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自己的計劃了?”
半精靈古屍的眼神有些複雜,他曾以為已經看透馬修的本質,但現在依然感覺馬修有些陌生。
“我需要「裂魂術」的幫助!
當然,我也清楚它的副作用,會對性格會產生種種負面影響。
不過請相信我,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選擇。”
馬修語氣十分堅定,「裂魂術」的缺點很明顯,會讓受術者的性格變得極端且敏感易怒。
它的優點也十分明顯,它會讓受術者擁有第二,甚至第三次生命。
“如你所願,馬修·烏諾克!”
半精靈古屍的身影隱沒於瘴氣大霧之中,聲音在馬修耳邊久久回蕩。
這時,上空一點紅芒閃現,馬修趕緊去接住這墜落的紅芒。
當紅芒落於馬修手心,這才看清它的真容,這是一顆透著紅光的半透明棱柱石。
“碎魂石髓!”
馬修手托棱柱石,它的觸感十分冰冷,一接觸到皮膚,就在不斷吸取馬修的身體熱量。
“呼!”
馬修哈出一口冷氣,這碎魂石髓猶如長在馬修肉裡,竟無法再松開分毫。
它宛如活物一般,貪婪的吸取馬修的身體熱量,甚至還有些許的生命活力。
“快!博古。”
馬修感覺石髓的生命吸取在增強,他的手掌已毫無血色。
“石中魂,咒中劍;
魂劍皆備,護完其身;
咒劍裂魂,石魂護命;
此人之死,恐怖隨行
…”
聽著耳邊響起的咒語,馬修知道「裂魂術」即將生效。
於是立刻屏氣凝神,將身心沉浸於「光明大丘」的冥想中。
“碎!”
一聲大喝,馬修心靈之中突現一道刺眼強光。
這一道強光如刀劍,穿過心靈內那代表呼吸法的灰色光輪,於心靈一角停滯下來,而後光度逐漸淡去。
馬修大腦一片空白,整個處於一種失魂狀態,這種狀態讓他無法感知分裂魂靈的劇痛。
當馬修恢復知覺,整個人如同蒸熟的大蝦弓在蜥背上。
他不斷呻吟著,低聲哼叫著,靈魂殘留的傷痛讓他快喘不過氣來。
“咳咳!”
馬修不斷咳嗦著,涕泗橫流,盡管疼痛如此強烈,他依舊緊握著石髓。
半透明的棱柱中,隱約看見一道人影,這人影如馬修一般,弓著身子,痛苦的抽搐著。
“這是…我!另一個我!”
馬修見到石中之影時,立即產生一種奇妙感覺。
這種感覺同精神力量相似,就像長出一種額外肢體,他天生就可以使用它。
“「裂魂術」使用之後,不管是你,還是石中魂影,都需痊愈魂傷,這需要大量靈性。
記住,魂傷痊愈之後,於血肉中種下石髓,即可擁有第二身。”
弓著身子的馬修聽到這話,渾身一震,他抬頭道:“你猜到了?”
“「黑血之獸」的晉升再加上這偏門的「裂魂術」,這並不難推測。”
馬修支起身子,搖著頭笑道:“我可是推演了很長時間才算出這個方法,沒想到你一眼就看穿了。”
馬修一邊說著,一邊托起石髓,眼睛半眯著道:“它既能讓我擁有第二命,又能最大程度避開祂的影響。”
“神威難測!”
博古並不看好馬修的方法,在他看來,這個方法就如飲鴆止渴一般,隻緩一時的危機。
除非徹底舍棄與星之子相關聯的一切事物,否則這顆毒瘤遲早要發作。
“關於靈轉之法的具體內容,我已經記錄在這卷樹皮上。”
濃霧中,一卷樹皮憑空而現,投入馬修懷中。
“記住,一定要去東海之岸。
在那裡,有「傀影之手」的一支血脈後裔,找到他們,我想那或許是解開我禁錮的一個契機。”
馬修眼皮一跳,他猜想到博古的意思,驚訝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冒充…”
博古打斷馬修的話,嚴肅的道:“不要說!也不要刻意去想!更不要刻意去做!
