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水潤,碧波蕩漾。
一艘三層高的大船漂浮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上,顯得那麽的渺小和危險。
時值正午,炙熱的陽光灑在海面上,使得這片海域像是戴上了一層金燦燦的保護殼,似乎在提防著什麽。
三樓,某個房間內。
或站或坐,不大的房間裡擠著十三個人,看起來像是在舉行一場小型的宴會。
如果他們沒有披著厚厚的黑色鬥篷並且戴著詭異面具的話。
“人都到齊了麽?”其中,坐在房間裡唯一的沙發上,帶著血紅色鬼怪面具的人忽然說道。
“還差兩個。”左側,帶著青面鬼面具的人迅速說道。
“我主不會等待沒有時間觀念的人。”紅鬼面具的人低聲說道。
其余十二人紛紛低下頭。
“開始吧。”紅鬼面具看向青鬼面具。
“是。”戴著青鬼面具的人點點頭,彎腰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長長的盒子。
其余人紛紛圍了上來。
青面鬼把盒子放在房間裡的桌子上,打開了盒子。
十五把明晃晃,造型詭異的匕首出現在了盒子裡。
眾人紛紛拿起一把匕首,退到了各自先前所站的地方。
紅鬼面具接過青鬼面具所遞過來的一把匕首,緩緩站了起來。
“您是海洋的主宰,是偉大的神明,是寬闊海洋之中唯一的光明,您是風暴中的指引者,無盡黑暗中的守護神,您是苦難的天敵,是善良之人的庇護者,您是全知全能,並且無處不在的偉大神明!”紅鬼面具用近似於吟唱的語氣念道。
與此同時,其余人也紛紛跟著低聲吟唱。
一時間,房間裡滿是低語,像是一個教派的禱告室。
一抹晦澀不明的氣息忽然出現在房間之中。
在場眾人精神為之一振,更加賣力的吟唱起禱告詞。
那抹氣息來得晦澀,消失的也很快,僅僅在房間裡停留了兩秒左右,便再次的消失無蹤。
紅鬼面具忽然高舉起手臂,拉下了面具。
“為了全知全能的主!”面具之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雪白的頭髮則表示這張臉的主人生活經驗仿佛。
“為了全知全能的主!!”其余人也紛紛摘下面具,跟著高喊。
嗤啦!
紅鬼面具的擁有者忽然拿起匕首,在自己的臉上開始刻畫著什麽。
其余人也紛紛毫不猶豫的拿匕首在臉上畫。
就好像那不是匕首和臉,而是彩筆和畫布。
眾人一邊畫,一邊保持著虔誠而莊嚴的表情。
似乎自己不是在自己臉上畫畫,而是在創作一個即將永世流傳的藝術品。
很快,十三個人全都滿臉獻血。
而他們所畫的圖案,也已經刻畫完畢。
那是....
一條魚,一條長大了嘴,滿嘴利齒的魚。
不過有趣的是,魚的一半身子是正常的圓弧,另一半則用了幾根線條代替,仿佛這是一條一半血肉一半白骨的怪魚。
“讚美吾主!”滿頭白發的老者忽然滿足的彎下腰,雙手合十的說道。
“讚美吾主!!”其余人紛紛效仿。
“好了,禱告完成,這將是我們去到吾主神國之前的最後一次禱告。”老者笑著說道,一改之前的嚴肅。
其余人紛紛松了口氣,都笑了起來。
一群人,在一個狹小的屋子裡拿刀劃自己的臉,然後相互微笑。
這個場景怎麽看怎麽詭異。
不像是正常人會乾的事,甚至都不像是韓錦會乾的事。
“祭祀準備的怎麽樣了?”老者緩緩收起笑容,嚴肅的問道。
原先帶著青鬼面具的是一個中年人,有著兩撇小胡子。
“祭司大人放心,整艘船,人數已經超過了一千五,加上之前獻祭的八千五百多人,已經湊夠了吾主所需要祭品的數量,並且這一批祭品的質量都不錯,不會再有像上次那樣大部分都是罪囚的情況出現。”小胡子認真而謙卑的說道。
“很好,周船長,等這次祭祀完成,你將會第一個進入吾主的神國。”老者拍了拍小胡子的肩膀,滿意的說道。
“謝祭司大人!”小胡子興奮的說道。
其余人紛紛露出了明顯的羨慕之色。
“那,有沒有發現特殊的祭品?”老者環視了一圈,說道。
其中,一個女人忽然舉起手。
“祭司大人,我有發現。”一個擁有烏黑長發的女人向前兩步,恭敬的說道。
老者看著女人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的身體,悄悄的咽了口口水,把眼中的欲念深埋腦海。
“說。”老者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平和。
“是,祭司大人,我在二樓參加舞會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眼神澄澈,長相可人。關鍵是她身上有一股奇妙的韻味,很有...很有靈性。”女人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措辭。
“是嗎?先找來吧,如果有資格,那麽就選為這次祭祀的主祭品,讓她來取悅吾主。”老者點點頭說道。
“大人英明。”其余人紛紛點頭說道。
“好了,禱告結束了,大家都回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吧,船長你派人去把那個小姑娘帶到三樓來,對了,阿雲,你留一下。”老者吩咐道。
其余人紛紛重新戴上面具,走出了房間。
只剩下名為阿雲的女人和老者。
“祭司大人。”女人顯得很是惶恐和激動。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祭司大人單獨共處一室, 難免有些緊張。
老者勾起嘴角,笑道:“阿雲,這些人裡,我是最看好你的。”
“謝謝祭司大人的看重!”阿雲很興奮的說道。
“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進入吾主的神國,你們十二個人當中,只有一個人可以跟我一起進入吾主的神國,獲得解脫和永生。”老者圍繞著阿雲,緩緩的說道。
阿雲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著哪怕被鬥篷包裹,也隱隱顯露出線條的阿雲,老者舔了舔嘴唇,眼中是掩蓋不住的欲火。
“我可以把那個名額給你,也可以給船長,你懂嗎?”老者說著,貼在了阿雲背後。
阿雲顫抖了一下,依然保持沉默。
她並不是傻子,也不是第一天走出社會的孩子,她當然知道祭司大人在說什麽。
老者的雙手開始在阿雲的身上遊走。
阿雲的身體微微顫抖,但是她什麽都沒說,什麽也沒做,就像是一根木頭一樣站著。
老者嘴角一翹,捏住阿雲的鬥篷,猛地一拉。
嗤啦!
....
甲板上,韓錦匆匆忙忙的跑到了自己的小房間。
他是來拿面具的。
來到自己房間所在的那條走廊,韓錦看著敞開的大門臉色一變。
遭賊了?
一陣小跑來到房間前,看著空空如也的桌面,韓錦傻了。
誒!我行李箱呢?!
我面具呢?!
去偷個懶,行李箱被人偷了,踏馬的還有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