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累得滿頭大汗終於搞得差不多了,天也黑了下來。
如果往回走,恐怕出山的時候都要天亮了。
商議一陣後決定爬到前面一個山頂看看,如果這山裡有人家的話,現在也差不多掌燈了,從山頂就容易判斷出來。
不然的話,就只能看能不能找到山洞之類的地方過一夜了。
運氣很好,走到山頂的時候看到對面半山腰有光線。
望山跑死馬。
看著很近,等走到的時候都已經夜深了,幾人都累得氣喘籲籲的。
走到近前才發現,這根本不是民居,而是一間深山小廟。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沙彌打開了門。
任彪拿出符牌,表明了官家身份。
小沙彌不敢怠慢,趕緊進去叫來了方丈。
方丈恭恭敬敬地把四人迎了進去。
李淳風掏出一腚銀子放在桌上。
方丈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李淳風看著袈裟上打滿補丁的和尚說道:“當香油錢吧。”
方丈這才收下。歎息著說:“咱們這小廟地處山坳子裡面,也沒什麽香火。只能委屈各位官爺了。”
幾人連忙客套了一番。
方丈說道:“幾位稍等,我那徒弟去廚房了,馬上端點吃食過來。”
任彪笑道:“我去看看。”
方丈連忙起身阻止:“不用不用,怎能勞動官爺?”
任彪笑著說道:“沒事沒事,他一個人也不好拿那麽多碗筷啊。”
方丈說道:“您坐您坐,貧僧去就可以了。”
任彪一把將方丈按回椅子:“大師,您就在這和幾位大人說說話,我這人啊,閑不住。”
說完徑直朝後走去。
片刻後,任彪和小沙彌一起端了幾盤飯菜,大家也是真餓了,狼吞虎咽了一番。
吃完飯後,秦曉鸞回到單獨的客房,剛剛洗完腳就聽到敲門聲。
接著就是任彪壓低的聲音:“武才人,是我們。”
秦曉鸞穿好鞋子打開門,三個男人都站在門口。
任彪閃身進屋,在床上一陣倒騰,把被子擺出了個有人睡的形狀之後,四人一起到了隔壁房間。
不等秦曉鸞開口,閆本德就說了:“這個廟有問題。”
秦曉鸞大驚,也壓低聲音問道:“什麽問題?”
閆本德說道:“這事是任隊長發現的,還是他來說吧。”
任彪點點頭,開始講了起來。
他最早開始起疑心是從端菜開始。
身為宮廷侍衛,只要不是在宮中,就會對飲食等各個方面特別留意。
本來也沒懷疑到這麽一個小廟有什麽,就是出於職業習慣去廚房。
但那個方丈一再阻止,就讓他心裡覺得有哪裡不對,所以進廚房之後特別留意。
但是進去之後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就是那種職業的敏感,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直到現在回到房間,才終於記起來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廚房時,碗櫃上都擺滿了碗碟。回憶起來,少說也有幾十個。
可是,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都只見到方丈和小沙彌兩個人。
就他們兩個人的話,要這麽多碗做什麽?
聽到這裡,秦曉鸞不免也是心裡一驚。當即問道:“你是說,這裡是個土匪窩,其他的人都在外面住只是在這裡吃?”
任彪搖搖頭:“這倒不是。剛才我又去過廚房摸過那些碗,全部都積滿了灰塵。”
秦曉鸞皺眉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用疑神疑鬼了嘛。”
任彪搖搖頭:“不行。出門在外,別說沒什麽異常,就算一切正常也要隨時小心。何況這確實是個疑點。”
秦曉鸞剛準備說什麽時,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武俠連續劇裡的片段,碗櫥裡的碗就是一個暗道的開關。
這麽一想,就說了出來。
任彪一聽,馬上說道:“很有可能,我再去看看。”
閆本德立即跳了起來:“咱們一起去。”
任彪說道:“不用,你們幾個都不會武功,遇到什麽情況了跑都不好跑。還是我去探探吧。”
閆本德哭喪著臉說:“正因為咱們不會武功才得跟著你啊。要不然,你走了之後有人來的話,誰來保護咱們啊?”
秦曉鸞忍不住撲哧笑了出聲,本來很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就衝淡了。
笑歸笑,任彪想想也對,於是還是四人一起,輕手輕腳地朝廚房走去。
把碗櫃搬開一條縫探頭一看,任彪壓抑不住興奮:“武才人說的對,這裡真的有一扇暗門。”
把碗櫃挪開之後,四人魚貫而入進了暗門。
閆本德不滿地抱怨道:“唉,我道是什麽呢?搞得咱們半夜都睡不著覺。”
暗門後面,是一間密室,只有普通人家半間房間大小。
其他人也都知道閆本德這麽說的原因。
前朝末年,到處都是兵荒馬亂。像這種在家裡做個暗室躲兵荒的情況並不少見。這間小廟如此破舊,多半是前朝就建了的。
李淳風生怕任彪有想法,趕緊出面打圓場:“閆大人,虛驚一場總比真有個什麽事的好,難道你還希望這後面真是個土匪窩啊?”
秦曉鸞也說道:“好了,沒什麽事咱們就回去吧。”
說完之後起身向外走。剛剛挪動腳步,就不知道被什麽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任彪聽到響聲,趕緊走了過來。
得知秦曉鸞沒事後還是不放心,彎下腰用點燃的火折子湊近查看。
秦曉鸞剛才站的地方,是這間密室的中間。
地面上凸出了幾顆釘子樣的東西,任彪仔細查看了一番,是幾條伸出地面的小鐵柱。
任彪站起身說道:“沒什麽, 走吧。”
“等等,”李淳風沉聲說道:“火折子給我。”
聽他的口氣也不是在開玩笑,任彪馬上把火折子遞了過去。
李淳風蹲下身子,細細地查看那些小鐵柱。
總共有七支,露出地面的部分大概也就是半截手指長。
李淳風試著用手拔了拔,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由此可見插進去的深度不淺。
這是閆本德也叫了出來:“這不是按照北鬥七星方位排列的嗎?”
李淳風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其他幾人見狀,也都不敢打擾。星相這個東西,最為晦澀難懂。而李淳風,正是這方面的大家。
既然他這麽重視,那地下這個鐵柱陣,就不是普通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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