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皇后在禦花園與皇上不期而遇,見禮完畢,皇后望著皇上道:“適逢禦花園的翠菊、百合、紅掌、荷花等皆已開放,今天較以往又不太酷熱難耐,臣妾便想著來園賞花,不想竟遇見皇上也在,看皇上氣色不錯呀!”
皇上呵呵笑道:“是啊!朕在經過吳太醫的一番診療之後,感覺身體一天比一天較快,也不似以前的倦怠。連睡眠都比以往好多啦!”
“臣妾恭喜皇上重拾康健!”
“皇后,玨兒近來都在忙什麽?朕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
“臣妾也不清楚,想是婚期將至,忙著籌備婚禮吧!”
皇上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像是在那對皇后說,又似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這些日子是怎麽啦?玨兒不來見朕,連二皇子都好些日子沒來見朕了,你說,他們都在忙些什麽?”
皇后抬眼看了看皇上,發現他的腦際不知何時竟一下子躥出了好些白發,面容也生出了一些皺紋,連背也有些輕微地佝僂,給人一種日暮西山、日漸蒼老的感覺!
皇后看著這個與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時間這現意兒,就是一把殺豬刀,對誰都豁豁。
二皇子府。
蘇秦問道:“上次來參加本王生辰宴的人都有哪些?”
伊力果將手中的名冊遞了上去,蘇秦接過名冊草草瀏覽了一眼,朝中約有一半以上的官員都在名冊之中。
蘇秦緩緩說道:“這名冊中有一部分人是左右押寶,搖擺不定的,對於這部分立場不夠堅定的臣子,我們要替他們下定決心,根據他們家人的實際情況,從府庫各尋一份回禮,以本王的名義給他們送去。密切關注他們家庭成員的動向,每逢婚喪嫁娶、生辰滿月等,都要以本王的名義備份厚禮送去。要充分取得他們信任。”
“小的明白!對了,王爺,我剛從靜慈寺回來,裡面帶話說以後不用送羊奶去了!”
聽完伊力果的話,一絲狐疑從蘇秦面上一閃而過,問道:“可有說明什麽原因?”
“回王爺,小的問了,裡面沒說。”
蘇秦抬眼揮了揮手說:“本王有些乏了,你下去吧!別讓任何人來打攪!”
“是!王爺!”伊力果轉身退下。蘇秦合上房門,心緒不寧,慈兒不要羊奶,是母乳足夠喂他了嗎?還是。。。?還是他吃不慣羊奶的口感,他會不會餓著呀?
蘇秦覺得與其一個人在房裡胡思亂想,不如自已親自去看個究竟,心裡這樣想著,也顧不上乏了,恰巧看見伊力果站在門外,便召他進來對他說道:“本王要出去一趟,如有人尋,便告訴他本王在休息,不準打擾!”
“王爺請放心,伊力果知道該怎麽做了。”
蘇秦避開府裡的眾人,從王府後門出去後,便迫不及待地直奔靜慈寺而去,平時一盞茶的路程,他隻用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到了。
推開虛掩的房門,他看見龍葵正背對門口坐在那裡,彎腰搖著小搖籃,她聽到開門聲後,頭也沒抬小聲招呼道:“主持師太,你來啦!慈兒這會快睡啦,輕一點啊!”
蘇秦見她把自己當成了靜安主持,也不辯解,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走到龍葵身旁,蹲下攬著龍葵的雙肩,說了聲:“是本王來看你們娘倆兒來啦!”
驚覺是蘇秦,龍葵慌忙便要行禮,被蘇秦攔住道:“本王與你都已有慈兒,雖沒來得及納你過門,卻已算是夫妻,
這些虛禮以後都免了吧!” “二皇子,這樣做合適嗎?”
“合適,本王說合適就合適,你是慈兒的娘,在本王心裡,早已是親人了,只是委屈了你,還沒能給你一個名份!”
龍葵搖了搖頭,才又說道:“只要王爺心裡有我,我就足矣!現在又有了慈兒,每天陪著他一起長大,看他學會笑、學會坐、開始爬、呀呀學語等,龍葵心裡就很滿足,一點也不覺得委屈。日子雖然清苦,但也快樂!”
“那本王呢?你心裡都只有慈兒?”
龍葵看著蘇秦連自己兒子的醋也吃,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拉著蘇秦的手打趣道:“王爺,你臉紅不紅呀?和慈兒一個不滿二個月的嬰兒爭風吃醋?”
蘇秦訕訕笑著,從懷裡摸出一塊用黃金打造成鎖狀的金鎖,在鎖上鏨有“長命百歲“的吉祥文字,在“長命百歲”字樣的下面,鏨刻著雙魚在荷葉間戲水的圖案,琢刻得精妙絕侖,甚是生動有趣!
