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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根肋骨》抽絲剝繭
  胡清印看著衙役端來的這個帶蓋的小盆子,懷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用手揭開它的蓋子,向盆裡定睛一看,頓時面如土色!

  胡清印的驚詫表情被堂上的蘇玨瞧得一清二楚,他一記驚堂木拍在桌案上,厲聲說道:“胡清印,你還不將你的所作所為速速招來?”

  這時,只見堂下跪著的胡清印臉上又閃過一絲狡猾的神色,他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大人,這兩對眼珠說明不了什麽呀?你不能用這兩對眼珠就判定人是我殺的呀?”

  蘇玨又問:“這兩對眼珠可是從你家中的水缸搜出?”

  “是呀,但是大人,它怎麽就不會是別人殺人後,再拋在我家水缸裡的呢?”

  見他一副冷水燙豬,死不來氣的樣子。厲捕頭真想上前抽他!

  蘇玨卻不慌不忙地讓押役帶另一份物證上堂!語音剛落,一個押役手拿著一個托盤,放在胡清印面前,托盤裡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仔細看便是那件沒完全燃盡的衣服,還有一些衣服的邊角能仔細辯認出衣物的顏色和紋路。

  蘇玨指著托盤裡的那團未燒盡的衣服問道:“胡清印,你可識得托盤裡的東西?”

  只見他拿眼瞄了一眼托盤,然後回答道:“小的當然認得,這是一件我曾經穿過的衣服,因為破舊得已無法再穿,所以小的把它放在灶膛裡燒了,大人,難道這也有罪?”

  蘇玨道:“如果是焚燒一般的衣服,官府當然管不著,但如果是這件衣服的話,那就難說了。因為在尹記米鋪的案發現場,我們發現了與這件衣服布料一模一樣的衣服碎片!當時正緊緊攥在尹東家的手裡。”

  “來呀!再傳物證!”

  一個押役將那柄板斧呈了上來。

  “胡清印,你還記得這柄斧子嗎?你帶著這柄斧子長年累月地在山上砍柴為生,甚至它就像你的一個夥伴陪伴了你這麽多年。”

  “你還記得它第一次沾到鮮血的那一次嗎?”

  “你看著你繼母的血順著斧頭流下來,你先是恐懼,害怕,最後你看著斧頭流出的血,開始興奮、滿足帶來的快感讓你近乎顛狂,你開始愛上這種鮮血帶給你的刺激,並一發不可收拾!”

  “別說啦!求求你別說啦!別說啦!”胡清印蹲在地上,將手指深深地埋進自己的頭髮裡不停地揉搓。。

  蘇玨又繼續說道:“你為了給殺人增加些神秘色彩,便選擇在每月的月圓之夜開始殺人,你盯上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尹記米鋪的尹東家父女。”

  “你見他父女兩人勢單力薄,便於對付,便選擇他們做了你的獵物。你用這柄斧頭削去了尹東家的半邊腦袋,後又殘忍地挖去了他的雙眼,剖開他的肚子讓腸流落在地,不僅如此,你又殘忍地折磨和虐待林東家的女兒。

  你將它想象成你的繼母,把對繼母的仇恨和不滿全都發泄在尹小姐的身上。

  後來你又如法炮製了張峻和周氏夫妻倆的虐殺,兩案中的匕首將這兩起案件的關聯串起來!

  由於你從小受你繼母的影響,導致你憎恨所有女人,自已也成為一個不能人道的人。”

  “胡清印!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而此時堂下的胡清印再也沒有來時的趾高氣揚與百般抵賴。只在那裡抱頭不語!

  蘇玨厲聲問道:“胡清印,我上面說的這些,你可承認?”

  “大人,小的認罪,小的認罪,這兩起案子都是小的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犯下的滔天大罪!”

  “來人呀!把供伺拿給他簽字畫押!”

  這時,

一個文書打扮模樣的人將一頁供詞放在胡清印的面前,胡清印接過文書遞過的筆,在供詞上畫押後蓋上自已的指印!  文書將畫押後的供詞遞給了蘇玨過目!蘇玨過目後又將供詞傳給了吳大人觀看。

  蘇玨對吳勇說:“吳大人,案件的審理就暫告一段落,接下來應該怎麽判決胡清印,就請吳大人來判!”

  吳勇聽蘇玨如此說,趕緊站起身來說道:“皇上特派遣王爺來審理此案,吳勇一切聽王爺的判定!”

  蘇玨聽罷吳勇這麽說,便依法判決道:“堂下胡清印聽判:皇都的兩起變態殺人案系胡清印一人所為,情節嚴重,影響惡劣,現依法宣判如下,本王判胡清印明日午日三刻,於菜市口廣場就地處決!”