血脈的呼應會讓血親重逢,屆時一切順其自然。”
“好!”
馬修點頭,拍了拍身下蜥王,驅使著它遠離這裡。
當馬修背對博古之時,他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冒充「傀影之手」的血裔子嗣,這真是一個大膽的想法。”
在馬修背後,一身破爛屍衣的半精靈古屍虛浮半空,四處彌漫霧瘴在他周邊逐漸形成一圈霧輪。
博古借由古屍之體,凝視著馬修遠去的背影。
「黑血之獸」途徑中,在完成艱難的「七天卵變」之後,凡俗之上的新形態—「原蠕」誕生。
在獲得新形態,處於虛實靈體的「原蠕」迫切需要一具軀殼。
在呼吸法的指引下,「原蠕」將遊入一頭野獸的靈魂孔竅中,這樣才能成為一頭真正的黑血之獸。
在博古的推算中,馬修的第一身毫無疑問將會是野獸之身。
然而他的第二身會保留人類之身,並且依舊的怯弱無力。
如此一心雙體,於尋常之時,以人類之面示眾,迷惑敵人。
於黑暗陰影之刻,以獸身狩獵,將敵人乃至威脅者清除。
這會極大提高了馬修在這個世界的存活率,甚至成為危難中的一張底牌。
“人心的詭譎多變,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嗎?!”半精靈古屍一聲平歎,不再留意馬修遠去的背影。
一片碧色的水澤上,蜥王擺動長尾,撥動短肢,保持著軀體的平衡。
馬修坐在蜥背上,正研究著碎魂石髓的奧妙,還有那卷樹皮上的靈轉法。
“大人!大人!”
這時,水澤岸邊,一矮小地精正揮手高呼。
“艾洛克?”
馬修眉頭一皺,將石髓同樹皮卷置入蜥王口內。
“烏諾克大人,您卑微的奴仆終於找到你了。”艾洛克衝到水中,就要拉住馬修的褲腳。
馬修露出一副冷笑來,這個膽小鬼還是沒膽量去尋主母,他還是得施加一些壓力。
不過在此之前,馬修得收走艾洛克的一些小玩意。
「擬化·蛇」
如麻繩般的血色霧蛇將艾洛克縛住,他的腰間的皮袋被馬修攝拿過去。
解開皮袋,裡面放有一頭小鼠,還有幾瓶花粉。
“覓香鼠,還有迷素花粉,艾洛克你總喜歡這些小玩意。”
艾洛克搖著頭, “我只是…只是怕無法聯系你,所以才用這種低劣手段。”
“很有效果,我竟然沒有發覺身上被撒有這種花粉。”
馬修在身上嗅了嗅,花粉無色無味,很難察覺,恐怕只有覓香鼠才能嗅聞到。
“凱,那大蜈凱在半路上截住我,讓我帶他去尋阿拉米爾。”被縛的艾洛克艱難道。
“什麽?”
馬修打開「靈視」,掃視周圍,確定我隱藏的敵人後,才將艾洛克放開。
“咳咳!”
艾洛克咳嗦幾聲,他指了指皮膚下的紅線,“他給我種下紅蚯,企圖讓我屈服。
可他不知道,我其實是您的暗諜,所以假裝服從他,實際上為您刺探到重要情報。”
馬修冷笑幾聲,他清楚艾洛克的性格,這是一個多面間諜。
“他們之間談了什麽?”馬修問道。
“阿拉米爾不滿於希呂的保守做法,她與納西之父是生死大敵,沒有誰比她更迫切的想要殺死納西之父。
只是目前來看,除了阿拉米爾外,只有辛蒂和大蜈凱認為需要主動出擊的。
然而辛蒂認為應該聯合希呂,扭轉希呂的保守態度,集最大力量對敵人進行致命一擊。
不過大蜈凱與阿拉米爾都沒有太多的耐心,他們不想給予納西之父太多治愈傷勢的時間,更不想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所以他們商量了一個計劃,利用納西之父被囚禁的一些舊部,從而聯系到納西之父。
這樣就可以鎖定納西之父的位置,實行斬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