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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帳篷》二十二.起石頭
    常樹根和田場長研究後決定,趁著這幾天樹苗還沒有長成的空隙,提前把镟窯洞起石頭的石場定下來。為定石場的位置,他倆跑了好幾個地方,看了之後都覺得不妥,不是嫌離場部遠,就是嫌石質不好。

  他倆到了北院的房頂上,查看房頂的漏雨情況,常樹根首先看到了緊挨北院的北面的山丘,突然有了主意,他喊了場長一聲,“田場長!”田場長把目光從房頂上移到了常樹根身上。

  常樹根回身指了指北院牆後的山丘說:“我們把起石頭的場地定在這個地方,可是很不錯哦。”

  田場長看了看覺得這地方確實不錯。首先節省勞力,在這裡開好了石頭,運到南院裡镟窯洞最多一千五百米,用平車就可以把石頭運到南院裡镟窯洞,省去了運輸環節。

  常樹根看到田場長對此沒有異議,就笑著說:“我們先到那邊看一看石質如何,如果好,我們就這麽定了。”

  他倆從梯子上下到了院子裡,喊了個工人,提了一把洋鎬和鐵鍬,他們三人繞到了院子的後面,來到了山丘的跟前。

  那個工人按他倆的要求,找了一片地方,用鐵鍬鏟去了山丘上面的土層,然後用洋鎬刨起了幾塊石頭,他倆上前看了看石頭,是青石石質。田場長高興地拍了一下常樹根的肩膀:“太好了,青石!這種石頭石質堅硬,不易風化,是镟窯洞的最佳石材。我們的石場,就定在這裡了。”

  “對,堅決擁護。在這裡不但省工,我們還可以把起過石頭的地方,平整後建個籃球場地。為我們的職工和知青們,提供一個鍛煉身體的活動場所。”

  “這可是個一舉多得的買賣,我們乾定了。”他倆越說越高興,談論著回到了場部。

  當天下午,田場長就把起石頭的任務交給了知青隊長田森旺。

  在知青裡面,威信最高的就是田森旺。尤其是他替苗小山和張二隻,教訓了何二哥歪嘴之流,他的威信值大幅上升。在選舉知青隊長時,田森旺是不二人選。

  他雖然受到了北坪梁林場的通報批評,但也給林場掙了口氣,他以一個人之力,戰何二哥的十幾號人,最後,還是田森旺得勝,把北坪梁村的那幾個混混打的鼻青臉腫,而田森旺本人毫發無損,可謂打出了威風。

  從此,村裡的混混,再也不敢找知青們的麻煩,生怕被田森旺知道後教訓他們。田森旺領任務後,立即從庫房裡領出了起石頭的必要工具。鐵鍬、鋼釺,撬棍,大錘,麻繩,平車之類的東西。為了安全,田場長在村裡找了個老石匠,作為顧問跟更隨著他們,解決安全和技術方面的問題。

  田森旺對場裡給他們派顧問一事,覺得沒有必要,但事情的發展改變了他的看法。

  他領著知青們去了采石場,看著石頭山無處下手,不知道該怎麽辦。他看了一下,顧問——老石匠還沒來,便獨自一個人在山丘前轉悠。其他知青,見領頭人在山丘前轉悠,他們也東一夥,西一團的坐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聊起來。

  老石匠來了之後,田森旺來到他面前,小聲地詢問:“老師傅,該怎麽乾就等著你來指導呢。”

  老石匠來到山丘前,看了看,爬了上去,用腳跺了下地面,說道:“先把這上面的土層用鐵鍬鏟去。”

  田森旺向那些閑聊的知青們手一揮,說道:“弟兄們,過來,把這上面的土鏟去。”知青們聽了一哄而上,他們早就聊天聊的無聊,

聽到領導的召喚,那能落後。  他們把表層的土鏟除後,露出了光滑的青石,

  田森旺在上面用手摸了摸,青石上雖然冰涼,但非常的柔棉,這是大山裡的石頭,是林場镟窯洞的材料,有了這些材料,再加上些木材,镟起窯洞,蓋起房子,就能徹底解決他們知青們的住處,就不需要再往村裡跑了,那樣會省出好多的時間。有那些時間,練練字,唱唱歌也是好的。

  他再看青石,是一大塊完整的青石,無縫無隙,這真成了狗咬刺蝟——無處下手,又如何能夠把這石頭一塊塊起了起來。他看了看老石匠,只見老石匠開始在石頭上找了找,看了看然後指了一下腳下,說:“來人,把這裡用鋼釺頂住,用大錘打鋼釺,就可以發現奇跡。”

  田森旺心裡說:“這是老鬼在故意搞玄虛, 這裡能有什麽奇跡。”

  他叫張二隻扶住鋼釺,他輪起了大錘,叮當的第一下子打到了鋼釺上,當第二大錘打下去的時候,大錘打偏了,一下照著張二隻的手背就砸了下去。張二隻手疾眼快,一下子閃開了手,鋼釺當啷一聲倒在地上,大錘才沒有砸到張二隻的手背上,隻嚇得張二隻面如土色。

  而田森旺也嚇得面色發白,心裡說:這要是砸到手上,張二隻的那隻手就該報廢了。他自我調侃地說:“這掄大錘也是一門技術,看來一時半會是沒人敢扶鋼釺了。”

  老石匠笑了笑說:“這個很自然,眼下只能叫你們學好掄大錘後,才能開山起石頭。”

  田森旺為難地說:“老師傅,掄大錘好學,可一開始誰敢給扶鋼釺,鬧不好就把別人的手給砸廢了。”

  “這個好說。”老石匠從衣兜裡取出一截粉筆,在青石的一角上畫了一個和鋼釺一般大小的圓點,對田森旺說:“你們練大錘時,就照著這個點砸,只要打的熟練了,就可以砸鋼纖了。”

  張二隻的面色紅潤了許多,好像剛才的驚嚇沒有發生過一樣,興高采烈地說:“這可是個好點子,只是這圓點和真人掌鋼釺能一樣嗎?”

  “是不一樣。這圓點是死的,用人掌鋼釺是活的,等你們打得熟練,準確了以後,就可以用人來掌鋼釺,掄錘的人此時有了打鋼釺的經驗,心就不虛了,掌鋼釺的人也就敢扶了。這你們絕對是不白練。打白圓點,是打鋼釺的基礎。”

  就這樣,田森旺他們開始練開了,掄大錘打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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