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醒來無事的陳木,阿嬌喜極而泣。
詭域之火,整整燒了四天。陳木用了四天的時間,醒來時,疲憊至極。
身體裡被火烤得像龜裂的農田,乾燥而又饑渴。如果不是阿嬌幾天來一直持續著喂水,恐怕陳木無法撐過這四天。
渴,好渴。
阿嬌端來一大杯水,陳木一口氣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陳木咂摸著嘴,狐疑地看著阿嬌:“這水,為什麽沒我這幾天喝下去的水甜?下次我要喝甜水。”
阿嬌的臉上無端地飛上一抹紅霞。之前的水,都是自己以口相喂,當然是別有一番滋味。也不知道陳木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情。那些在他昏迷時對發生的一切,他還有沒有印象?
想到這裡,阿嬌更是羞得無地自容。
好在陳木初愈,並沒有深究這些。而是坐起環看了一遍,問道:“小郎君呢?他怎麽不在?”
說起小郎君,陳木還真有點想他。自己昏迷的這幾天,不知道他會為自己淌多少眼淚?
據說,一個人死後,收集的眼淚就是他最後的財富。所以,窮人是窮人,窮鬼是窮鬼,不一樣。
窮人是活在世上窮,窮鬼是死在地下窮。窮人是在世上沒錢,窮鬼是在地下無愛。
阿嬌從床頭拿過一張紙條,遞給了陳木。
陳木打開。紙條上面寫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哥哥,我去參加“武魂聖典”了。
鎮魂島,一年一度,會開一場武魂聖典大賽。自願報名參加,最後勝出的一名,將成為當年的“大武魂”。獎賞是重獲自由,回到人世。
參加比賽的人,都要先簽署生死狀。上了場,拳腳無眼。說是比賽,很多人卻因此喪命,因為人們爭得就是生的機會,所以都竭盡全力。
雖然只有一個名額,希望渺茫,但還是有太多的人躍躍欲試。
人還是要有夢想的,萬一成功了呢?
在鎮魂島,就算你賺再多的錢,也不能保證你會生還。而在比賽中勝出,那就是贏得了生的希望。
整個島上的人都非常關注聖典。因為這場賽事,即使自己參加不了,但至少都可以下注賭誰輸誰贏。就像賭馬。
陳木霍地坐起,這孩子是瘋了?就憑他那一招狗屁都不是“如來神掌”,也敢去參加這種賽事?
陳木開始後悔那天早上,沒有製止小郎君的胡鬧,他恐怕真的以為自己的“如來神掌”功力非凡。
…………………………………
鎮魂山頂,一根寬不足一尺的獨木橋,橋下,是深不見底懸崖。風聲呼嘯,掠過獨木橋,發出一陣嗚咽之聲。
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刀疤臉,名叫老刀。老刀臉上一條長長的刀疤,從左向右,從上至下,讓人生畏。而一雙眼,更是泛動著凶光。
“從你們走進這兒起,就是一個武魂了。從此雖死猶生,雖敗猶榮。這兒,是考驗你們的第一站。從獨木橋上走過去,證明你們有膽量面對一切,也對得起‘武魂’這個名字。要不然,趁早滾!”
老刀的職責是先行篩選武魂,規范比武規則,評估武魂能力。
這裡是第一關。只有踏過獨木橋的人才有資格參加武魂聖典。這一關,首先排除的是那些因為一時衝動而報名的人。
走過獨木橋,就是武魂。走不過去,就立即滾蛋。規則就是這麽簡單。
“死生狀都敢簽,怕個啥。我先來。”
一個年輕人咬牙踏上了獨木橋,
兩眼平視,伸直了雙手,向懸崖對面走去。 走過獨木橋並不難,難得是當你看到身下的萬丈懸崖時,還能平穩地走過去。
一陣山風吹來,年輕人的身體在風中搖晃了幾下,又急急地向前衝了幾步……
“啊……”年輕人掉落下懸崖後的慘叫一直延綿了很久。可見懸崖之深。
失敗!
排在第二的是個眼鏡。眼鏡站在獨木橋前,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絕望地閉上了雙眼,遲遲不肯邁出第一步。
老刀的腳毫不猶豫地上去,將他扔到一邊:“立即滾下山!”
眼鏡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下一個!”老刀大聲的怒喝著。
一個瘦小的身影,來到了獨木橋前。
“我去,這是誰家的孩子?”
“簡直就是開玩笑,還有這麽點大的武魂?”
“這孩子,恐怕是想家想瘋了。”
“啊,如果只有我和這孩子參加該多好。那我今年肯定是‘大武魂’了。”
剛才還個個噤若寒蟬的眾人,看到這孩子,也不由得議論了幾句。
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小郎君。
小郎君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踏上了獨木橋。他的唇咬得死死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堅毅。
一步,兩步,三步……
終於,小郎君平安地走到了對面。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聲。孩子的出現,對這群人也是莫大的鼓舞,總不能連個孩子都不如吧?
老刀罵了一句:“胡鬧,這樣的人也能報名?”
身邊的助手胖飛答了一句:“規則允許。”
老刀搖了搖頭,向助手問了一聲:“‘酷刑者’來了嗎?”
胖飛指了指對面:“來了。”
酷刑者,今年大武魂最熱門的人選,曾拿過世界格鬥大賽的冠軍。因為一次比賽失手,人魂才來到了鎮魂島。這場比賽,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酷刑者的身材並不壯碩,反而有些削瘦。但他臉上洋溢的自信,是旁人無法相比的。
他站在獨木橋前,仿佛閑庭信步般地悠閑。他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嘴上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仿佛在說:“你們所有人,都是垃圾!”
隨後,酷刑者仰面吸氣,高舉雙臂,蹲身,然後雙腿一蹬,起跳。
幾米寬的獨木橋,酷刑者在完全沒有加速的情況下,竟然生生地跳了過來。
這不公平!憑什麽他可以跳,而其余的人只能走?
不,這是公平的。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跳,但沒有人敢保證你能跳過獨木橋。
第一關結束。
“還剩多少人?”老刀冷著臉問道。
“27人”胖飛答道。
…………
第二關:定賠率。
武魂大賽開始之前,老刀要親自測試每個人的能力,給出一個賠率讓人們投注。然後由司部公證,無異議,方可投注。
空曠的操場之上,武魂將會與指定的武者搏鬥。老刀在一邊觀察。
酷刑者是第一個上場的。助手剛喊完開始,酷刑者已經完成了一套組合拳。武者已經被打倒在了地上。
酷刑者很大度地拉起了被打倒的武者,抱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表示歉意和友好。整個流程,都透著專業和霸氣。
十比一。老刀讓胖飛記下這個賠率。
測到了一半的時候,是小郎君。
小郎君站在測試者的武者前,伸出稚嫩的手掌,拍向了武者。嘴裡還大喊著:“如來神掌!”
武者愣了愣神,什麽感覺也沒有。隨腳勾起,將小郎君勾倒在地。
人群中發出一陣哄笑。
一比一百!老刀鐵青著臉,胖飛笑著記下。
也就是說,你投一塊錢賭小郎君勝,如果小郎君真的勝了,你將得到一百塊。
這是一個天文的賠率。除了傻子和喝醉了的人,誰也不會買這種數字。這和拿錢往水裡扔沒有區別。甚至,還不如拿錢去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