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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該去搬磚了》六十一.癩蛤蟆狀元
於奇正一張臉變得比綠頭龜還綠。

我這啥運氣啊!全天下到處都是裝鼻的人,怎麽偏偏就我遇到了真牛鼻?而且還是超級無敵最牛鼻的存在!

“噗通!”這次是後知後覺的於財主夫婦暈了過去。

我們這生了個什麽東西啊?這話就算是普通老百姓這麽罵都得打架,結果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罵到了皇后娘娘頭上。

這次輪到於滄海去掐弟弟弟媳了。

“太子爺,於奇正犯此大罪,正當引頸受戮。但此事確實與家人無關,還望殿下能放過他們。”於奇正畢恭畢敬跪下磕頭。

“你沒聽清楚本太子剛才說的?掌嘴五十!”李經面無表情說道。

“喏!”於奇正苦著一張臉問道:“是你打還是我自己打?”

李墨寧差點噴出來。李經也被這貨搞得哭笑不得,氣也消了大半了。

偏偏這貨還無比正經地解釋:“太子殿下,草民是真的不知道這個規矩啊。”

於滄海氣得衝上去,用盡全身力氣一個大嘴巴子掄了過去。

只聽“啪”地一聲脆響,於奇正整個人被這記耳光扇得跌到了地下。

打了兩個滾之後,重又跪回原地,左邊半張臉腫得像個大饅頭一樣。

於滄海又舉起了手,李墨寧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他自己嘴臭犯的事,讓他自己打。”李經說道。

“喏。”於滄海躬身回答之後,狠狠地剜了於奇正一眼,然後退到了一邊。

“劈!”於奇正一嘴巴扇到自己臉上,嘴角一絲鮮血淌了出來。

這下李經兄妹都愣住了。

在他們看來,於奇正就是那種油尖嘴滑耍無賴的家夥。

李經說讓他自己打也是給個台階下。沒想到這次這家夥居然這麽老實,簡直不可思議。

於奇正晃了晃腦袋,接著就左右開弓,啪啪連續十來下,每一記都是結結實實的打在臉上。很快,滿嘴都是鮮血了。

於母已是心疼得眼雨直淌,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於財主也是恨不得堵上耳朵,但哪裡敢應聲。

“停手!”李墨寧終於反應過來了。

於奇正住手之後,李墨寧對李經說道:“皇兄,我有幾句話要問問他。能否問完再打。”

本來於奇正如此,也是李經沒料到的。有心放他一馬,但“君無戲言”,李經也不好下這個台階。

現在李墨寧開了口,正好順坡下驢:“皇妹盡管問。”

“我問你,癩蛤蟆上腳面什麽意思?”李墨寧問道。

於奇正抬頭看了李墨寧一眼,不敢回答。

於滄海怒道:“你這孽畜,還不回公主殿下的話?”

於母也急忙說:“兒啊,你快說啊。”

於財主也結結巴巴地說道:“回,回,回公主,癩蛤蟆上腳面就是說……”

“讓他自己說!”李經冷然道。

於奇正這才鼓起勇氣,咕噥了一句。

“什麽?大點聲,我沒聽到。”李墨寧追問道。

由於嘴巴全腫了起來,於奇正說話像是含著個蘿卜:“癩蛤蟆上腳面——不要人它膈應人。”

“癩蛤蟆吃骰子呢?”

“心裡全是點子。



“癩蛤蟆吃天?”

“無從下口。”

“癩蛤蟆爬香爐?”

“碰一鼻子灰。”

“癩蛤蟆吃天鵝肉?”

“癡心妄想。”

“癩蛤蟆吃螢火蟲?”

“心知肚明。”

“呵、呵、呵,你好,你好,你你你……本公主是癩蛤蟆是吧?有本事你再來幾個?”

於家人差點全部暈倒。敢情這些話都是這渾小子用來罵過公主的啊。

於奇正心想:該六月飛雪了吧?這都是於福那小子罵的,關我什麽事啊?

可這話卻又沒法解釋,只能說道:“小人不敢。”

李墨寧問道:“是不敢還是不能?”

於奇正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

這下李經的好奇之心也上來了,當即板著臉說道:“若不說實話,就是欺君之罪了。”

於奇正急忙磕頭不已。

李墨寧雙手叉腰說道:“那你說不說?”

