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貂被凌遲拆成一大塊一大塊的,蘸著鹽花兒、嗦一口連著骨頭細嫩多汁的肉,
“又來了,就是這樣,這就是肉食動物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幸福凝視啊。”
撇了浮油,一碗亮澤的肉湯裡飄著幾塊如血豆腐一樣鮮嫩的雞血蘑,一撮鹽和辣椒就能成就今晚當之無愧的主角,濃鬱、口感絲滑、回味悠長。
凌遲倒是沒有對肉湯進行什麽話癆一樣的評價,但是水友們其實已經饞壞了:
凌遲還把湯裡面的大根鹿骨頭撈出來,敲碎,細心的從一截截骨頭裡面挖出骨髓。
鹿骨的話,其實在同體型的動物中屬於比較細弱的那種,並沒有多少骨髓,所以最後也隻弄出來小半碟兒。
凌遲將骨髓的湯湯水水拌上糊辣椒細末和老鴉蔥,又從灰堆裡挖出幾隻烤得噴香軟糯的粉薯,剝掉皮,蘸著調過味骨髓,滿滿就是一大口咬下去。
今晚,凌遲顯然鯊瘋了。
幾隻紫貂勉強夠凌遲和卿卿填飽肚子,隨後他把那隻特地留下來的鹿乾脆利落的肢解掉,清洗乾淨,和心肝肺胰髒之類的一起丟進煮過紫貂的肉湯大鍋裡,用濕潤但油脂豐富的黑雲杉做柴禾燉煮。
“這些柴禾足夠挨到明早了,早上起來可以直接開飯。”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了東西,他就帶著卿卿守在溪流上遊的亂石灘處。
亂石灘將本就是涓涓細流的小溪整個兒平鋪開來,長度越有一兩裡的樣子,寬闊處至少三十米開外,水的深度隻到腳腕,但凡有體型稍微大一些的魚打這裡經過,一目了然,而且可以直接上手逮捕。
卿卿時不時挖幾棵野菜,從濕潤的泥灘裡摸出幾隻山蟹。
山蟹凌遲和卿卿以前吃過幾次,殼厚肉少,生烤或者乾煎油炸味道都非常棒,比一般的螃蟹香味濃好幾倍。
小家夥看樣子是把今兒的項目當做春遊了,手裡舉著一隻被野草捆得動彈不得的山蟹,
“它好凶哦...”
凌遲點了一堆火,
“那就烤了它啊,今天沒準要在這裡呆一整天的。”
“嗯嗯!”
小家夥高興壞了,沒有什麽可以比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風景一邊捉魚玩耍更快樂的事了。
其實凌遲一直盯著河裡呢,他挑了這麽個地方不就是為了好抓那些已經到了繁殖季節的大魚麽。
說起來這條溪流看起來流量一般,但存貨是真的多到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好幾條超過一肘長的大魚從淺水區的石灘中間搖頭擺尾的“爬”過去了。
不過很可惜,只是幾條普普通通的冷水狗魚和草魚而已。
凌遲指了指正在石灘進行“叢林歷險”的大鯰魚,
“其實鯰魚籽味道也蠻好的,不過並不適合做成魚子醬,紅燒鯰魚籽味道一絕。”
凌遲那動作真叫一個飛快,三兩下竄到大魚旁邊。
“爸爸,我來幫你!”
小家夥一把按住大鰉魚的尾巴,叫道,
“抓住了抓住了,我抓住了,它跑不掉...啊呀...”
小家夥真的不太了解一米多長的大魚即使擱淺在淺灘裡,它的力量也是驚人的。
小家夥被大鰉魚一尾巴直接甩得凌空飛起,一頭撞進凌遲懷裡。
“...”
