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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進了縣城,陸鳴看向坐在副駕駛的韓秋琳道:“秋琳,打個電話到縣一把手的馮書記,我這裡沒有他的電話,你聯系一下,告訴他我明天登門拜訪。”
韓秋琳點頭應道:“好的,董事長。”
通過今天的下鄉走訪調研,以及看了看啟縣的年鑒數據統計公報,整體上還是符合陸鳴的預期的,啟縣的領導確實是在辦實事。
明天和馮書記見面順帶看看啟縣的縣政辦公大樓也可以作出進一步的判斷,如果太過於氣派,說明還是有點問題的。
……
翌日早上九點左右,陸鳴乘坐著HQL5專車座駕離開了酒店來到了啟縣的縣正府大樓,昨天已經接到消息的馮書記此刻帶著一批縣領導班子在外迎接。
看到陸鳴下了車,馮書記便是面帶笑容小步快走的熱情迎了上去,其他縣領導們也都跟了過去。
“陸先生歡迎歡迎,前天到了怎麽也不告知我一聲,好盛情招待啊。”馮書記上前笑容滿面的與之握了握手。
“馮書記,坦率講我是有求於你,是在糾結要不要見你的好。”陸鳴笑著說道。
“喲,看你這話說的,見外了不是?”馮書記故作板臉,過了會兒又笑了,伸手請道:“先到屋裡再說。”
陸鳴亦是笑著請道:“請!”
一路上,陸鳴與之攀談的同時也環顧了一下啟縣的辦公大樓,並不是縣裡最起拍恢弘的建築,在一定程度上說明啟縣的財政預算支出的大部分是落到實處的。
進了辦公大樓的招待室裡,免不了一番寒暄客套。
陸鳴看向坐在旁邊的馮書記笑道:“馮書記實不相瞞,這次我親自回來跑一趟是想拿自己家鄉做民生發展道路探索的試驗試點,我們有一套設計方案,但是找不到合適的試點落實,這不就想著拿自己家鄉‘開刀’了嘛。”
馮書記聽到這話內心頗為振奮,所謂“開刀”只是表面意思,實際上在場的領導班子們都知道陸鳴的話外之意是要為啟縣謀發展。
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怕陸鳴來“開刀”,就怕他不來開刀,啟縣一年的GDP才70多個億,陸鳴的身價一天漲跌波動都是百億級別計算。
只要他來啟縣折騰,這縣經濟怎麽都是起飛的,怎麽都比現在好。
“差矣,差矣啊,這是好事啊,你想在啟縣搞試點,沒問題,縣裡全面積極配合。”馮書記哄然笑道,片刻後帶著好奇的口吻補充道:“陸先生,你是打算怎麽個搞法?”
陸鳴言簡意賅道:“鄉村振興。”
眾人驚訝,馮書記旋即道:“你請說。”
陸鳴在心裡稍微組織了一番言語便道:“馮書記,你應該也知道,今年我們搞了一個科學與民生基金會這麽一個機構,民計民生事業是基金會的重點,而鄉村振興是其核心內涵之一。”
馮書記等人都默默的點了點頭。
陸鳴接著道:“有人說基金會是慈善機構,不是的,它應該是一個為大多數底層百姓謀發展的公共平台機構,更多的是探索一條可持續發展的鄉村振興之路。”
“這次我回來,昨天去了圩嶺鄉簡單考察了一下,我們的願景是打算在啟縣做鄉村的生態資源價值化的這麽一個體系設計的落實試點,也就是通過金融資本的手段重塑新型集體經濟,具體來講就是資源變資產、資金變股金、農民便股東這麽一個設計方案,把鄉村的生態資源價值化,做成有價債券,從而讓金融資本服務於鄉村發展。”
聽到這話,馮書記逐漸擰起了眉頭,在做的其他幾位縣領導也面面相覷。
“陸先生,你這個想法實屬驚人,我們從來沒有想象過怎麽可以把資本市場的那套玩法套用在鄉村發展上來呢?”馮書記與陸鳴相視道:“而且這個恐怕是非常敏感的,甚至是危險的。”
這個問題在馮書記他們眼裡確實是非常敏感的。
陸鳴微笑的說道:“馮書記大可不必‘談資色變’,金融圈裡很多人說我是資本的‘叛徒’,明明是最大的資本既得利益者,呼籲的卻偏偏是要限制資本過度自由化發展的論調,所以我在資本圈裡沒什麽朋友,不爽我的人倒是挺多的。”
眾人不由得哄笑。
陸鳴有條不紊的說:“談及資本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要辯證的去看,最根本的一條邏輯是看資本這個玩意兒它到底是代表少數人利益還是絕大多數人利益。”
顯而易見,陸鳴在圈內朋友少是因為他雖然是最大的資本既得利益者,但卻代表了絕大多數人的利益,天盛資本旗下那麽多的LP機構,大部分都是公家性質,為私人資本做資管當然也有,但沒有佔大頭,最近又讓科學與民生基金“空手套白狼”搞了3000個億上車成為天盛資本的LP成員。
陸鳴面帶笑容爽朗地說道:“毫無疑問,陸鳴是代表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的資本,但馮書記的擔心不無道理,基金會想搞鄉村生態資源價值化的設計方案確實有很多疑問且敏感,比如說在缺乏預期收益的情況下,鄉村債券以什麽方式才能吸引投資者?稍有不慎是否會變成違約抵押下的自然資產兼並呢?甚至造成金融風險向鄉村轉嫁呢?”
聽到這話的馮書記連連點頭道:“對對,這話算是說到點上去了,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這個要是出了事情收不住是會動搖根基的大事,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啊。但你說的也沒錯,是得辯證的去看,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遠嘛。”
陸鳴說道:“二十年前是技術不成熟,監管不可能到位;十年前是時機不成熟,內外部環境壓力大;可現在卻是真正到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時代,以當代的數字技術,數字金融等手段,是可以相當有效的監管到村一級的。”
馮書記看向陸鳴問道:“你說的這套設計方案,具體是什麽?”
末了,陸鳴沉聲道:“這套設計方案的落實,離不開縣裡的支持,首先是正府投入到鄉村的設施資產給到村集體,城裡的設施資產都可以給私人開發商,沒有道理鄉村的設施資產不能給村集體?”
馮書記點頭不語。
陸鳴接著說道:“然後村集體再給到村民,所有權村民可以留著,但把使用權、處置權、分配權、受益權都交給村集體, 村集體再把受益權給到村民,村裡的每個村民把他名下的資源性資產,也就是山水田林湖草地給村集體統一運營,只有這樣才能和外部投資者對接的時候有談判基礎,單個的村民是弱勢的。”
“對於村民來講,比如說我是這個村的村民,這片山頭是劃撥給我的,這就是資源性資產,給個估值比如10萬元給村集體,由此獲得基礎價值10萬元的股權變成了股東,也就是村民變成股東了,以後村集體產生收益就能按股比分配。”
“這有點像鏵為全體員工持股的模式,這個時候村集體內部已經提前完成了全場的設施資產、資源資產的集體經濟規模化了,構成了一個規模經濟才有實力和外部投資者進行談判,每一個村的資產估值一般都有幾千萬,大一點的上億沒問題。”
“這個時候你拿著上億資產就可以對接外部投資了,用二級市場自己完成定價來吸引投資者,資金進來後就意味著你的生態資源已經價值化了,有了價格,接下來就能把多大價值的資產做工商登記,等同於變成了一個工商企業,而且全體村民就是股東,毫無疑問這是代表絕大多數人利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