於奇正苦著臉:“說,說,我說。可是,實在是太多了。”

李墨寧雙手抱在胸前:“沒事。本公主今兒個有時間,就得知道個清楚明白。”

於奇正這才深吸一口氣,開始念了起來:“癩蛤蟆沒脖子一肚子氣,癩蛤蟆吃花骨朵心裡美的你,癩蛤蟆腚插雞毛不是個好鳥,癩蛤蟆抱沙梨一對疙瘩貨,癩蛤蟆上花椒樹不嫌臉麻,癩蛤蟆墊桌腳死撐,癩蛤蟆生蠍子一窩更比一窩毒,癩蛤蟆挺肚皮氣還不小,癩蛤蟆上蒸籠氣鼓氣,癩蛤蟆坐藤椅沒個人形,癩蛤蟆吹嗩呐沒個人聲。還有癩蛤蟆吞魚鉤自個兒找死,癩蛤蟆瞪眼要蹦躂,癩蛤蟆戴花美得你……”

所有人都直了眼。

你說說,你說說,人家肚子裡面裝的是屎,這家夥肚子裡面都裝得些啥?

這也就不說了,居然還在這裡一溜兒的念出來。這不是癩蛤蟆翻筋鬥——顯自個兒腚白嗎?

李經也是啞然失笑:“於奇正啊於奇正,你還真是有才。要我說啊,這科舉試題要是以癩蛤蟆為題,這狀元非你莫屬!”

於奇正恭敬地答道:“太子殿下過獎了,草民不敢。”

於家一眾人都有想撞牆的衝動了。

李經笑道:“你敢。連我皇妹在你眼裡都不過是一隻癩蛤蟆,區區一個狀元郎你有什麽不敢當的?”

於家人急忙咚咚磕頭。

於奇正咬了咬下唇:“回太子殿下,草民有眼無珠衝撞公主。先自戳雙目以謝罪,再任由殿下處罰。”

說完之後,伸出食中二指,對著自己雙眼就插了過去!

“不要啊!”李墨寧大聲驚叫起來。

李經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抓住了於奇正的手腕。盡管如此,兩指都已經碰到眼皮了。若是再遲片刻,他這雙眼算是廢了。

“我說了讓你戳瞎自己了嗎?”李經怒道。

李墨寧也衝了過去,蹲下身子細細查看著。

“回殿下,”於奇正臉色慘白說道:“是草民自願的。”

李經松開於奇正的手,冷聲說道:“看來你是對本太子懷恨在心,以自殘相諷嘍?”

李墨寧急忙一把抓住於奇正的胳膊,生怕他再有這種舉動。

於奇正立即磕頭說道:“沒,沒,真的沒有。草民只是想到父母生養二十余年,非但不曾報恩,還為他們招來殺身之禍,心中羞愧難當。此事他們確實不知情,懇請殿下能放過他們。”

李經轉過身,雙手負到身後:“都起來吧。”

於家人相互看了一眼,除了於奇正之外,遲疑地站起,弓著身子氣都不敢踹一口。

李經繼續說道:“今日來的,是李緯兄妹。”

李墨寧大喜道:“還不謝恩!”

最先反應過來的,自然是於滄海了。

太子這話是什麽意思?來的是李緯兄妹,那就不是太子公主身份了。

既然不是這個身份,那麽辱罵國母之罪也就不成立了。

否則的話,就算是李經,也無法公然違反法度。

加上李墨寧在旁邊一提點,於滄海就完全想通了,趕緊帶著於財主夫婦拚命磕頭謝恩。

李經轉回身說道:“不過若是太子來此的事情泄露出去……”

於滄海又是一番磕頭:“絕計不會。於家上下蒙太子公主大恩,若再不知好歹,真該下油鍋了。”

於財主夫婦也急忙保證。

李經指著於奇正說道:“你們我倒是放心,就是他這張大嘴巴……”

於奇正急忙回道:“太子殿下放心,草民這就自割舌頭,從此當個啞巴。”

李經皺眉叱道:“你這狗頭,怎麽老是這麽不著調呢?於老夫子,於財主,人我就要先帶走了,你們有什麽意見?”

