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來,魂靈皆來。”
魔蟾將「拉耶魔匣」懸在頂上,雙手拉扯著,將寒能不斷攝取。
一開始,魔蟾隻攝取寒能。
在冬日之中,寒能不絕,且對方也在不斷外攝熱能,他並不能削弱對方。
於是,他便改攝靈魂。
冬日並不是一個真正天體,而是非自然而造就的一個彷天體。
冬日的本質,還是生靈。
又或者,介於神人之間的,無法準確界定的一個超凡生物。
不管如何,他的靈是不變的。
魔蟾如拉繩一般,將冬日中,那強大有力的靈,一點點的拉出。
“我來。”
龍母加入這場拉力活動,她一發力,便將靈拔出大半了。
“僵持住了。”
魔蟾不斷發力,並加持力量類大咒,但還是無法徹底拔出靈。
“奇怪。”
魔蟾皮膚已變得滑膩,這是疲乏的症狀,同時也大感困惑。
“一定有問題。”
魔蟾的一雙腫大的眼珠中,童眸猛得一縮,進入深層靈視。
他看到天上二日之間,有一條隱秘的能量橋。
不,不是能量橋,而是冬日對太陽的攝奪,並以此增強靈。
這樣僵持下去,最終只會此消彼長。
“龍母…”
魔蟾剛想開口提醒龍母,但卻見龍母正在大量催發神力。
這似乎有點效果。
“不對。”
魔蟾進一步加強了深度的靈視,這一次他又看到更多的東西。
除了與太陽的能量攝奪之橋。
其與大地,及其萬物,都存在細微如絲的能量攝奪鏈接。
在海上,整個零羅海已經冰封。
靠近零羅海的北陵海角,已經是凜冬了,萬物歸於寂靜。
“他這是要將世界凋零。”
魔蟾恐慌起來,大喊道。
他自覺無力抗衡,對方已與真陽無異,乃不可抗之存在。
“走吧。”
龍母也反應過來,收起遮天的肉翅,頭也不回的去往中土。
龍母要集合龍王,遷移它界。
這是龍母的一貫行事,在漫長歲月中,等待仇敵露出破綻。
又或者,等待仇敵死亡。
可魔蟾能這麽做嗎?
歷代魔蟾駐守現世,維護這一方世界,他的根基在這裡。
可面對這等‘災厄’,縱使再不願,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那輪冬日,越升越高,越升越大。
其已升至外層空間,並將歸於現世之外的引力儀軌之中。
“我…該走了。”
即使魔蟾再不願,也知道這一切不可挽回。
於是他如龍母一般,頭也不回的跨越空間,返回熱蚺的行宮。
在這裡,曾經如花庭一般的熱蚺行宮,已然掛霜結冰了。
到處可見凍死的宮廷內侍,他們倒在一處,堆疊得高高得。
應是生前受寒,聚在一處,試圖取暖。
在六層宮樓中,魔蟾還看到一個藏在巨獒腹中的執劍廷衛。
這廷衛,該是冷到極點,才想以獸腹取暖。
“可惜了…”
魔蟾暗歎一聲。
不知可惜這頭從西土尋獲的稀有巨獒,還是凍死於獒腹的廷衛。
在行宮頂層,一眾神祇化身,已等候多時。
“早知你們要來。”
對於這些神祇的造訪,魔蟾毫無意外。
眾多的神祇聚在這裡,神光宛若一輪虹彩,照透了半邊天空。
“靈沌,凜冬當前,我們願意放下仇怨,同你聯手對抗災難。”
如老邁精靈一般的橡者,道。
“我們已經帶來了精靈金弓,這是初代太陽王的武器。”
天輪大父道。
“這倒有點意思。”
魔蟾把逃亡念頭放在一邊,說道。
“但我們差一支箭,能穿透冬日的「斥力」,屏蔽其「攝奪」的特殊箭失。”
一個外在呈現忽明忽暗的閃光狀的神祇道。
“母育者。”
聽到這古神祇發言,繞是魔蟾也不由得傾聽起來,並問候一聲。
“我們谘詢過鍛莫人,唯有動用天金熔爐,才能鍛造這支箭。”
“靈沌,拯救世界吧!”
神祇們左一言,右一語的,言語中沒有一點商量的意思。
事實也是如此,神祇們別無選擇。
她們相比於魔蟾,更加依賴於現世,或者說現世的廣大信徒。
雖說信仰消失,並不會導致她們隕落。
但她們的力量,定會不斷削弱,到一定閾值,便連化身降臨都無法實現。
“天金熔爐本質上,乃是轉化「世界地核」中的靈質之火,從而鍛造武器的。
話說,,,..版。】
每一次使用,都是對現世的傷害。”
魔蟾道。
“末日寒災在前,當有所取舍。”
橡者悲切道。
“好。”
見諸神主意已定,魔蟾也沒繼續磨蹭,直接帶領諸神去往熔爐。
在瑞安姆山脈的雙子峰下,熔爐便在這裡。
那是一堆不起眼的篝火,它本被一夥獸人佔據,在火旁建立營寨。
可冬日突現,獸人們已退往地下了。
“雙子峰的不滅火?”
神祇中,有某些神祇認出這一堆篝火。
這火挺出名的,從亙古前便在這裡燃燒,從未曾停歇過。
許多神祇來過這裡,並探究過它。
很顯然,沒有一個破解過它的神秘。
“沒想到,初代魔蟾「元祖」的天金熔爐竟是一堆篝火。
並且,毫無防備的放在野外。”
天輪大父歎服道。
“數千上萬年中,竟然無一個想到它是鍛造武器的爐火?”
橡者疑惑道。
“快點動手吧!”
魔蟾催促道。
漫長歲月中,當然有些生靈誤打誤撞的,試探出篝火的神奇。
但歷代魔蟾一直關注它,怎會容許其它生靈來染指熔爐。
眾神挨個上前,她們似乎已經商量好,並演練好鍛造的過程。
她們圍繞篝火轉動,並且快速的唱和,聲調時高時低的。
魔蟾一直盯著她們,不一會兒,隻覺得頭暈目眩,泛起惡心來。
那簇篝火,雖眾神的轉動中,而形成火卷。
這火焰卷,越竄越高,似乎竄向了天際,探伸入了群星中。
魔蟾這邊看得暈乎,在他的視野中,群星都開始旋轉起來。
當他清明下來,眾神已然離去。
在雪地裡,在篝火前,一把金弓,一支秘銀箭,正斜插雪中。
眾神為他留下金弓銀箭,顯然把全部希望放在了魔蟾的身上。
“看來幸運站在我這邊。”
魔蟾一手持弓,一手搭箭,弓弦拉滿,將箭頭對準大日。
“中。”
他輕描澹寫的松弦,將箭射出。
魔蟾十分自信這支箭失,必定會射中目標,將冬日擊落。
因為他覺察到世界的卷顧。
如果將現世看作一個整體,那麽全部的種族社會,可算作靈魂。
如今災難降臨,全部生靈受災,本能產生一種保護機制。
這就是世界卷顧。
旦凡能夠解決災難的,都將是這種保護機制的最大受益者。
這種受益者,必將心想事成,遇難成祥。
如魔蟾所料的那般,那支秘銀箭失如流星一般,快速射向高天。
不一會兒,便到了冬日前。
“快來。”
冬日之中,一個略顯呆滯,滯澀的念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