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跑出去。
常樹根想著:只要被送到縣城,時間一長,他的化裝就會露餡。
那時,他們就會定他個二罪歸一。他為自己平反昭雪就永無時日,倒不如今晚從這裡跑出去,找那對狗男女問個清楚,找到背地搗鬼人的線索。
如何就能知道這對狗男女的住址,即使逃出去又怎能找到?
對,那個紅旗本上的筆錄,肯定有這二位的住址。只要出去,找到那個紅旗本,就能知道那對狗男女的住處。
可這囚禁室,從哪裡就跑出去了呢?
常樹根在這間小房子裡轉了一圈,沒找到出去的路徑。
此房間只有門和後窗戶。當常樹根的目光,盯到後窗戶上時,有了主意,只有這後窗戶才是條生路。主意一定,他就安了心。
等著吃了晚飯,他熄了燈,準備早早地躺到床上。但被小青年給喊住:“別熄燈,就著燈睡覺。”
常樹根又拉了一下燈繩,囚禁室又亮了起來。
小青年從門上的小窗戶上,向室內看了看,看到常樹根躺到床上在睡覺,也就放了心。
夜深人靜的時候,常樹根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後窗戶下試了試,踮起腳尖,也夠不到後窗台。
後窗戶,離地一人多高,要直接跳上去,不容易。但常樹根後退到了牆根,腳下一使勁,一個加速,雙腳在後窗戶下,狠勁地彈跳了起來,雙手一下子勾住了窗台,借著慣性,向上一躍,整個身子就落到了窗台上。
常樹根推了推窗戶,窗戶被釘死,他從玻璃上向窗外望去,看清了外面是條大街。要想出去,就必須敲碎玻璃,從後窗戶上出去。
他從後窗戶上又下來,跑到床前,拿了一個枕頭,把一條凳腿崴了幾下,從凳子上分離了下來,常樹根把枕頭和凳腿扔到了窗台上,他自己也跳了上去。他拿起了凳腿,把枕頭墊到了玻璃窗上,然後舉起了凳腿,狠狠地砸向玻璃。
後窗戶的玻璃,發出了嘩啦一聲,一個沉悶的響聲。要不注意聽,很難聽到這聲音。玻璃一個粉碎。
常樹根,用凳腿在窗戶框上劃拉了幾下,清除了上面的碎玻璃,常樹根才返身從後窗戶上跳到了地上。
他成功了,逃出了囚禁室。
可常樹根想到了,指認他的那對狗男女的地址,他又想著怎麽再跳進派出所的院子。他圍著這個院子轉了一圈,發現在一個沒有路燈的地方,最適合完成他的計劃。
這圍牆,還沒有囚禁室的後窗戶高,常樹根不費勁就爬到了牆頭上,聽了聽院子裡沒了動靜,只有小青年一個人發出的打鼾聲。
今晚,只有小青年值班,其他人員都回家了。
常樹根跳到了院子裡,躲著院子裡的燈光,慢慢地溜到了所長的辦公室門前,抓住把手推了幾下,沒有反應,門鎖著。
常樹根從衣兜了掏出了一根曲別針,將其拉開,用曲別針開了門鎖,躲了進去。
他來到了所長的辦公桌前,院裡的燈光,恰好照在寫字台上。常樹根拉開了抽屜,找到了那個紅旗本。翻到了最後一頁有字的地方,查到了那對狗男女的住址:
二十裡鋪中街二十八號。
常樹根記住了門牌號,將紅旗本放回了原處,推了抽屜,退出了辦公室。照原路出了院子。就急急地向二十裡鋪中街而來。
這二十裡鋪,在這一片是個大村子,有兩三千人。
以前,常樹根來回都路過此地,
只是在車上看著好大的一片。今天要實地的走一遍,查找這個中街二十八號,也確實不容易。 他先來到了車馬大店,想著找這裡的老板問一下,但又怕被老板告發。隻好擦著車馬大店的西牆,向二十裡鋪村子走去。
這二十裡鋪村子的地形是靠坡而上,所有的住戶都點綴在一面坡上。他穿過一個磚镟的門洞,走進了村子。村裡的路是用石板鋪出來的。
常樹根隻走了不到五十米遠,感覺到了臉上、手上不時的有些涼嗖嗖的感覺。仰面朝天,才發現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此時的村子裡靜悄悄的,每個院子的院門緊閉。顯得黑黝黝的,只有路面閃著光亮。他的腳步,不時地驚動了院裡的狗,便狂吠起來。
他順坡而上,這坡很陡,走起來讓他氣不夠用。他來到一棵大楊樹下,想著休息一下再走。
他捋了捋思緒,覺得這個村子對街道的分理:應該是,有中街,就應該有東街和西街,或者是南街和北街。
他找了個門牌看了一下,是南街二十八號。這中街二十八號在哪呢?
常樹根又回到了大楊樹下,準備抽根煙,卻聽到了有摩托車的聲音傳來。他趕快躲到了大楊樹後。
時間不大,一輛長江摩托車突突的開了過來,車上的兩個人穿著雨衣,戴著口罩,其中一個人跳下摩托車,來到常樹根看過的那個街門,前後看了看,來到了摩托車前,對那個開摩托車的說:“這是南街二十八號, 不是中街二十八號。”說完又去找門去了。
“他媽的,這中街二十八號在啥地方,叫老子轉了一個圈也沒有找到。”開摩托車的非常惱火,使勁地捶打了一下摩托車的油箱。
那個在摩托車下到處亂轉的人又跑了回來,高興地說:“前面的那條街道我們沒有去過,我過去看了一下,那條街道就是中街。”
“快上車,我們過去看看。”等那人上了摩托車,摩托車又突突的開走了。
常樹根聽得清清楚楚,這倆人也在找中街二十八號。他們竟然找的是同一個門牌號數。常樹根來不及多想,聽到了他們找到了中街,就看著摩托車的尾燈跟了過去。
摩托車的尾燈,遠遠的看去就是一個紅點,跟著,跟著,那個紅點突然沒了。
常樹根緊跑了幾步,在一個拐彎處,看到了那輛摩托車在一個門口停著,他正要過去,卻看到那倆穿著雨衣的家夥,架著一個人走了出來,把那個人放到了摩托車一邊的偏鬥上,突突突的開走了。
那個門口,就應該是中街二十八號。常樹根腳下加快了速度,跑了過去。一看門牌號,果然就是中街二十八號。只見院門大開,正面的窯洞裡亮著燈光。
常樹根走進了窯洞,地下躺著一個女子,脖子上流著血,常樹根走近一看,正是那個誣告他的女子,他摸了一下女子的脈搏,已經沒了跳動。
毫無疑問,被架出的那個人,就是她的男人。
這對狗男女怎麽也遭到了殺害?
常樹根退出了窯洞,想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