  胡清印聽完判決後便癱軟在地,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要是他們早點能明白這些道理也不會那樣殘忍的對待別人啦。

  無論是多麽凶狠,殘忍的人,也會懼怕死亡,想想他們當初是那樣殘忍的剝奪他人的生命,臨到自己時的這種表現是有多充滿諷刺啊!

  宣判結束後,押役將胡清印押回到了牢裡,厲捕頭又問道:“王爺,請問牢裡的那個曹旺該怎麽處理?”

  蘇玨沉思片刻後說道:“曹旺雖然平素也橫行鄉裡,是個無賴,但罪不及死?這次的牢獄之災也算是給他個教訓!放了他吧!但願他能好自為之!”

  府衙門口張貼了府衙明日菜市口廣場處斬胡清印的布告,布告上還畫上了胡清印的頭像!

  人們奔走相告,歡樂如同過年!

  次日一大早上,菜市口廣場上便圍滿了圍觀的人群,這時,囚車載著胡清印從衙門向菜市囗廣場而來!

  沿途的街上人頭簇動,人們指著胡清印說道:“你還,原來他就是那個變態殺人狂魔呀!”

  “對呀!看起來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沒想到那麽凶殘啊”

  “呃,這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對,對,對,惡人做惡,他可不會寫在臉上!”

  人們議論紛紛,有一些情緒比較激動的百姓將手裡的菜葉、雞蛋等統統砸在胡清印的頭上,咀咒他不得好死!

  等到近午時,囚車來到了菜市口廣場!此時胡清印的頭上全被雞蛋液給糊了一臉,囚車上的菜葉也堆成了像小山一樣高,兩個衙役打開囚車門,將胡清印以囚車裡址出來拉到廣場上反綁著雙手,面向圍觀群眾跪下!

  劊子手舉著明晃晃的大刀站在胡清印的身後側。台下的百姓紛紛高呼:“宰了他!宰了這個惡魔!”

  胡清印見人們如此恨他,想到自已連個送斷頭飯的人都沒有,不禁悲從中來!罷啦!罷啦!反正不足三刻,自已就身首異處,一了百了!

  這時圍觀人群裡來了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老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擠到了廣場的前面。

  老人看著台上的蘇玨便跪在地上說道:“大人,那日小老兒早該想到是官爺你呀!小老兒別無所求,只在大人讓我給這孩子喂最後一頓人世的飯食,讓他做個飽鬼也好上路!”

  蘇玨此時也認出這位老人正是那日與他攀談的那位老人,但對老人說道:“老人家,快快請起!本王答應你就是!”

  老人連忙謝恩,又對圍觀的群眾說道:“他是犯了大罪,現在也得到了應得的懲罰,小老兒在此先謝了,我就喂他吃口飯,一口酒就好。”

  說完這些,老人地上站起來,拿出竹籃裡的酒走到胡清印的面前, 倒滿酒拿到胡清印的嘴邊,對他說道:“印兒,快喝吧!”

  又將竹藍裡的飯食端出來喂了一些飯給他,老人對他說道:“印兒,三叔公到現在都不相信是你做的呀?你說你當時為什麽要做這些啊,你平時是那樣好的一個人!”

  胡清印眼淚直流,哭著對老人說道:“三叔公,印兒一時糊塗才犯下此等滔天大罪,今日得到這樣的懲罰也算是罪有應得!”

  老人又夾了一些菜和肉塞進胡清印的嘴裡,對他說:“印兒,你多吃些,黃昏路上咱也做個飽鬼!這一世是對是錯咱都不去想啦!來世的時候,咱做個清清白白的好人好不好?”

  胡清印看著三叔公的眼睛,重重地點點頭說:“嗯,三叔公,印兒都聽您的!”

  三叔公又提著酒壺的壺嘴放剄胡清印的嘴邊,對他說道:“印兒,來!聽三叔公的話,把這壺裡的酒全幹了!喝了咱就不痛啦!”

  胡清印對著壺嘴,將酒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全灌進肚裡!喝完,也就暈暈乎乎的了!

  他對三叔公說:“三叔公,謝謝你來送印兒!印兒時辰就要到了,先在這跟你道個別了!”

  三叔公此時也是老淚縱橫,他抱著胡清印,對他說:“印兒,你別怕,一刀過去也就碗大個疤痕。記著三叔公的話,忘記今世的恩怨對錯,來世咱做個好人!”

  這時過來個押役拉開老人,對犯人說道:“時辰快到了,不能再說啦!”

  隨著令字牌落地,劊子手手起刀落!胡清印就這樣結束了他這可悲,可歎,又可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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