怕驚醒到人。
聶沅心想:“沒想到寧霜姑娘還會武功,且武功還不弱,看她的舉動,好像是在跟蹤某人。”
竹林間,兩人一前一後的飛奔,越走越高,沒過多久,聶沅的耳邊傳來轟隆轟隆的瀑布聲響,水流的衝刷似乎十分湍急,而前方的李寧霜突然停了下來,身影一晃,閃躲到一個樹叢後,便不再移動。
跟在後頭的聶沅不敢貼的太近,怕被察覺,便在李寧霜背後兩丈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也躲到一個樹叢後面。
透過樹叢的縫隙,聶沅開始打量起這個地方。這裡似乎是青城山裡某座小峰的山頂,透過月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楚見到不遠處的山崖邊有一個連接另一小峰的吊橋,及一個紅色的小涼亭,而一名身穿白衣的人影正坐在涼亭內,像在等人到來似的。
那人模樣狼狽,白衣有些殘破,染著不少鮮紅血漬,兩隻袖子早已不見,露出兩條潔白的臂膀,其蒼白俊美的臉孔滿是不耐,不是白無常李玉又是誰呢?
聶沅心中訝異,本以為李玉受傷極重,包扎完便會尋路下山離去,沒想到這李玉不但還沒離開青城,居然還在等人。
他心中不禁想道:“這李玉究竟是在等誰呢?莫非……這青城內還有魔教的內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