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類來說,也有些無法解決的問題。
比如說一個族群準備全族人和另外一個族群打架,求神族或者妖族賜予力量打贏,那怎麽畫?
如果把自己的族人全部都畫出來,估計還沒畫完就被對方打得鼻青臉腫了。
這個時候倉頡出現了,他準備通過“文字”來解決這個問題。
也就在這個時候,人族的一個特征成了決定以後事情發展的關鍵轉折點。
這個特征就是內鬥。
或者因為資源,或者因為貪婪,在人族內部之間從你罵我一句我推你一把,發展到拳腳相交,再發展到族群之間的戰爭。
通過戰爭所能獲取到的利益,遠遠大於勞心費力去采摘耕種漁獵。
於是就有了一句話: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祀指的是和神族妖族之間的交易,戎指的就是打仗了。
這句話意思是:對族群來說,最大的事情就是祭祀和打仗了。
其實這句話中還有一些潛台詞沒有明說,那就是:兄弟們,咱們應該這麽乾哈。咱先求神族妖族他們賜予力量,然後就用這些力量去打隔壁村子。打贏了隔壁村子之後,咱們就能搶到他們的財產。這樣咱們就有更多的本錢去和神族妖族交易,獲得更大的力量,再去打遠處那個村子。按照這種模式,咱們就能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在當時,最牛的兩個老大就是黃帝和蚩尤了。
能成為大哥大,自然眼光比常人遠一些——比如對科技的重視。
知道倉頡造出了字之後,兩人都意識到了這個“新型發明專利”的重要性。
有了文字之後,就能大大提高和神族妖族交易的效率和精確度。
於是兩人分別找到了倉頡。
黃帝這人比較斯文,他是這樣說的:倉兄啊,咱們兄弟之間感情……對了,你那天半夜裡趴在周寡婦牆頭那事我可沒看到啊。
蚩尤就比較直接了,搖著碗口大的拳頭把倉頡家門打了一個窟窿。
作為文化人,倉頡可是急壞了。雖說自己才貌雙全才高八鬥,但也得罪不起這兩個大佬啊。
就在倉頡愁眉苦臉之際,周寡婦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
倉頡把造出來的字分成了兩個版本。一個是用眼睛看的,稱之為陽文。另外一個是用手摸的,稱之為陰符。
然後分別交給黃帝和蚩尤,兩邊都不得罪。
這裡倉頡使了個小心眼,他把陽文交給了黃帝,畢竟用眼睛看的文字自然更加直觀和快速。
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相對而言,黃帝“把爬寡婦牆頭的事說出去”對他的震懾力要高於被蚩尤揍一通。
兩種不同的文字,讓這兩個大族群之間產生了很大的區別。
在此之前,不管是哪個族群,都是有時候和神族交易,有時候和妖族交易。
但有了陽文和陰符的區分,這種情況也漸漸地變了。
和人族一樣,神族的正常活動時間是白天。陽文是用眼睛看的,書寫和使用都是在白天進行。這麽一來,人族用陽文和神族的交易就越來越多。
陰符雖然沒有陽文“看”的優勢,但也有自己的長處。因為是用手指摸的,所有不受光線的局限。和陽文相比,具備“全天候”的優勢。這樣一來,蚩尤就和喜歡晚上活動的妖族走得越來越近。
說這一段的時候,李淳豐完全放松了下來,講得頗為生動。
接下來的內容不用李淳豐解釋,秦曉鸞也大致能懂了。
蚩尤和妖族交易,獲得了“驅虎使豹”的能力,加上晚上或者濃霧時用陰符傳令更加便捷有效,所以連續打敗黃帝九次。
後來,黃帝獲得九天玄女等神仙的幫助,造出了指南車等先進武器,在逐鹿之戰中徹底乾掉了蚩尤。
李淳豐望著這組罐子中的最後一個,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這聲歎息中,有著無限的惋惜和不甘。
秦曉鸞看了一下,那個罐子上畫著一群人跪在地下感謝神族的圖畫。
按理說,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啊。對人類來說,感恩之心是一種很正常的感情。神族幫助黃帝他們打敗了蚩尤,表達感謝有什麽不對嗎?
李淳豐歎道:“從此人族就卑賤了下來。”
秦曉鸞不解地問:“此話怎講?”
李淳豐指著跪拜的人說道:“從這裡開始,人和神之間地位就不平等了。”
秦曉鸞這才明白了他說的意思。
介紹第一組罐子時,李淳豐專門提到過,那個時候的人、神、妖之間是完全平等的,祭祀也就是一種交易。
如果說是交易,雖然自己這一方獲利了感謝對方是正常的,但也無須跪拜。
因為跪拜之禮就是表示俯首稱臣,雙方之間是不平等關系。
秦曉鸞忍不住問道:“具體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淳豐目光中露出無限的淒涼之意:“不管是蚩尤還是黃帝,在交易中都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秦曉鸞更加不明白了:“什麽東西?”
李淳豐反問道:“不管是人類內部,還是與其他物種之間,造成不平等關系的根本原因是什麽?”
秦曉鸞條件反射地問:“什麽?”
李淳豐吐出兩個字:“力量。”
說完之後又加上一句:“任何時候任何生物,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沒有真正的平等可言。”
秦曉鸞完全不懂這話的意思, 人類失去了力量?
李淳豐指著最後一幅畫中的神族說道:“你看這個。 www.uukanshu.net ”
他指的地方是神族頭上的光環。
其實之前秦曉鸞就注意到這一點。在此之前的圖畫中,神族頭上的光環都非常小,但從這幅圖開始,光環就越變越大。不過當時她以為,就像人有時候寫字會越寫越大或者越寫越小一樣,沒什麽特別的。
既然李淳豐專門提到這一點,肯定是其中有什麽問題。
秦曉鸞問道:“您說的力量應該不是我們平時所說的力氣吧?”
李淳豐點了點頭:“沒錯,我說的是念力。”
“念力?”秦曉鸞喃喃地問:“是什麽?”
似乎李淳豐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個東西,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子才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你有沒有玩過葉子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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