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在地面之上,出現了輕微的震動,這是地城亂鼠引發的。
馬修可以想象,在地下城中,一場血肉戰,已經發生了。
“目的地,就是這裡。”
馬修指地圖一角,那是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標注「鼠袋洞」。
明確方位,收起地圖,正當馬修下地道時,辛達摩突然出聲。
“馬修,你們先過去,我去秘洞一趟。”
“地下城中,交錯縱橫,全無規律。
即使,我們手握地圖,也要集中精力,才能抵達目的地。
你一個精靈,又如何去往秘洞?”
馬修臉色一沉,皺眉問道。
“馬修,你非自小長於東海岸,對於這片土地,你沒有任何感情。
但我不一樣,我在這裡,是有親族的,有感情的,更有責任。
這一次,鼠軍的瘟毒煉金式,絕不簡單,我必須要去探查一下。”
“好吧!”
馬修又能說什麽,隻得讓辛達摩獨自離去。
辛達摩的表現,並未出乎他的預料,一切都在劇本之中。
辛達摩出身於大墓地,最擅長的領域,自然是通靈之術。
不過,除了通靈之術外,他還會另一項黑暗技藝——製毒。
在地圖上,標注的一段煉金式,只是殘缺的一段。而隻通過這一段,辛達摩已窺出了它的特殊。
如果被他獲得完整公式,那他的製毒技藝,將提升一大截。
並且,這個煉金式在他手中,無異於一張強大底牌。
“嘶!”
在地道入口,蜥王被釋放出來,嘶聲不斷。
馬修一拍它的腦袋,讓它安靜下來,並讓它擔任探路的先鋒員。
一入地下城,它的利爪開動,掘開了地道,破開一個個陷阱。
“走吧!”
馬修當先一步,躍入了地下城,並引導蜥王的挖掘路線。
地下城中,全無光亮,偶爾一盞牛角燈,也只是鼠人的陷阱標識。
在這裡,鼠人不需要一切光明,他們有氣味指引。
“全是尿騷味。”
阿撒捂著鼻子,說道。
“仔細聞聞,你能從不同味道中,聞出恐懼、興奮、貪婪。”
馬修深吸一口道。
“您對鼠人,知道得真多。”
在一邊,狗頭人圖圖正彎著腰,縮著頭,一臉討好的說道。
沒了辛達摩,他這個小跟班,可就真難受。
這一路上,馬修隻當他是空氣,阿撒更是明裡暗裡,不給他好臉色。
“圖圖,你喜歡財寶嗎?”
馬修從懷中,拋出了那一張地圖,直接的扔給了狗頭人。
“喜歡!喜歡!”
雖不明白馬修意思,但他只能附和。
“在這一張地圖上,有一處「寶子庫」,那是鼠軍的藏寶地。
你去那裡,使用你的容器,將寶藏搜刮。”
“是。”
圖圖心知,他是無法拒絕的,隻得打量地圖,尋找行動路線。
馬修丟下圖圖,繼續前進。
沒過多久,蜥王便打通了一個岔道,可通「鼠袋洞」的甬道。
阿撒跟在馬修身側,隻覺這一次任務,如外出遊玩一般。
“嘎吱~”
在前面,偶有小股亂鼠來犯,也被蜥王擋下。
它那大口一張,便是七八個亂鼠咬下,大口一閉,如嚼雞骨一般。
“要我說,本不必招募傭兵。
只要我們一路潛行,小心謹慎,遇到鼠軍便退,遇亂鼠便殺。
如此,這個任務早就能完成。”
阿撒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魚口之中,少有末位者,所以並不懼怕?”
馬修問道。
“不是嗎?
到了你這個層次,對於成規模的軍隊,已無需畏手畏腳了。
大軍之中,任意殺取頭顱,也不是一件難事。”
阿撒一邊走,一邊攤手,理所當然的道。
“你沒見過真正的軍隊,大軍進發,動靜合一,氣魄奪神。
你的靈性、咒法,在軍隊的氣魄中,皆被壓製到了一個低點。
另外,軍中還有隨軍法隊。
他們可加持咒術,讓軍士們獲得勇氣、強壯、嗜血等效果。”
聽馬修這麽一說,阿撒頓時收起了輕松心。
“馬修,你見過這種軍隊嗎?”
“當然,在隆巴克,有一支常駐的城防軍。
當時,在下三環,你的觀察足夠仔細,你一定會發現他們的。”
馬修說道。
“我注意到了,下三環中,屬他們最醒目,四處走動巡邏。
中三環,倒是沒怎麽見到。”
阿撒說著,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樣。
“你的意思,在隆巴克,軍兵在保護權貴,並防著底層公民?”
馬修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不是嗎?!”
阿撒冷笑一聲,又說道:“到了隆巴克,見了那裡的臣民。
我才明白,魔蟾的統治,雖透著腐舊味道,但精靈的統治,也沒好太多。”
“是嗎?!”
馬修輕笑一聲,不置可否道。
於他而言,關注於時政信息,只為了信仰之戰,日後布局。
但是,對於阿撒、辛達摩,甚至於圖圖,這是一種近乎於本能的需求。
他們加入學會,獲取力量和知識,遠不止為了活得更好。
換個角度,他們解決生活需求,便滋生了更大的需求,精神需求。
“走吧。”
在這種問題上,馬修沒有與其共情的地方。
他非這片土地上,土生土長的,對於這裡的感情,並不多。
“唉!”
阿撒無聲而歎,也沒說什麽,只是悶頭前進。
另一邊,辛達摩,他已摸尋到了秘洞,但遇到了抵抗的鼠軍。
這一位「霸權者」,在這裡,展示出他殘暴的一面。
在他的皮膚之上,一張張的面孔浮現,顯得扭曲而痛苦。
這是無面者的能力,辛達摩手中的敗亡者,具被他封入皮中。
無時無刻,這些敗亡者,不在受到折磨。
只是一息間,這皮膚上,扭曲面孔探出,並伸出手與腳。
辛達摩的皮膚,一點點的被撐破。
而一個個敗亡者,從破口處,爬了出來,衝進了鼠軍中。
不消片刻,抵擋的百個鼠軍,盡數被屠殺一空。
“啊!”
在一位位敗亡者,重新入身,辛達摩忍不住發出了哼鳴。
無面者的能力強大,但要忍受的痛苦也不低。這種皮膚上,大面積的撕裂,還只是小痛苦。
而每一次召喚敗亡者,這出身和入身,就好似刀割肉一般。
“痛苦,它是值得的。”
破開了秘洞,等待他的,不是想象中的煉成物,而是黑壓壓的鼠潮。
“這是什麽?”
辛達摩退後一步,讓他驚恐的,不是鼠潮,而是架在半空的大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