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娟背上背簍,苗小山提了一個小?頭,跟著成福生,向溝裡走去。神堂嶺在青石山的西南,順溝而進,相距十多裡地。
李小娟不明白這神堂嶺怎麽會有南方的草藥。便緊走了幾步追上了成福生,將這一問題提了出來。
成福生背著獵槍,手裡提著一把砍刀,砍了幾株攔路荊棘的枝條,才回過頭來說了一句,“神堂嶺那邊的地質結構特殊,造就了那個地域的獨特氣候。”
“呵,沒想到啊,咱們這裡還有這麽個去處。”苗小山在一個地塄前,看到了一根指頭粗的甜草根,便上前刨了起來,刨出了一尺長,便用?頭將其刨斷,一邊嚼著甜草根,一邊緊走了幾步,追上了成福生,他聽到了成福生的話後,感到了很稀奇。
李小娟問苗小山要了一截甜草根,也嚼在了嘴裡。苗小山要給成福生截一段甜草根,被成福生給攔住,“別給我截,我不愛吃那玩意。”
他們翻過了一道梁,過了一道溝,爬過兩個坡,再翻到了一個山梁上,成福生止住了腳步,手指著前方一個植被茂森,環繞霧氣的山嶺說:“前面那個地方就是神堂嶺,那個地方比咱們的腳下要高出一千米,方圓上七、八十裡。”
李小娟看著神堂嶺問道:“這個神堂嶺和別的山怎麽不一樣?霧氣騰騰的?”
“是啊,霧氣還不小。”苗小山看著也好奇。
成福生並沒有著急回答他倆的問題,而是找了一個避風處,把砍刀扔到了地上,掏出旱煙袋,看了看四周,對苗小山和李小娟說:“我們先歇一歇再走。”就地坐了,用火鐮點了煙,美滋滋地抽了起來。
“成大叔,你就不用抽旱煙了,抽根煙卷吧。”苗小山也掏出了煙盒,叼了一根煙,要給成福生散一根,成福生擺擺手,“我不愛抽那玩意,還是蘭花葉好抽。”
此時的成福生才回答了他倆的問題。
“那神堂嶺霧氣騰騰的原因,就是山腳下有個溫泉,這溝裡流的水,就是從那溫泉裡流出來的。”成福生說著,將目光投向了溝裡,那裡正是有一股嘩嘩作響的流水。
他倆的目光,也向溝裡望去。
只見溝裡的流水旁,長著茂盛的野草,還有些野雞和一些鳥在喝水、嬉戲、歡叫。
李小娟看著流水,突然想到了個事,就問成福生,“你怎麽會有白花蛇舌草的樣本?”
成福生嘴裡冒了一口煙後,才說:“你們沒來林場時,生產隊長成俊保被毒蛇咬傷了。又趕上公路被大水衝毀,沒有汽車走動,進城裡看病就成了泡影。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生產隊派出了十幾個人上山采治蛇傷的藥。”
說到這裡,成福生緊吸了幾口快要滅了的旱煙袋,裡面的煙葉又被燃燒了起來。他嘴裡吐了一口煙後,才繼續說:
“和我同去找草藥的,還有一個從南方來的表弟。我們找了幾個山頭,都沒有找到所要的東西。我們把最後的希望放到了神堂嶺上。等我們到了神堂嶺後,在這裡找到了白花蛇舌草。一開始,我並不認識此種草藥,是我表弟看到了這種草藥,並告知了我這種草藥能治蛇毒。於是,我們就采了這藥,帶了回去,治好了成俊保的蛇傷,我就留了一根,做成了樣本。”
他們歇了一袋煙的功夫,然後刨坑埋了煙頭和煙灰。然後繼續趕路。不一會,就來到了神堂嶺的山腳下。這裡果然有一個冒著熱氣的山泉眼,從裡面冒出的水,帶著熱氣。
四周都是森林環抱,有一股子熱帶雨林的味道。 他們繞過泉眼,跟著一條上山的小路,走進森林。在一片比較平坦的地方森林少了起來,有些岩石矗立,周邊就長著白花蛇舌草。
李小娟眼尖,用手一指岩石邊,高興地叫道:“你們看,找到了,在那邊。”苗小山順著李小娟的手指望去,也看到了,掄著?頭就要過去。
“慢著!”成福生從肩上取下了獵槍,雙手緊握,警惕地向那邊查看。
李小娟問:“大叔,怎麽了?”
“我們來的時候,曾被一群蠍子圍攻,要不是我們點了火把,恐怕是回不去了。”成福生看樣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他說得又不能不信。
“我們也準備個火把,遇到突發事情,也可以應付。”苗小山一聽有蠍子,他也有些害怕,他曾被蠍子蟄過,那種火燒火燎的疼痛,讓你痛不欲生。
李小娟擔心地問:“這四周什麽也沒有,我們拿啥做火把?”
“是啊,大叔,這火把我們是做不成了。”苗小山的?頭向地上刨了一下,他也覺得這要能搞好火把就是天方夜譚。
成福生哈哈地笑了笑,向後退了十幾步,揮著手,叫他倆:“你們也過這安全地帶來,我們在這裡在備火把。”
苗小山和李小娟照著成福生的樣子做了,來到安全地帶。
就見成福生找了兩根一米五的棍子,又找了些乾樹皮,和絨草,先把乾樹皮纏到了棍子上,然後把絨草也纏了上去,一個火把就做成了。
第二個火把也是如此操作,兩個火把備齊,成福生遞給了苗小山一個火把,說:“好了,我們可以開始刨白花蛇舌草了。李小娟,你刨草藥,我倆負責觀察,一旦有蠍子群出現,我們就點火把,但我們必須保證,不能把絲毫的火星落到樹葉裡。”因為腳下的樹葉乾的嘩啦嘩啦的, 一旦有明火就會引起森林火災,那後果是不堪設想。
“這好辦。長草藥的地方,正是沒樹葉的地方,也是蠍子出入的地方,我們的火把只能在那裡點燃,其他的地方都是危險區。”
“好,就這麽辦!”成福生同意了苗小山的設計。他們三個就按設計好了的,進入了草藥生長地帶。
李小娟揮著手中的?頭刨中了幾根白花蛇舌草,剛收到了背簍裡,就聽到了石頭縫裡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不一會,就有十幾隻蠍子同時出了石頭縫,向他們爬來。
成福生聽了臉色一下子變白,急忙喊道:“李小娟快刨草藥,苗小山快點火把!”他自己慌亂地摸出了火鐮,使勁地打著火鐮,但是越急,火鐮越打不著。
還是苗小山的打火機有用,啪的打著,點燃了火把,照著十幾隻蠍子逼去,蠍子一下子返了回去,後面的一群卻又湧了過來,有幾隻被火點燃,燒得嘎巴響,還冒出了一股子肉香味。
這群蠍子返了回去,後面的又出來,還是被火把逼了回去。
一連好幾撥,蠍子終於不在出現。但苗小山的火把也快燃盡。就在這時,李小娟喊了一聲,“草藥刨好了,我們撤!”
直到這時,成福生的火鐮也沒打著。聽到了李小娟的話後,趕忙叫苗小山,“快把火把熄滅,我們走。”
苗小山應道:“好的,你們先走,我斷後。”苗小山看到他倆都到了森林裡,他才把火把扔到了一旁的水坑裡,看著火把被熄滅,他後退著回到森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