小家夥一臉義憤填膺。
凌遲哭笑不得,一手提溜著小家夥的後脖頸,一手拖著魚尾巴,往岸邊走,任憑兩個家夥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
凌遲將大鰉魚丟在一處封閉的水坑裡頭,按了按它的肚皮,
“嗯,雌魚,看這個肚子的份量,應該是剛成年沒多久的樣子,鰉魚8歲左右成年,這條的話,大概也就十幾歲,畢竟體長都沒超過兩米。”
“這條鰉魚體型其實算小的,有記載的鰉魚體長可達6米,重量超過一噸,我們常說的歐鰉體型和這種鰉魚不相上下,另外鱘魚籽醬的兩大主力奧西特拉鱘和閃光鱘體型就小很多了,至於傳說中的大白鱘,那玩意一年能搞到的魚卵不超過100條魚的量,雖然極品,但是一般不放在常規基數裡頭的。”
凌遲揮揮手,表示無所謂,
“這個世界的野獸動物大多有那麽些許的變異,價格什麽的,也沒得討論的價值啊,隔著兩個世界呢,對我來說這些東西只是用來填飽肚子的食物,溫飽還都勉強呢,別說小康了。”
捉住這條鰉魚後,一連幾個小時都沒有出現大魚,但卿卿的火堆上已經多了兩條蛇、一隻兔子。
凌遲手裡攥著一把樹莓,有一個沒一個的吃著,
“我那山上移栽的草莓也開始結果子了,居然還還不小,幾乎都有我大拇指那麽大。”
沒等來大鱘魚,反倒有一頭灰熊出現在河對岸。
它帶著兩隻半大的熊崽子,見到火光之後,人立起來,一邊觀察一邊嗅著氣息。
春天的食物是豐沛的,大母熊和兩隻小熊周邊還有幾隻嗡嗡嗡的蜜蜂和蝴蝶飛來飛去,就說明它們剛剛已經“嘗到了甜頭”。
這種時候,母熊理所當然的認為並沒有與他交惡的必要,況且它的主要目標是河裡鼓著肚子的鱖魚鱒魚等等。
雖然河對岸的火光讓它很不舒服,但母熊還是找了一塊相當適合獵捕的地盤,嘶吼著將兩隻熊崽子扒拉過來扒拉過去,要它們認真觀察自己的動作。
兩隻熊崽子正是調皮的階段,哪裡肯聽話,於是被大母熊捶得鬼哭狼嚎了好一陣才消停下來。
河對岸的大母熊一巴掌下去,立刻有一條大鱒魚被拍得翻了肚皮,它一口撕掉鱒魚的肚子部位,然後將剩余部分丟到一邊,不吃了。
兩隻熊崽子立刻跟上,打打鬧鬧的爭搶。
“熊掌可要吊起來乾製好幾年才能入菜的,”凌遲說,“而且我從不對帶崽的野獸下手。”
凌遲要找的大塊頭鱘魚雖然少,但鱒魚鮭魚之類的數量可是相當驚人,大大小小各種品類不計其數。
很快,約莫那麽一個多小時吧,母熊就已經乾掉了幾十條的樣子。
隻吃最肥厚的夫肚腹了魚籽,這是它一年僅有一個季節的狂歡,或許只能持續那麽幾天而已。
然後它也不著急離開,而是繼續扒拉兩隻熊孩子,催促它們獨立捕魚,稍有不滿就是熊掌擂腦殼伺候。
一開始倆熊孩子還沒意識到自己吃的和母親吃的東西差距到底有多大,直到它們在母熊的指導和手動幫助下勉強捉住了一條鮭魚,咬開了它的肚子...
動力瞬間滿格。
不過倆熊孩子畢竟還小,肢體沒有那麽靈活,費了半天力氣,再沒抓住另一條。
最後,也不知是熊媽覺得自己的教學成果還不錯還是不耐煩了,罵罵咧咧的帶著熊孩子離開,一家三口扭著肥大的屁股,動作慢騰騰的。
凌遲嘴角帶笑,樂滋滋的和卿卿討論著笨拙的熊孩子,就聽不遠處傳來水花翻騰石塊碰撞的聲音。
“握草!道具組牛逼!”
凌遲大叫一聲,健步如飛。
大白鱘顧名思義,人家是白的或者說接近白色的,與黑漆漆的鰉魚和別的鱘魚長得都不太一樣,身體兩側有連綿的菱形塊狀斑紋,嘴巴很長。
長相上其實也算是中規中矩,很符合鱘形目的審美觀。
凌遲這種巨力怪物哪裡會和它談什麽捕魚技巧,扛起來直接跑路,沒得反抗。
“至少200公斤,體長比我身高還長一倍!”
一直守到天黑,兩條鰉魚一條大白鱘,凌遲已經很滿意這個收獲,帶著小家夥回家殺魚取卵。
魚子醬真不算是什麽有製作難度的東西,它的工藝...
呃,簡單點說是個人都能搞定,但頂尖的那一小撮大師的作品通常也能被賦予一定的藝術價值。
大白鱘的魚腹一破開,水友們驚呆了。
凌遲一邊往出掏魚籽一邊說,
“大白鱘魚籽的數量一般來說能達到體重的百分之二十左右,我這條大白鱘體重200公斤起步,取出來的鮮魚籽至少也得40公斤,這個比例蠻恐怖的。”
洗好篩過,細致的挑出不飽滿以及有瑕疵的魚籽,凌遲找來兩個如酒桶一樣的橡木桶——這是之前他釀了棠梨酒之後新做的,一直沒派上用場。
“容器就這麽著吧,應該沒什麽影響的吧...”
畢竟條件所限,凌遲也只能自個吐槽一下了。
“魚子醬的鹽分並不是固定的,有高鹽也就有低鹽,低鹽百分之五的鹽分起步,剛好我這兒有兩個桶,我可以分別用岩鹽和海鹽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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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日常發燒,懶得分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