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嘴裡噴出一口煙霧後,才慢慢地說:
“這捏價,也叫袖裡乾坤。這袖裡乾坤,還有一個流傳的故事,是從南方傳過來的。”
說著,這位老人就講起了這個傳說故事。
清朝乾隆年間,在廣州長壽寺前的福星街一帶,由於這裡時常出現一些擺攤賣玉器的攤販,久而久之成了形成了玉器一條街。
好些玉器攤販慕名而來,在這裡開攤設店,逐漸形成了一個玉器交易市場。
在眾多攤販中,有一家“耀記”玉器店的店主叫黃老板,生意雖然普通,但他的母親卻心靈手巧。
有一天,她對兒子說:“咱們這一片靠近長壽寺,每天都有那麽多人來拜佛,這佛珠一定是搶手貨,你為什麽不製些佛珠來賣呢?”
黃老板聽從了母親的建議,於是買了些硬木頭回來,讓母親製作了一批佛珠,將佛珠穿成了串。
每粒佛珠製成白豆般大小,一串佛珠一百零八粒,每串的佛珠上,頭尾嵌上兩粒玉,一串佛珠就成功了。
黃老板拿到市場上銷售,立即受到善男信女們的歡迎。
長壽寺和尚見到他的佛珠,也讚不絕口,於是與黃老板商量,定製了一百串,送給添香油的施主。
雙方在交易時,因為和尚袍闊大,衫袖又長,取錢時兩隻手仍然在袖內探取,同行見到,以為和尚與黃老板是在衫袖籠中做交易。
此事傳開,在玉器買賣的行當裡認為此法可取。同樣的玉器,價錢高低,只看對方是否中意,在衫袖籠中討價還價,你知我知,旁人無法知道,最為妥善。
從此,習慣成自然,交易玉器的買賣人,經常在衫袖籠用手指代數字,雙方摸手了解,達成交易,這就成了販子們交易的最好手段。在買賣人當中流行起來。直至今天,販子們還在沿用此法。
這個捏價的最大的好處,就是給賣方最大程度分散了顧客,製造了信息的不外泄。從而獲取超額利潤。
在一些古裝劇中,為了吸人眼球,也把這些搬了進去。
常看到一些買賣人,在談價時,不是明碼標價,也不是用嘴討價還價,而是雙方把手放在袖子裡,通過拉手指來談價。
手放袖子裡講價的方法,叫法很多有叫“拉手比價”或者“袖內拉手”。古代的生意人在談價錢時,會用拉手交易,而且形成了特有的手勢,和手勢定價。就是要你伸出手來!要你開個價,然後是買方還價,一切都在袖子裡進行。
所謂行有行規,那時商人為了不讓別家知道自己出的價,一般都在私下議價。用商行裡通用的手勢比劃價格,當買賣兩家商定後,即可成交。
捏手談價,這種交易方式,對於現在的很多人來說並不陌生。在農村至今還保存著這種古老而原始的牲畜買賣交易方式。這種談價方式還有個美稱,叫“袖裡乾坤”。
年幼時就曾見過這樣的場景:集市上一頭牛待價而沽,買賣雙方的手在袖口裡互相摸來摸去,片刻過後,兩人哈哈一笑,點錢、牽牛。
同行人議價,習慣用“袖內拉手”方式,成交價錢都是在袖筒裡來去,雙方秘密地議妥成交價格,旁人很難知道一個真實的價錢,始終保持著一種神秘色彩。
這種“袖內談價”有它的好處,解決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買家和賣家,如果互相講價,很可能存在談不攏會傷和氣的情況。
而通過袖口摸手,
就算沒有交易成功,也不會失了面子。 其次,這樣談價有很好的隱蔽性,如果這輪交易不成功,別人也不知道買家的出價,這樣也不影響下一輪的討價還價。
對於中間人來說,以前買賣牲口都是通過中間人。而中間人每次交易成功,必定從中賺取差價。
為防其他人參加競爭,中間人和買賣雙方談價時,就把手縮到袖子裡,通過手勢確定價格。
中間人也叫經濟人,也就是俗稱的牛經濟、馬經濟等。平常都穿著袖子很長的大衣,手縮在袖子裡。在交易牲口時是不說話的,全靠袖子裡的手比劃。
買賣雙方就不會知道對方的價,防止加價和降價,從而賺取高額利潤。
苗小山聽懂了,可是一個問題浮在了腦海裡,他問道:“大叔,他們拉手談價,是怎麽樣操作的呢?”
“這個,一說你就明白。”老者說著給苗小山比劃起來。
捏住食指,表示一。捏住食指和中指, 表示二。食指和中指加無名指,則表示三。食指、中指、無名指加小指,則表示四。
五指全伸,表示五。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表示六。五個手指頭指尖聚攏,表示七。拇指和食指叉開,表示八。勾回食指,表示九。中指壓住食指表示十。
“好比我要二十二元,那該如何表示呢?”
“如果數字重複,則在袖筒裡晃動一下,就是捏住一次,晃動一次,就表示二十二。”
“假如,出現了零頭怎麽辦?就比如二百一十塊。”苗小山問老人。
老人笑呵呵地說:
“所謂的袖兒來袖兒去,牲口市上全得用這個。就是賣家在袖子裡摸買家的手指頭,嘴裡得念叨:這個整、這個零兒。”
老頭又問苗小山,“你剛才說的是二百一十塊?”
苗小山點點頭,“對。”
“就依你說的二百一十塊,那就摸著兩指頭就是是兩百,嘴裡念叨這個整,再摸一個指頭就是十塊,念叨這個零兒。就是賣家要價二百一十塊。然後,買家再摸賣家手指頭還價,還是剛才的那一套。”
苗小山還有點想不通,就問道:“怎樣判斷交易的單位,是千呀,萬呀的?”
老頭告訴苗小山,“這就需要根據交易對象的行情來判斷單位,究竟是萬、還是千、還是百,比如是一輛汽車,那肯定就是萬,要是一隻雞,那肯定就幾元,要是一頭牛,一頭騾子,一頭馬,當然就要上百了。”
“明白了,各有各的門道。”苗小山為自己的理解,作出了新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