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凌遲一睜眼從床上爬起來直奔溫泉屋。
一看,心都涼了半截兒。
幾種小青菜死了一小片,原本挺茂盛的花椒樹半邊樹冠都開始落葉。
凌遲仔仔細細的查看了花椒樹的狀態,
“還好,花椒樹沒問題,葉子很快就能長回來。”
最慘的就是那點兒青菜,這東西本就在幼苗階段,驟然遭遇了零下二十度的低溫,肯定是沒得救了。
凌遲一根根的把被凍死的小青菜、白菜還有剛剛抽出芯來的紅菜薹從土層了拔出來,心都在滴血。
他從地下城帶回來的種子就這麽多,少一棵菜打種都是極大的損失。
歎了口氣,
“今天早餐的菜怕是這個冬天以來最奢侈的一頓,還好沒樣菜都給我剩了一多半,不然哭都來不及...”
凌遲從洞頂解下一條黑裡透紅的臘肉,
“我一直以來都很討厭野豬肉的味道的,這條臘肉掛上去有一兩個月了,今天就試試這東西還有沒有拯救的價值吧。”
這一條是野豬的五花肉,熏臘之後,表面黑裡透紅,鍍上了厚厚一層煙熏火燎的痕跡。
凌遲把肉放在火上,烤到滋啦冒油,刮掉表面的髒汙,仔細清洗,水煮。
“這個肉應該是比較淡的,因為是冬天嘛,本身就不愁這東西會變質,之所以用鹽來醃,也是想著可以去去野豬的臊味。”
切開後,肥白油膩的外層脂肪呈漂亮的半透明狀,橙黃橙黃的,有種近似於琥珀一樣晶瑩剔透的質感。
每一刀切下去,肉質中都會滲出少許的油脂,翻著一股子醒目的、由時間和煙火氣催化而來的香氣。
“聞起來還不錯,”凌遲說,“好像還真的沒有之前那麽臊了。”
凌遲擠出個笑臉,
“確實看起來還挺不錯的,我準備用野豬臘肉炒那些被凍死的小青菜,然後再煮一個米飯——卿卿你醒了?”
“嗯~”卿卿揉著眼睛一步一晃的從山洞裡頭走出來,“肚子好餓!”
凌遲揚了揚手裡的鍋,將淘好的野米放上適量的水,又撒了一把綠油油的凍豆子進去,然後放到火堆上煮。
野豬臘肉炒青菜的時候,凌遲格外多加了許多的辣椒、老鴉蔥來去臊提味兒,滿滿的一大木盤擺在桌上。
一人一老碗野米飯,上面滿滿的蓋著肉和青菜。
然後小家夥好奇的詢問道,
“這是什麽哦?”
水友們也和卿卿一樣,都對那碗看起來挺詭異的涼拌菜好奇老半天了。
凌遲抓了抓腦門,
“呃...涼拌菜?”
卿卿:...
水友:...
凌遲隻得說道,
“就是紫菜拌上海水煮過的整魚掰成的蒜瓣肉啊...”
凌遲說,
“這點紫菜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從礁石上刮下來的時候還費了不少力氣,結果連我手指肚大都沒有,扔了又可惜...”
把野生的紫菜和魚肉拌在一起,然後用來就飯。
該說不說的,野生的紫菜味道確實要比養殖的好上不少,很濃鬱很讓人舒服的鮮甜味,即使沒有經過任何的調味,依靠自身的鮮甜和魚肉的甘美,也十分的下飯。
凌遲飛快的扒著飯,說,
“今天還是先去海邊,畢竟完成任務最重要嘛,我想著再給木筏加固加大一些,最好能加個帆什麽的,爭取去到狹灣外頭看看...”
海裡的好東西太多太多了,只可惜凌遲能攫取的資源十分有限——畢竟不是海邊長大的孩子,捕那些魚、蝦、螃蟹之類的,能想到的辦法僅僅只有下籠和海釣。
他倒是想著織一張魚網來著,只可惜現階段並沒有那種強度的材料可以供他揮霍。
海岸邊的樹木很多,凌遲專門找那些長而直,木質輕的砍了好些棵,用來擴大木筏的規模。
經過幾個小時的苦力,原本的木筏變成了一條4x6米周邊綁著數條用以穩定船身的木杆的怪東西,飄在海上的時候,感覺這玩意就像是後媽給你破了的大棉褲上隨便縫了個補丁,要多醜有多醜。
凌遲還擱那沾沾自喜呢,
“穩就一個字,牛逼plus!”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風和日麗,海浪不超過30公分高,粗製濫造的木筏僅靠繩子加固,不時發出吱吱呀呀磨牙一樣的聲音,但確實是堅持住了,隨著越飄越遠也並沒有散架。
“這不比走路舒坦多了?速度還就不慢呢!”
三米多長寬的獸皮帆被風吹得宛如六七個月孕婦的肚子, 狹灣口在望,凌遲洋洋得意。
卿卿全程抱著凌遲的腿不肯撒手——對於一個習慣腳踏實地的小家夥來說,這種腳底下全是冰冷幽深海水的狀態實在很難讓她找到一丁點安全感。
狹灣由兩道陡峭的海崖組成,口小肚大,出口處懸崖的距離已不足2公裡,凌遲站在木筏上可以看到崖壁上的鳥巢甚至於一小堆一小堆白色的糞便。
鳥去巢空,裡面啥也麽得。
小木筏上擺著幾個魚簍,幾條釣線,一堆蟲啊、魚肉啊、小蝦米啊之類的種種誘餌,這就是凌遲對出海遠航的全部準備了。
風將獸皮帆撐得鼓鼓的,速度倒是也不滿,一個小時起碼也能飄出個幾公裡的樣子。
一出狹灣口,凌遲就把魚鉤上掛了各種各樣的餌料,拴上簡陋的漂子,開始釣魚。
他一臉哀愁道,
“說起釣魚摸蝦什麽,對我這種內地人,尤其是北方的內地人來說可真的是...平時小河溝水泡子裡也就頂了天去了,直接下海這不強人所難麽?”
“在岸上我有棱槍,能設陷阱挖坑,實在不行還有一對拳頭,到了海裡...”
凌遲指指幾個魚鉤,還有簡陋的魚簍,又歎了口氣。
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能弄到湊夠一桌讓系統給出優秀分的海鮮大餐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