於家兄弟還能有什麽意見?只有不斷磕頭謝恩了。

“行吧,那咱們走吧。”李經也不廢話,轉身要走。

於奇正呐呐地來了一句:“太子爺,不是我那個掌嘴現在還沒打完嗎?”

李墨寧恨恨地一腳踩到這個不知好歹的傻子腳面上。

“權且記下,改日本太子心情不好時再補上。”李經這句話說完,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於奇正隻得看了爹娘一眼,和李墨寧一起跟了上去。

三人離開之後,於家三個人面面相覷。

“大伯,孩子不會有什麽事吧?”於母憂心忡忡地問道。

於滄海沒回答,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覺得應該沒什麽吧?真要處置他的話剛才就處置了。”於財主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

於滄海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太子對那個渾小子非但不會責罰,相反應該還會提攜。

現在於滄海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誰都是從年輕時過來的,於滄海哪裡看不出小兒女之間的那點破事?

於奇正受責罰時,公主李墨寧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從旁觀者的角度,能清晰的感覺到李墨寧對自己這個侄兒已暗生情愫。

回家鄉之前,於滄海心裡謀劃的便是攀龍附鳳。可現在明明可能有這個機會,他又慌了。

原因是這個侄兒實在太不靠譜了。

於滄海自己幾個兒子,雖說都比較平庸,但都是循規蹈矩之輩。他怎麽也想不到於奇正居然是這麽個德行。

這就讓人很抓狂了。

今天的事也相當於一個提醒。身處高位固然風光無限,但必須謹言慎行。一個不留意就要出大問題,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

以於奇正這種冒失的性子,即便被招上駙馬,不定哪天就被砍了腦袋。自己出事不說,還會連累到家裡。

於家這麽雞飛狗跳的時候,秦曉鸞家裡一群人也為於奇正的事情各執一詞。

今天是大年初一,秦家班的人紛紛前來拜年。

雖說秦曉鸞和陳大娘都是一視同仁的接待,但大多數人都婉言謝絕了留下來吃飯的邀請,拜完年就走了。

到了快吃飯的時候,就是黃鐵柱、蘇逍等幾個骨乾留了下來。

“石頭啊,你去給於經理拜年沒有?”蘇逍突然開口問道。

黃鐵柱等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實際上這幾個人之所以一直留在秦家,除了拜年外,也是要借此討論一下開年後的一些工作安排,便於及早的做準備。

這半天大家坐著東拉西扯的不提正事,也是在等著於奇正。

雖說也知道他和秦班主之間有點小矛盾,但在旁人眼裡看來,只不過是小情侶之間的鬥氣而已。真遇到正事的時候,還是會顧大局的。春晚上台表演,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不管是做什麽行業,首先就要有客戶。於奇正這個負責拉單的人沒來,他們也不好商量這事。

一直到現在都沒見人,蘇逍幾人都有點耐不住了。

可這話又不好明說,於是蘇逍就問了這句話。意思就是說讓石頭借著去拜年的名義, 催一催於奇正。

不等石頭答應,秦曉鸞就站了起身:“不許去!”

在場的人都愣了。

片刻後,黃鐵柱出來打圓場:“班主,是這樣的。石頭是一個不會轉彎的倔牛,上次也得罪於經理。我想借現在這個機會,讓他去拜個年。大家都一家人,有什麽事說開了不就好了嗎?”

其實他這麽說,也是話中有話。最後一句話表面上是說石頭的事,實際上也是勸秦曉鸞。

“咱們和他不是一家人!”秦曉鸞斬釘截鐵地說道。

所有人都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各位叔伯兄弟,”秦曉鸞的語氣恢復了鎮定:“你們是不是認為我是因為私人的事,才這麽賭氣的?”

大夥兒臉色更尷尬了。這話怎麽回答?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

秦曉鸞歎了一口氣:“大家先坐下來,聽我給你們解釋。”

見秦曉鸞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幾人紛紛重新圍坐在一起。

秦曉鸞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其實這事吧,說完全和私人無關,做到公私分明,也是比較困難。那我就從私人這一塊開始說起吧。”

說完就給大家講了前幾天在於家,他們家人是怎麽說的,自己又是怎麽回答的,坦然地一一講了出來。

“啪!”黃鐵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太過分了!我去找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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