他將金鎖放在龍葵的手上說:“上次本王在宮外,無意中看見,見製作得精美,寓意又好,便給咱們慈兒買了一個。”
龍葵撫摸著這把金鎖,在腦海中又想像著慈兒戴上金鎖的模樣,喃喃自語:“真漂亮,慈兒戴上一定很好看!”
蘇秦看著此時正在搖籃中熟睡的蘇慈,白裡透紅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瞼,伴隨著均勻的呼吸,小鼻子也跟著一張一合,連睡覺,也不忘將粉粉的小手握成一個小拳拳。
這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任是誰也恨不得一直抱在懷裡,不撒手。
“這小冤家,父王今天難得抽空來看你,就知道呼呼大睡,連父王也不看一眼。”蘇秦臉上泛著笑,嗔怪道。
龍葵看了看蘇秦:“王爺,他還小呀,等再大些一定天天纏著他父王陪他玩呢!”
“嗯,本王的慈兒快快長大啊,長大了父王陪你騎馬射箭、讀書習武!”又看了看龍葵問道:“伊力果說以後都不用送羊奶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龍葵回答:“是這樣的,慈兒現在母乳足夠了,有時都吃不完,所以龍葵便讓不再送了。”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呀,時辰也不早啦,本王還要趕回去有事要辦,改天抽空再來看你們娘兒倆了!”
龍葵雖是不舍,也隻好送蘇秦出了門。蘇秦附在龍葵耳旁輕聲說道:“等著本王,過些日子本王定親自來接你們母子回府!”
龍葵點了點頭,對二皇子的話深信不疑。
蘇秦回到王府,便讓伊力果隨自己一起進宮,他已經很久沒有向母妃請安了。
走進皇宮,在經過皇家馬場的時候,不經意便朝馬場的方向望了望。他實然瞥見馬場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為了看得更真切,蘇秦快步走了上去,恰在這時,似乎那個人也察覺了異樣,也跟著飛快地朝馬場旁奔去,豈不知,他快,蘇秦的動作更快。
幾個飛躍,蘇秦便來到那人的近前,攔住那人的去路,將其堵在牆角!
“跑呀?你怎麽不跑了?摘下面紗,讓本王看看你究竟是誰?”
見那人遲疑不動,蘇秦的聲音又響起:“怎麽?是你自己摘呢?還是讓本王幫你摘?”
那人低著頭,眉頭擰得像半截麻繩,遲疑片刻,像是在心裡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慢慢褪去了罩在面上的黑紗。
“抬起頭來!”蘇秦喊道!
那人這才緩緩將頭抬起,與蘇秦四目相對,在這一刹那間,蘇秦的整個身子如遭雷擊,微微地晃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是你?你還活著?”
“是我,我還活著,就在王爺的眼皮底下活著,你沒想到吧?這個結局讓你失望了?王爺。”
蘇秦聽了申十一的話後,極力壓抑著內心的不安與恐懼,厲聲問道:“申十一,怪不得當年你像憑空消失一樣,讓人怎麽也找不到你, 原來你是躲在皇宮裡來了,本王只是好奇,皇宮向來守衛森嚴,又有關卡盤查,你是怎麽混到皇宮裡來的?”
申十一雙眼神色暗淡下來,慢慢說道:“一切都是巧合,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本是幾年前就該死之人,老天又讓我多活了幾年,這個結局,我該知足!”
“結局?本王怎麽覺得你我今日相遇,又會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開始?”申十一有些狐疑,不解地望著蘇秦。
蘇秦繼續說道:“申十一,你自小孤苦無依,是王府收留了你,你才不至於餓死街頭,王府於你有恩,你怎可棄王府而去?”
申十一眼中飄過一絲釋然,才又悠悠地說:“有恩?王爺,我想你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王府之所以當年收養大批所謂的孤兒,究竟是為了什麽,說白了,我們都是王府的棋子,任務失敗就會理所當然地成為棄子。”
蘇秦見謊言被申十一戳破,也不再分辯,繼而又說道:“以前的事情本王可以不再追究,只要你繼續為本王所用,你就再也不用夜夜遭受噬心之苦的毒噬。還可以回到本王身邊,享受榮華富貴、錦衣華服!怎麽樣?考慮考慮本王的建議?”
蘇秦的話句句戳中申十一的痛楚,榮華富貴、錦衣華服對於他這個死過一次的人來說,確實算不得什麽。
因為他曾是二皇子王府裡豢養的死士之一,主人都會給死士喂養一種不能解除,又不能要人命的毒藥,定期給死士的解藥只能緩解毒發的時間,並不能從根源上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