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切反應不慢,立刻道:“你是說,這些人就是給森谷帝二通風報信的?確定嗎?”
“很有可能,只要問一下今天的調班安排就知道了。”
小田切立刻打內線給幾位課長。
“立刻把你們手底下今天調班的情況匯總給我!”
大約等了十分鍾。
嘀嘀嘀的傳真過來了。
小田切一目十行,看完又丟給古雅人。
古雅人比照了一下,劃掉幾個名字,又圈上一兩個名字。
“比我想象的要少多了。”
“你怎麽確定的?因為駐守病房的消息?這和你之前放出工藤新一受傷住院的消息有關?”
古雅人點點頭,道:“之前米花公園的爆炸案其實是兩起不同的案件,裡面有個小朋友機警地阻止了其中之一,也就是森谷帝二的爆炸,因此受傷住院。”
“喔?就是目暮說的那個叫江戶川柯南的小孩子?”
這是柯南第一次進入警視廳高層的視線。
小田切饒有興趣地問道:“聽說只有7歲,帝丹小學一年級?”
古雅人點頭後,小田切誇了一句不錯就沒多提了。
能入學帝丹一系學校的家庭雖然有一定社會地位,但對於小田切部長來說,小學中學高校(高中)都沒什麽,如果是和他同大學的校友,小田切說不定還會稍微關注一下。
僅僅是小孩子罷了,能有個印象就不錯了。
“所以,警員裡知道這個叫柯南的小朋友入院消息的,只有之前接觸過米花公園爆炸案的警員。”
“而真正知道柯南的病房號的,只有目暮等人。”
“信息越詳細,知情人的范圍就會縮得越小,這就是你故意把工藤新一的假病房安排在柯南住的病房的原因?”
古雅人點點頭,開始一點點分析,為小田切講述他的計劃。
“內部的封口令能保證關鍵情報限定在有限的知情人范圍內,只要計劃失敗,泄露的必定是那幾個人。”
“然而,我雖然錯估了犯人的心態,但是計劃本身並沒有失敗。”
“新聞的行政封鎖令,保證了森谷帝二根本不知道工藤宅的爆炸情況,所以他只能從我透露給他的消息,得知工藤新一‘受傷住院’,而他要探知具體的病房號,就需要動用人脈關系,勾結警視廳內部的人員。”
“如果知曉柯南病房的目暮等人泄露了情報,那麽森谷帝二就會知道,兩個同樣因爆炸受傷住院的人,住在同一間特護病房。他只要稍微小心一點,調查一下,就能發現我假借工藤的名義做的轉院記錄。”
“那麽,他就會猜到,米花醫院的病房實際是個陷阱。”
“可是,我做的假名義的轉院記錄並沒有被人調查過,說明森谷帝二沒發現其中的貓膩,這也排除了目暮警部等人的嫌疑。”
小田切沉思片刻,恍然道:“原來如此,你封鎖了柯南病房的消息,卻故意放出工藤住院的消息,還明目張膽的把轉院記錄放出來,一點不保密。”
“等於是兩邊釣魚。轉院記錄被查,就說明目暮等人有問題,泄露了柯南的情報;如果犯人瞄準了米花醫院的病房,就說明目暮等人沒問題,是之後接觸駐守醫院的警員泄露了情報。”
古雅人微微頷首,繼續道:“沒錯,如果不了解內情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一個小孩子的住院記錄,就算是聽說了米花公園爆炸案的警員,也只會把他當成幸存者。
” “他們只會想,可能是這個小孩出院了,工藤恰好也因為爆炸案住了進來,根本不會把兩者聯系到一起。”
古雅人譏笑道:“那些願意給森谷帝二通風報信的官僚才不會關注案件的細節,他們只會憑著慣性思維,以常識判斷罷了。”
“也不對,這和我們之前分析的犯人心理不太一樣,”小田切質疑道,“如果犯人確定是森谷帝二,我們之前分析的是,他很極端,也很執著。為了報復工藤新一,用爆炸來挑釁他偵探的名聲,讓他社會性死亡。”
“但是,現在的爆炸明顯是奔著要他性命去的,從社會性死亡變成生理死亡,犯人的報復目的會發生這麽大的轉變嗎?會不會這不是森谷帝二做的?”
古雅人瞄了一眼,暗道果然不能小看別人。
“是有可能,畢竟這個案子很明顯有多人作案的痕跡,手法、習慣各不相同。但我認為,能有能力滲透警視廳的,恐怕只有森谷帝二這樣有人脈關系、具備一定社會地位的人。”
“這樣的爆炸犯恐怕不會太多,有森谷帝二一個就已經很令人驚訝了。即便再出現一個,我們的計劃操作本質上也不會變的,仍然要斬斷他們背後的人脈支持。”
小田切想了想,認同道:“你說得對,如果不先把他們揪出來,別說抓不住人,就算抓住了也定不了罪。”
“那麽,駐守人員你是怎麽確定的?”
“新聞管制的行政令。”
“媒體的消息很可怕,有時候不排除他們買通了一些人,得到內部消息,也有可能是‘內鬼’故意散布的消息。”
“但是我們強壓住新聞散播,‘內鬼’就沒辦法通過媒體的方式,把消息轉告給想通知的人。”
“那麽他們就只能采取‘原始的辦法’,接觸一線的警員,獲得消息,再送出消息。”
“而這樣的辦法,一是會在警視廳內部留下痕跡,二是傳播出的消息很容易讓我們鎖定相應的知情人,順藤摸瓜找到他們。”
“米花醫院病房被襲擊,說明被泄露的情報是在我製造轉院記錄之後、您下令駐守醫院之前,也就是說,泄露的人是任務分配這段時間的相關警員。”
古雅人拿出駐守名單和調動名單,一左一右擺放好。
“原定安排的十五人,調動有二十人。”
“不僅人數變化,組成也有輕微變動。 ”
“駐守任務一般會輪到搜查四課的人嗎?”
“再看看這個家夥,搜查二課,原先卻是警備部極左對策室出身的,嘖,這麽明目張膽地往上湊,警備部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還有另外三個人,和原定安排的十五人進行了調班交換。”
“有人排出任務,有人要加入任務。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小田切默默聽著,不時點頭。
忽然,貌似不經意地來了一句:“古警部,看來你對我的部下們都很了解啊。”
古雅人一窒,淡然承認道:“如果我連這點都做不到,那只能說明警備部也不過如此。”
小田切呵呵一笑,擺擺手:“別緊張,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有這樣的自信很好,這是你的能力。”
不輕不重地敲打了古雅人一句,小田切拿起名單,和課長們發來的調班安排,比對了一會。
長歎口氣。
“看來,就是這些黑心的警員了。”
叮鈴鈴。
小田切的內線電話響了。
古雅人比了個手勢,小田切搖搖手,示意不用。
當著古雅人面,接起了電話。
剛拿起話筒。
裡面咆哮聲就往耳朵裡鑽。
“小田切敏郎!你長能耐了啊!!誰允許你簽發新聞管制行政令的!!!”
“死掉的兩個警員,你要怎麽交代!!!”
“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張的下場!!如果怪罪下來,全都是你一個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