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世秋、程仲地、胡華山、廖元傑和孫明凱等五人,並排單膝跪地。
朱慈烺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能夠在每一次的行動之中獲取到難得的人才,這是最令人高興的事情,本來他還想著,從平山衛軍士之中挑選出來五千人,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劉澤清本就不是什麽好鳥,其麾下的軍官軍士戰鬥力也是一般,再說了,劉澤清麾下的大軍,軍紀軍規敗壞,習慣於劫掠百姓,有些時候甚至比後金韃子還要殘暴,這樣的大軍,怕是根子上都爛了。
這一次,朱慈烺的認識出現了偏差,劉澤清長期在行伍之中,知曉軍隊的重要性,也知曉驍勇的軍官對於軍隊來說意味著什麽,所以盡管對鄧世秋等人恨的咬牙切齒,劉澤清卻沒有打算動手斬殺這些人,只是沒有賦予鄧世秋等人充分的權力。
可以想象,一旦真正的惡戰來臨,鄧世秋等人必定會被賦予重任。
“你們都起來吧,這一次能夠如此之快掌控平山衛,你們功不可沒,孤全部都記著,從現在開始,你們歸於兵部郎中楊文聰節製。”
“孤交給你們一個任務,明日之內,從軍中抽調出來五千驍勇忠厚的軍士,這五千軍士同你們一道,歸於楊文聰指揮,還要挑選出來三萬人,歸於曹化淳大人指揮,剩下的軍士,悉數前往德州府城外的軍營,固守德州府城,固守山東行省。”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朱慈烺做事情最為鮮明的風格。
單膝跪地的鄧世秋等人沒有起身,他們抬頭看向朱慈烺。
鄧世秋看了看眾人,抱拳對著朱慈烺開口了。
“屬下與兄弟們竭盡全力,完成太子殿下的囑托。”
這一夜,朱慈烺睡在軍營裡面,非常的安穩,只是苦了沈昌、李振武和龍祖山等人,帶著兩百名侍衛輪流值守,不許任何人靠近朱慈烺歇息的營房,鄧世秋等人也是高度警惕,派遣軍士守候在營房的外圍,時刻關注周遭的動靜。
天蒙蒙亮,朱慈烺起身,離開軍營徑直前往東昌府城,前往總兵府官邸,曹化淳和楊文聰等人留在軍營,整合近五萬的軍士。
朱慈烺帶著五十名侍衛從軍營出發,向祖江和石明輝也跟隨他一同前往東昌府城。
劉澤清麾下的其他幕僚全部都準備遣散了,朱慈烺沒有時間鑒別這些人。
朱慈烺需要錢糧,大量的錢糧,劉澤清聚斂的錢財必須搜查出來。
“太子殿下,屬下先行進入城池,告知地方官府。。。”
朱慈烺對著沈昌擺擺手。
“不用驚擾地方官府,侍衛分批次進入城池,劉澤清的總兵官邸在府城內,些許的軍士進入城池不會格外引發關注,孤的目標是總兵府官邸,昨夜至今,軍營完全封閉,軍營的事宜不會傳出去,總兵府官邸的人不知道消息。”
朱慈烺說的不是很直接,沈昌是他的貼身侍衛,很快就是他最為信任之人,務必要學會思考,要能夠獨當一面,此次進入東昌府城,主要目標就是總兵府官邸,或者說是總兵府官邸裡面藏著的錢財,必須秘密將這些錢財運送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如果告知地方官府,消息很快就會泄露,萬一傳到京城去了,難不成朱慈烺還要讓軍士押解這些錢財前往京城嗎。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昌的手中,拿著劉澤清的令牌。
這恐怕是最後一次使用劉澤清的令牌了。
一刻鍾時間過去,
朱慈烺看見了前方的東昌府城。 城門處守衛的軍士,大大的打著哈欠,遇見那些衣著光鮮之人,臉上帶著笑容,壓根不敢多問一句話,遇見那些穿著普通之人,則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仔細盤查到底的樣子。
朱慈烺騎馬來到南門外的時候,城門處的四名軍士全部都低下頭了,他們得罪不起平山衛的軍士,再說了,總兵府官邸就在城內,聽說總兵大人前往濟南府城去接旨了,是得到了皇上和朝廷的賞賜,這下總兵大人的權威更盛,恐怕知府大人都不在話下了。
僅僅幾分鍾時間,五十名侍衛就聚集到朱慈烺的周圍。
昨夜侍衛就偵查到總兵府官邸的情況,官邸裡面除了管家,就是幾個女人和一些下人了,這總兵府官邸,其實就是劉澤清的寢宮。
