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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呼喚》五十五.操機
  “馬修”手掌前,五指張開,而後直接彎曲,如同扣住無形空氣。

  一根根靈絲從半空垂落,眨眼間便在此水澤上立下絲籠。

  “納西之父得你饋贈,生命本質升華,從而引發冥冥之中的眷顧,以野蟲之身竊居神眷之位。”

  “馬修”話語中滿是不忿,隱隱之中還有一絲妒忌之意。

  博古樹卻是長歎一聲,“神下五聖位,一為靈感,二為牧主,三為冠軍,四為天選,五為神眷。

  就算百多年前的爭冠之年,能達到冠軍之成就者也寥寥無幾。

  它一個水蜘蛛出身,就算天性狡詐,手段毒辣,容易討得織網之神的歡心,也不可能達成靈感之成就,更別提億萬中無一的神眷。”

  “你果然是綠精靈!”

  “馬修”這一次用肯定的語氣,隨後又道:“傳聞中綠精靈是歷史的守護者,你們立場向來中立,且崇尚秩序。”

  博古樹枝丫抖動,語氣淡然道:“或許吧!”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這種態度本不應該出現在綠精靈身上,或許是不應該出現在主母所認知的綠精靈身上。

  “你或許應該糾正一下這個錯誤,讓秩序重歸安納西群體中。”

  “馬修”語氣顯得小心翼翼,她不想惹惱一位不知根底的綠精靈。

  博古樹並未立即回復主母的問題,作為樹傀的半精靈古屍站立於水面上,環視周圍的一條條無形蛛絲。

  “靈氣操機術,織網之神創造的蛛神術。

  我聽聞過關於這門神術的傳說,曾經祂憑借這門神術在混沌之海中捕捉了一頭巨孽。”半精靈古屍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馬修”,語氣中滿是讚歎。

  “博學的綠精靈,不要拖延時間。

  雖然我不清楚這個人類對你有什麽作用,但我清楚他一定非常重要。”

  “馬修”冷笑著,這個人類的生命早已經被她握在掌中,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掐斷他的生命。

  “一個人類而已,值得你冒這個風險嗎?”博古樹問道。

  “區區一個人類,竟然也敢毫無防護的面對一位末位牧者。

  這簡直就像一盤餐食被端到你的面前,試問你不會去嘗試這道菜肴的味道。”

  “馬修”哈哈大笑,他抬起左肩膀的斷臂,眼裡盡是對這個弱小人類的不屑。

  “你知道嗎?最讓我愉悅的是這個人類還存有意識。

  雖然他的肉體被我操縱,但他還能透過眼睛去看,通過耳朵去聽,通過鼻子來嗅。

  我簡直能感覺他的靈魂在恐懼,在哀嚎,但這一切都是他無法抗拒的。”

  “馬修”右手撫胸,語氣急促,激動的渾身發抖。

  “時間到了!”博古樹突然道。

  “馬修”一驚,手掌一揮,筆直扎在水澤上的無形絲線剛要收束,卻被一陣熱風吹散。

  “混亂之風,你是元素法師,該死的偽信者。”主母一陣喝罵,卻也無法阻止她的靈絲被吹散。

  “解!”

  一根透明管狀藤條扎進馬修腦後,在貫注一股元素之力,將馬修身上的靈絲一一衝開。

  操縱的靈絲解開,馬修癱倒在地,眼睛裡已經沒有往日神采。

  “算了,你走吧!”

  博古樹對馬修感到失望,或許他的真誓出了問題,又或許他該尋求其它途徑來解決自己的問題。

  巨蛤背負著馬修,以及重傷的蜥王,它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馬修第一次沒有對它發號施令。  於是巨蛤來到了曾經的巢穴,一個用腐爛枝葉搭建的巢穴。

  馬修躺在巢穴裡,一動不動的躺了三天,直到傷勢恢復一些的蜥王叫醒了他。

  馬修支起身子,渙散的眼神逐漸有了焦點。

  主母的事情對他的確算是一個重大打擊,這也給他一個深刻教訓,原來旺盛的好奇心真的會害死貓。

  “走!回烏拉爾之山。

  既然博古樹靠不住,那就依靠星之子,哪怕是以失去理智為代價。”

  馬修走上巨蛤背部,蜥王跟隨在後,緩慢爬行上去。

  返程的途中,馬修將餓了三天的野地精帶上。

  烏拉爾之山,這座馬修第二次人生的起始之地,他決心在這裡獲得真正的力量。

  在嚎叫之頂,馬修習慣性召喚賽裡斯學士,但卻等來了一個噩耗。

  年邁的賽裡斯學士死於一個寒夜,他的屍體被埋葬於南薩之鎮的墓園。

  新的學士由他的弟子,一個名為梅丹的少年繼承。

  梅丹與田鼠屯的基克組成了議事廳機構,勉強管理著地下大舍的一切事務。

  威爾斯與米森依舊各自統率士兵,對地下大舍中的居民進行軍事化管理。

  唯有克萊,這個自願成為實驗體的幹部,如今隱藏在實驗室裡,他的情況不容樂觀。

  馬修花了一天的時間了解並處理了政務,在夜裡他秘密召見了克萊。

  在見到克萊的第一眼,馬修便清楚實驗失敗了。

  已經如同一堆爛肉般的克萊, 顯然處於實驗失敗後的畸形狀態。

  “大人,您的手臂!”

  盡管克萊處於這種狀態,但他的忠誠依舊存在。

  “放心,很快你就能夠免受這份痛苦。”

  馬修單手持著玉質脛骨,將畸形克萊引領至神邸浮雕前。

  “克萊,還記得我的身份嗎?”

  馬修在浮雕前靜止不動,石壁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上半身,讓他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當然,您的烏諾克家族的主人,也是我效忠的對象。”

  “不,除了這些,還有嗎?”馬修繼續問道。

  “高山恐怖之王的祭司?”克萊遲疑道。

  馬修走出陰影,靴子在磚面上發出清脆聲響,他輕輕道:“不,準確的說是祭司學徒。”

  “我的信仰不夠虔誠,我對主的祭祀也從未進行。

  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依舊能行使祭司權力,為你進行洗禮。”

  馬修舉起玉質脛骨,這象征歷代祭司的物品在馬修手裡又開始了它的使命。

  “我可以嗎?”畸形的克萊問道。

  “閉上眼睛,慢慢躺下,不要抗拒,放松心靈。”馬修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習慣性服從的克萊立刻躺下,他身上的爛肉不時的掉落下來,膿水很快滲入磚頭縫裡。

  馬修的瞳孔逐漸發紅發亮,如圖滾燙的烙鐵,強大的精神投入到神邸浮雕內。

  “來吧!追尋這血液的味道抵達於塵世,為主的仆從淨化肉身。”

  不多時,一顆熟悉的扁長腦袋從浮雕象鼻下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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