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破舊的摩托車從愚人碼頭往市區的方向開去。
奇怪的是,騎車的人後面竟然馱著一頭黑熊。
快進市區的時候,陳木停了下來,看著仍然萎靡不振的熊妖。
“喂,青禾,能不能變回原來的樣子,你這樣進城,人家還以為我虐待動物呢!”
熊妖微微睜開了雙眼:“我的血酒帶來了嗎?”
“額,這個還真沒有。”
也不早說,早說我就帶上了,現在哪兒給你弄血酒去。
熊妖苦苦地笑了笑:“好,那我大概只能支撐半個小時。”
說罷,熊妖扭動著脖頸,漸漸幻化成了剛才青禾的模樣。
因為身體在被取膽,所以她的妖魂只能靠血酒支撐著保持清醒。
摩托車再次風馳電掣,青禾抱著陳木的背,昏昏欲睡。
若不是知道抱著的是一隻熊妖,陳木要可能又要想入非非了。
摩托車剛到槐樹街就熄了火。
陳木鼓搗了半天也沒反應,索性丟在一邊,扶著青禾向莊周亭門前走來。
剛到門口,陳木吃了一驚。
阿嬌正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個飯盒,冷冷地看著自己。
“阿嬌,你怎麽來了?”陳扶著青禾,擠出笑問道。
“是吧,我來的不是時候?”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來,壞了你的好事,對嗎?”阿嬌看著陳木懷裡的青禾,一股濃濃的醋意撲面而來。
“不是,你不要誤會,她……她不是人!”陳木知道阿嬌看到了懷裡的青禾。
“你更不是人!”阿嬌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阿嬌,阿嬌……”陳木想追,可是青禾卻有氣無力地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陳木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大家都不是人,是魂,人魂和妖魂。
打開了門,好不容易將青禾扶在了托夢椅上。
“唉,女人啊,就是麻煩。狗日的三浪!”陳木又恨恨地罵了一句。
今天如果不是三浪,怎麽會惹這麽多事出來呢。
青禾在椅上子,虛弱地睜開了眼,手捂著腰:“冷,冷,好冷……”
看來,又有人在給熊妖取膽了,傷口受到了風寒。
“等等,我給個弄個熱水袋,暖暖,也許會好點。”
陳木取來一個熱水袋,墊在了青禾的腰間。青禾苦笑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感激的笑容。
門“哐”地一聲被撞開。
阿嬌一臉怒容地回來了,手裡的宵夜盒直接砸到了陳木的臉上,掉落在地。是餃子。
“陳木,你,你,你……”
阿嬌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肯定是剛才陳木給青禾放暖水袋,被阿嬌又一次誤解了。
陳木一陣苦笑,現在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只有無奈地攤開雙手。
“三浪叫我出去喝酒,然後,就遇見了她……她受傷了,我就把她帶回來了。”陳木指著青禾,解釋的有些語無倫次。
“你剛才在她身上幹什麽了?”
“她說她冷……”陳木答道。
“那你怎麽不抱著她給她取暖。”阿嬌說著,又想起陳木那天全身冰凌的時候,自己將陳木抱在懷裡的樣子,眼淚刷地又下來了。
“阿嬌。”陳木差點急了:“她,她真是不是人,她是一隻妖,一隻熊妖。”
“編,你接著編。
”阿嬌擦去了眼淚。 看著托夢椅上虛弱的青禾,陳木覺得要是自己不知情,這話恐怕自己也沒辦法相信。
而就是在這時,青禾的臉上的黑毛慢慢地長了出來。
“你看,你看!看看你就明白了。”陳木激動地叫了起來,終於可以洗清冤屈了。
阿嬌看了青禾一眼,突“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陳木,你越來越沒譜了,原來他還是個男人!”
陳木當時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你就不能多點耐心再看看。
只見托夢椅上,青禾已經漸漸恢復了原型,一隻黑熊。
阿嬌淚中帶嚇!
“媽呀,還真不是個人!”
“怎麽樣,現在知道我的口味越來越重了吧?連熊我都不放過。”陳木笑得不能自已。
“討厭!”阿嬌嗔了一口:“那現在怎麽辦?”
只要你原諒了我,什麽都好辦。
“我已經答應過,要救它一命的。”
“怎麽救?”
“山人自有妙計!”陳木指了指托夢椅。
“你今晚真沒出去幹壞事?”阿嬌這跳躍性的思維,讓陳木又是一驚。
陳木舉起三個指頭:“我發誓……”
阿嬌擋住了陳木的嘴:“宵夜給你準備了餃子。在地上。”
說完,阿嬌喜滋滋地出了門:“明晚繼續查崗。”
查個毛你查,你又不留下?我要餃子幹嘛,我要嫂子。肉掛臭掉了,貓叫瘦掉了。
算了,糾結無用,乾正事吧。
陳木拍了拍托夢椅。
托夢椅搖動起來。
…………………………
山野間的一個別墅。
青禾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兩人剛到門前,只見一個年輕人,身上紋著紋身,走了過來。
“幹什麽的?”年輕人的口氣很衝。
“買貨的。 ”青禾笑著說道。
“誰介紹來的?”
“李文龍,李總。”青禾慢不經心地說道。
年輕人上下打量青禾和陳木幾眼,才說道:“手機,照相機,錄音筆什麽的,都不許帶進去啊。”
說完,年輕人將陳木上下搜了一遍,什麽也沒有。
“來的時候就沒帶。”青禾笑了笑:“來這兒求的是財。”
年輕人看了看青禾:“女人就不要進去了。”
也確實,女人的身也不好搜。
青禾和陳木對視了一眼,陳木點了點頭,現在還不知道裡面什麽情況,等自己先進去熟悉了情況再說。
陳木臨進門,青禾叮囑了一句:“要極品啊。聽說他家的極品才是最好的。”
進了屋,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一直走到了個圍牆邊。陳木漸漸地聞到了一種血腥味,還帶著一絲絲的苦澀。
打開圍牆的院門,陳木看到了四個鐵籠。
鐵籠裡面,分別躺著四個黑熊,身上都身著鐵馬夾,防止熊在痛苦的時候,會抓爛自己的身全,鐵馬夾的中間,插著一根金屬的導管。
導管之中,有淡黃的膽汁慢慢地流出。
導管插入的地方,泛著血跡。而周圍的皮膚,已經潰爛。發出陣陣地腥臭味。
四隻熊的眼睛,無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憤怒,沒有哀傷,有的只是絕望。
雖然陳木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也感覺到人類的殘忍。
突然其中一隻黑熊,猛地掙扎著嚎叫了一聲。叫喚聲不大,但聲音裡飽含著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