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政事的蘇玨,好不容易忙裡偷閑,在禦書房的書案上小憩一會,錢公公便搖著拂塵走了進來。
快用晚膳時,錢公公湊近蘇玨問:“皇上,今夜還是依舊去皇后娘娘那裡嗎?”
蘇玨差一點就脫口而出說去儀坤宮,但突然想到皇后娘娘的話,就將話又生生地咽了回去,稍作停頓後,才不緊不慢地說了句:“去永福宮”後,便又埋頭開始批閱各地呈送上來的、堆積如山的奏章。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永福宮傳皇上的口諭”
蘇玨從嘴裡擠出一句:“嗯!你去吧!”後,又埋頭批閱起奏章來。
留下錢公公一臉驚詫地站在原地,主子都發話了,作奴才的縱使有諸多疑問,也不好過問主子的事。
深諳此道的錢公公雖然對皇上剛才話有疑慮,但也不再多問,只在心裡滴詁:皇上也是人,也是男人,會有天下大多數男人都有的毛病——
喜新厭舊!
宮裡的風向難道要變啦?錢公公一邊在心裡瞎琢磨,一邊向永福宮的方向走去,他得去通知一聲。讓她們好做準備!
到了永福宮門前,看見一個宮女正在庭院裡麻利地指揮其他的宮女和內侍打掃庭院、修剪花草等,大夥一片忙活的景象。
錢公公一眼便認出那為首的宮女正是香妃的近身侍女知夏。
錢公公手持拂塵走了過去,邊走邊招呼:“喲!這不是香妃身旁的侍女知夏嗎?咱家是皇上身邊的錢公公,是特來向娘娘傳個皇上的口諭,你們娘娘呢?”
知夏知曉錢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自己也須對他客氣一些才好。
於是對錢公公畢恭畢敬地說:“我們娘娘這會正在屋內看書,奴婢這就帶你去見我們娘娘,公公,這邊請!”
錢公公跟在知夏的後面向屋內走去,來到屋內,隔著如珠串般的門簾,隱隱約約看見裡位有位身著華服的美麗女子,正手持書卷認真地端詳著。錢公公心想:這位一定是皮山國的九公主——皇上新封的香妃了。
看這氣質打扮,除了皇后娘娘,宮中再無第三人與之沒有媲美。
錢公公站立原地,知夏上前一步朝簾內女子稟報:“娘娘,皇上身邊的錢公公有口諭相傳!”
那女子聽了後,這才放下手中的書卷,款款地走出門簾來,銀鈴般的聲音也隨即響起:“有勞錢公公專程跑這一趟,請問皇上有何口諭要傳與本宮?”
錢公公向香妃行了禮後,這才緩緩說道:“傳皇上口諭,今夜宿永福宮!”
香妃聽完口諭後,雖是滿肚狐疑,一臉詫異,但也只有接過話說道:“臣妾接旨!”
隨後又取下頭上佩戴的一支金釵交與錢公公:“公公辛苦了,小小金釵,不成敬意,還望公公收下!”
“這。。。。這怎麽好呀?老奴怎敢收娘娘如此貴重之物?”錢公公假意推辭道。
“公公不收,就是見外了!”
“既然娘娘這麽說,那。。。那老奴隻好暫且先收下這支金釵,以後但凡有用得上老奴的地方,請娘娘盡管吩咐,老奴一定赴湯倒火在所不辭!奴才口諭也傳了,也該回去了!”
香妃微笑著說“公公,請!”
待錢公公走遠後,知夏嘟囔道:“那支金釵是娘娘的陪嫁之物,是何等的稀有貴重,送給別人,真是可惜了,連奴婢都心疼死啦!”
香妃纖纖玉指朝知夏腦門上輕輕一指:“你呀!小小年紀,
看不出來,還是個小守財奴呀!那支金釵是稀有貴重, 又是本宮陪嫁之物,我也舍不得呀!皇宮歷來都是一個充滿陰謀的地方,要想耳聰目明地好好活著,我們需要一雙眼晴為我們打探世事變化,而錢公公,是最合適充當我們眼晴的那一個人,你來說說,那支金釵換本宮的平安喜樂,值不值呀?” 知夏聽完香妃的話,這才恍然大悟,誇讚道:“娘娘高見呀!奴婢怎麽沒想到這一層?”
“這也許與本宮的生長環境有關吧!本宮沒入南國皇宮前,一直也生活在我母國的皇宮,身邊也是宮女內侍環繞!”香妃悠悠地說道,思緒似乎又回到了在皮山國為九公主的日子。
那時候自己的母妃剛剛生下自己不久,就被奸妃所害死,以至於她小小年紀重未感受到母愛,從小便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活,好不容易長到二八年華,又在王兄的攛掇下被父王作為和親棋子拋了出來!
自己此生已是沒享受到母愛的孩子,如果和親真能如父王所願,換來兩國邊境幾十年的安寧,讓更多的孩子不為戰爭所累!安享母愛父愛,縱使自己一個人苦點,也值!
“娘娘!娘娘!”知夏的呼喚聲將香妃從回憶中拉回來!
“娘娘一定想到什麽傷心事了吧?眼裡都有淚花了!也是!娘娘出來已經有近兩月了,一定是想念故國了吧?”知夏在一旁說。
香妃點點頭,算是將剛才的失態遮掩了過去。
“娘娘,今夜皇上要夜宿永福宮,讓知夏侍侯娘娘沐浴更衣吧!”
“嗯!”香妃順從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