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李寧霜姐妹著的小屋。
李寧雙鬆開了墨築的手臂,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墨公子,你先去那邊坐著稍等。”接著,對李寧瑀道:“瑀兒你陪我一起找。”
李寧瑀點了點頭,鬆開墨築,和李寧霜一起蹲在角落的櫃子翻找著。
兩人神色興奮,並時不時的相互爭論,完全把墨築落在一旁。
墨築閒來無事,發起了呆,由於整夜沒什麽睡,竟不知不覺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沒過多久,墨築感覺有人在拍打他的肩膀,慌忽的睜開了眼。
只見李寧霜、李寧瑀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並將一套衣服塞在自己懷裡。
李寧霜笑道:“換上吧!”
墨築低頭一看,懷中的衣服是套藍色的絲綢衫,做工精細,上頭還鑲上不少金絲,看起來相當名貴。他小心翼翼地捧著,深怕一不小心就將衣服弄髒弄皺,不安說道:“寧霜姑娘、寧瑀姑娘,這衣服太貴重了吧!我穿怕是會糟蹋了,我??還是穿我身上這套吧??”
李寧霜道:“不要緊,衣服本來就是要穿的,穿髒了洗洗便是。我和瑀兒到外頭等你,你趕快換上吧!”話一說完,也不理墨築出聲,拉著李寧瑀,逕自朝外頭走去,並關上了門。
墨築歎了口氣,道:“既然寧霜姑娘願意給我穿,那我便穿吧!在推辭下去便是矯情了。”隨即站起身,雙手抓著衣服的兩側,將衣服攤開。
藍色的絲綢衫頓時完完整整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望著眼前的華服,墨築久久說不出話來,停頓了半晌,方才回神,激動喊道:“寧霜姑娘!這??這??不是女裝嗎!”
屋外的李寧霜和李寧瑀聽到,紛紛噗嗤一聲,咯咯大笑了出來。
大明男子當權,崇尚女子無才便是德,導致女子一直以來,被男子壓著一頭,難以大展所長,內心都潛著一股叛逆、顛倒常理的憧憬。
因此坊間中,許多描寫男人穿女裝的書籍也因應而生。
書裡描繪的男子各個俊美異常、溫柔體貼,毫無一般男人的自大妄為,在大明中吹起一股風潮,讓女子們愛不釋手,幾乎人手一本。
而李寧霜姐妹正巧也是該書的忠實讀者。因此當兩人第一眼瞧見墨築,便有了想讓他穿女裝的念頭。
只聽李寧霜強忍笑意道:“墨公子,是女裝沒錯啊!我們兩個女子尚為出嫁,除了女裝外,難不成還有男子的衣衫嗎”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令墨築不禁啞然,隻好弱弱問道:“那??還是我就不換衣服了?”
褲子都脫一半了,豈有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的道理?
於是,李寧霜態度強硬道:“不行,不換上,那便不帶你一起去了!”
屋內的墨築一聽,不禁搖頭苦笑,心想:“寧霜姑娘看起來很是溫柔,怎麽今天如此強勢呢?”
他不禁思考:“記得師父曾提過,大城中的姑娘,家教甚嚴,出門在外,不但要打扮端莊,言行舉止還得慎言慎行。我想??寧霜姑娘肯定是見我這一身打扮,怕我會沒面子,才費盡心思準備。結果我卻負了寧霜姑娘的一番好意,難怪她如此生氣??算了,換便換吧!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心中既定,墨築便開始掀起衣服,忽然,一枚小銅鏡從他的衣襟滑了出來,咚的一聲,彈到在地上,然後向一旁滾去,直到撞到牆角,才在原地轉了數圈,停了下來。
墨築咦了一聲,
快步走了過去,彎下身將小銅鏡拾起,悄聲自語道:“都忘記自己還撿過這東西了??”說著,隨手便將小銅鏡放在桌上,同時把脫下的破爛衣裳,摺迭整齊擺在一旁,開始換上李寧霜所準備的衣物。 外頭的李寧霜見屋裡久久未發出聲響,有些擔心,心想:“是我太強人所難??所以讓墨公子不開心了嗎?若他真的不喜歡,那我就跟他說別換了??”於是,她走到門前,正想敲門呼喚,忽然門被推開了,險些與她撞個滿懷。
走出屋子的墨築一臉擔憂地問道:“寧霜姑娘沒事吧?”
李寧霜搖頭道:“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然而,話才說到一半,目光卻被眼前的事物,深深吸引,接下來要說什麽話,早已被拋到了腦後。
而一旁的李寧瑀也是目不轉睛,驚訝非常。
只見一襲藍色絲綢衫,將墨築襯得雪膚花貌、仙氣十足,一頭烏黑秀髮披肩垂落,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一眼瞧去還以為是哪間大戶人家的小姐。
墨築見兩人毫無反應,有點不安道:“呃??是不是很奇怪呀?還是我換下來好了。”隨即轉過身,欲回屋更衣。
這時,兩隻纖纖玉手同時伸出,緊緊抓住墨築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動作。
李寧霜正色道:“很適合,就這樣不用換了。”
李寧瑀也是不以為然的點頭,表情若無其事。
然而,在兩人的眼眸深處,此時正不斷綻放興喜精光。
墨築見兩人這麽說, 便打消回屋換衣服的念頭。
李寧霜道:“不過髮型還差了一點。”從頭上拆下一根髮簪,來到墨築身後,一手撈起墨築漆黑秀髮,挽了個髮髻,並將手中髮簪插上,滿意說道:“這樣好多了。”
墨築好奇道:“是嗎?”走到了湖畔,透過倒影,他看見了此時女裝的自己。
一頭黑髮柔順整齊,髮髻處插了一根碧玉的髮簪,將他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貌,賦予了一絲人味,讓人不由心生親近之意。
墨築回想起從前,師娘和小魚兒老是想把自己打扮成女裝,自己總是排斥,能躲就躲,想說這輩子自己絕不可能穿女裝,沒想到今天居然破戒了。
看著李寧霜的側顏,墨築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就是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三人準備完畢後,李寧霜親自向徐長青借了兩匹馬,說自己和妹妹想下山採買,順便帶墨築四處看看,看能不能幫助他恢復記憶。
徐長青道:“出去走走也好??尤其是妳寧霜,妳最近太過緊繃,借此機會,也好好的放鬆一下。”便招呼一名男弟子,要他領著李寧霜去牽馬。
一路上,男弟子見李寧霜美豔動人,拚命的找話和李寧霜聊天。
一開始李寧霜還會客套的應付幾句,男弟子見了,誤會李寧霜對自己有興趣,越來越積極,越來越靠近,令李寧霜心生反感,索性不再理會,擺著一張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臭臉,維持一慣冷漠,可就算如此,仍澆不息男弟子的熱情。
於是,李寧霜只能祈求快點抵達馬廄,好將此人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