總兵府官邸的名氣很大,陌生人等根本不敢靠近,更不要說進入官邸,前些年劉澤清還派遣親衛在官邸外面守衛,一年之前就完全撤掉了親衛。
前往總兵府官邸的隊伍序列變化了,沈昌和龍祖山在隊伍的最前面,沈昌是行動的總指揮,龍祖山協助,緊隨他們身後的是向祖江和石明輝,接著就是二十名侍衛,朱慈烺在隊伍的中間,李振武貼身護衛,他們的周圍是三十名侍衛。
在沈昌等人看來,朱慈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總兵府官邸外面守衛的八名軍士,遠遠看見了沈昌等人。
一名軍士小跑著過來,一邊跑一邊開口。
“你們是什麽人,這裡是總兵府,尋常人等不得靠近。。。”
沈昌躍馬上前,舉起了手中的令牌。
跑過來的軍士楞了一下,伸手讓馬背上的沈昌遞過去令牌。
令牌是真的,不過軍士很奇怪,總兵大人沒有回來,這些人手持令牌來幹什麽。
“總兵大人讓我們前來駐守官邸,還不趕快引路。”
沈昌的話語讓軍士目瞪口呆,不自覺的開口了。
“我們沒有接到總兵大人的命令。。。”
“啪。。。”
馬鞭甩過去,打在了軍士的胸前,慘叫聲瞬間出現。
“找死,這是總兵大人的命令,你若是抗命,我現在就斬了你。。。”
軍士不敢繼續開口,強忍著疼痛,往官邸方向走去,沈昌等人則是跟隨其後。
八名軍士很快集中起來,全數進入了官邸之內,沈昌、龍祖山、向祖江、石明輝和二十名侍衛跟隨進入官邸,朱慈烺沒有馬上進去。
李振武距離朱慈烺只有一米多的距離,一隻手拉著韁繩,一隻手按在刀柄上面。
其余的三十名侍衛,迅速形成隊形,其中四人守在了官邸前面,其余人則是圍在朱慈烺的前後左右,警惕盯著周圍。
。。。
不到一刻鍾時間,龍祖山走出官邸,來到朱慈烺的面前,抱拳開口了。
“稟報太子殿下,一切順利,官邸裡面所有人都被看押在前院廂房,管家被單獨關押在書房,沈總旗正在訊問管家,讓其說出劉澤清藏匿錢財的地方。”
朱慈烺點點頭,下馬朝著官邸而去。
“孤去見見這個管家,讓他死了心。”
李振武和諸多侍衛迅速下馬,跑步過來將朱慈烺圍在了中間。
朱慈烺看了看眾人,無奈的搖頭,繼續朝著官邸大門而去。
大門被迅速打開,朱慈烺從中間進入,諸多侍衛依舊將他圍在中間。
龍祖山小跑著到了最前面帶路。
前院很安靜,隱隱能夠聽到女人抽噎的聲音。
書房前面站立的兩名侍衛,看見迎面而來的朱慈烺,抱拳行禮。
朱慈烺對著兩人揮揮手。
“你們正在警戒,見到孤不用行禮,收好這裡,不準任何無關人等進入。”
朱慈烺、龍祖山和李振武進入了書房。
看見有人進來,雙眼咕嚕嚕轉動的管家,馬上掩面開口了。
“大、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主人誰都不相信,每次都是單獨藏匿錢財。。。”
沈昌臉有些紅,略微的氣急敗壞,走過來給朱慈烺行禮。
朱慈烺走到了管家的面前。
“你是劉澤清的管家,想必知道劉澤清被孤殺了,孤給你一次機會,孤說的話你聽好了,劉澤清是謀逆之罪,按律誅九族,不過孤還在考慮,不必如此殘忍,你若是不願意說出來錢財藏匿在什麽地方,孤也不強迫,你之罪責更甚於謀逆,孤肯定誅你九族。”
“沈昌,將管家帶到一邊去,半刻鍾之後還不開口,直接斬殺,同時派遣一百名軍士,將管家族房之人全部抓起來,男的明日公開斬殺,女子送到青樓。。。”
管家嚇得臉色發青,身體劇烈的顫抖,他萬萬想不到,眼前之人居然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要誅他九族,任何人說話求情都沒有作用。
就在沈昌拉著管家準備拖到一邊去的時候,管家撲通跪下了。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什麽都說,什麽都說。。。”
總兵府官邸藏匿的錢財不是很多,僅僅是一小部分,劉澤清絕大部分的錢財,都藏匿在距離總兵府官邸一裡多地的南面的一個宅子裡面。
知道這個宅子的,只有劉澤清與管家兩人。
宅子的院牆足足有三丈高,根本爬不進去。
宅子有三進院落,每個院落四間正屋,每個屋子裡面都堆著大大小小的木箱子鐵盒子。
院落裡面甚至堆不下那麽多的箱子。
沈昌打開一個看上去異常精致、中等大小的檀木箱子,瞬間驚呼。
朱慈烺走上前,看到的是滿滿一箱子的黃金。
臉色微變的朱慈烺,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