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死死盯著波動的草叢估摸蛇移動的方向後退了幾步,既要注意蛇的動向防止從眼皮底下溜走、又要提防蛇猛然抬頭咬一口。李謙下意識握緊了手中樹枝、緩緩的調整著呼吸。
呼吸之間李謙瞅準方向猛然抬手砸了下去。
唰……
第一下落空,蛇瞬間開始向側身遊竄,吐出分叉的舌頭探尋著敵人的氣味,轉過頭猛然抬起頭張開大口作勢就要攻擊。
唰……
李謙一腳登地忽悠彈射而起、擦著蛇頭另一腳落地,趁著蛇身過長轉身不便的空隙第二下狠狠地砸了下去。
噗……
蛇感覺背部突然吃痛、極速遊走,因用力過猛擠壓的傷口鮮血飛濺、周邊草叢稀稀落落的染上了一抹殷紅。不給李謙反應的時間,那蛇便再次轉頭探出身張開大口咬來。
李謙再次跳起,腰間突然發力避開飛身而來的蛇頭。
唰……
一個趁勢甩臂、未等落地手中樹枝便戳了出去,恰好擊中蛇的七寸。
那蛇被戳中七寸愈發疼痛,垂死掙扎愈加激烈,再次調轉頭向著落地的李謙吐舌咬來。
李謙身在半空無處借力,眼見蛇口大張的攻擊就到身前、想要躲避已然來不及。李謙雖努力強鎮心神、克制著身體未顫抖,但眼中的慌亂之色無處可藏。就在毒牙即將嵌入肉體的瞬間李謙胡亂抓過腰間的東西就頂了上去。
刺……
那蛇死命咬住口中的事物用盡最後力氣將毒囊中儲存的毒液一股腦噴了出去,接著便無力的癱軟了下去、掉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李謙摔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如果那一口被咬中恐怕就此把美好的年華和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交代這兒了。
在那一瞬間自己腦中空白一片,唯一閃現過的就是素素那張清純的臉。太危險了、捕蛇真的太危險了……
李謙翻身而起,先撿起樹枝對著周圍草叢一頓亂打、以防再從那個草叢角落突然冒出個蛇頭朝自己來一口。可不敢保證好運還能否發生在自己身上,要是有個捕蛇袋就輕松多了、尤其是高爺爺編制的捕蛇袋……高爺爺在村裡可是出名的捕蛇高手,十裡八鄉的誰家屋裡進了蛇都來請高爺爺出馬。自己下次還是要纏著高爺爺多問點關於這方面的事才行,真應了那句老話:書到用時方恨少。
確定周圍安全了李謙才轉過身向著地面的蛇走了過去,仔細一看大吃一驚,居然是這邊最毒的銀環蛇。高爺爺千叮嚀萬囑咐:往後遇見了銀環蛇一定一定要避開、惹什麽也不敢惹銀環蛇,天下捕蛇人中最能耐的在銀環蛇口中有幸撿回一條命的也是十之一二。
望著已無生機的銀環蛇李謙心中一陣後怕驚恐、幸虧挎了個竹篾,環顧自身才發現今日特意穿的用來乾活的舊衣服上發黑了一大片、竹篾更直接腐蝕出了個小窟窿。
連忙將舊衣脫下、再遲一點這嫩乎乎的小胳膊還不得廢了,一想到自己殘疾的模樣李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因少了一隻胳膊被村人不斷嘲笑的趙叔。就因為缺了胳膊、趙叔一生也沒娶上個媳婦兒,村中除了自家全都用異樣的眼光對待趙叔。
爸媽也試過在臨近村甚至其他鎮子給趙叔說個媳婦兒,前期女方答應的好好的、一到見面環節女娃看一眼趙叔模樣便推脫著說一大堆好話走掉了。
唉……
趙叔在自己四五歲時帶自己玩、教自己防身格鬥技巧,
李謙心中還是很感激。 李謙用樹枝在銀環蛇七寸處使勁兒再打了好幾下才敢靠近,銀環蛇的毒性實在過於瘮人。等了半個小時銀環蛇死透了、李謙慢慢的靠近挑起蛇身裝進竹篾內,這事兒還得隱瞞好。若是爸媽知道了憑自己一人之力把銀環蛇打死了,這輩子恐怕就失去了上山下河的機會了。
將銀環蛇收拾妥帖後、李謙抬眼望了望天空的太陽快到中午了,完成妙計所需的蛇還沒找到合適的。必須要加快速度了,希望下次能遇到期望中的蛇。
李謙端正了一下帽子,喝幾口水後便再次揮舞著樹枝向山頂走去。
一腳、一步、一步又一步,都快到山頂了李謙再沒有遇到過一條蛇。
唉!
李謙在無奈的歎息聲中又想起了李佳琪那丫頭,她到底因何事出現在如此荒僻的山郊野地。 既然她在,那李家掌事者李眉又在何處?這裡面又有多少鮮為人知的秘密?
感覺歇的差不多,往山頂也很難找到適合的蛇,李謙挎著竹篾踏上了了回去的路。
“謙兒,你跑哪去了?這麽半天見不到你的身影!”馬溪蘭遠遠的看到李謙走近放下手中的乾糧和水大聲責問起來。
李謙搶先拿出下山路上摘得野草莓“我看今天的太陽這麽大,想著爸媽一定渴了、就去那邊找野草莓了。”說著小手還煞有其事的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山。
“是嗎?我娃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快拿來讓爸嘗嘗甜不甜。”李曉中咽下一口饃饃做手勢喚李謙過來。
馬溪蘭一把奪過李曉中就要拿到手的野草莓說“娃摘這麽長時間了都還沒吃一口呢,就你的嘴是嘴、饞得很……”
“謙兒,渴不?”馬溪蘭說著將水壺遞到李謙懷裡說“要不先喝點水吃些饃饃再吃你摘得野草莓!”
李謙將野草莓放到李曉中手裡說“沒事的媽,我在那邊兒吃夠了才開始摘的。讓爸爸先吃點吧。”
“那就好,那你吃點饃饃、野草莓吃多了容易壞肚子,上次你出壞了肚子在家哭了一天難道忘了?”馬溪蘭說著再次將乾糧推到李謙手中。
李謙吃饃饃便開始在背簍周邊仔細尋找,轉了一圈見不到用麥秸稈編制八卦籠。轉過身盯著李曉中大聲質問“爸,東西呢?”
李曉中正下著野草莓嚼乾糧呢,被李謙猛然一聲饃饃噎喉咽、原本黝黑的臉色憋得透出一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