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放下手中的信函,看著曹化淳開口了。
“曹大人,劉澤清已經在驛站住下,沈大人提前做好了準備,驛站裡面住宿的沒有其他人,十名親衛,十一名將軍,兩個幕僚,加上劉澤清本人,一共是二十四人,埋伏在驛站周遭有五十名侍衛,五十名軍士,這一百人對付二十四人,有把握吧。”
曹化淳點點頭,毫不猶豫的開口了。
“太子殿下,足夠了,其實奴婢挑選出來的五十名軍士,足夠對付劉澤清等人了,加上五十名侍衛,可保萬無一失。”
朱慈烺站起身來,輕輕開口了。
“有曹大人這些話,孤就放心了,孤懲戒了劉澤清,不想看見驛站裡面還有活人。”
曹化淳瞪大了眼睛,看著朱慈烺,語氣急迫的開口了。
“太子殿下,這十一名軍官,都在軍中擔任要職,如果全部斬殺,奴婢擔心平山衛駐扎的軍士發生嘩變。。。”
朱慈烺衝著曹化淳擺擺手。
“穩住大軍就是曹大人的事情了,這十一名軍官,全部都是劉澤清的心腹,一旦劉澤清被斬殺,曹大人以為他們真的會歸心嗎,與其耗費心思來甄別這些軍官,不如一了百了,至於說平山衛的軍士,想要穩住也不是天大的難事,明日,最遲後日,曹大人就要前往平山衛,統領那裡駐扎的軍士。”
“孤有兩個想法,還請曹大人詳細思索。”
“其一,平山衛駐扎的近五萬軍士,曹大人統領其中三萬人,即刻馳援京城。”
“其二,留下的兩萬軍士,其中一萬五千人駐扎在德州府城,德州乃是山東的門戶,守住了德州就能夠短時間護衛整個山東。”
“如何的排兵布陣,那就是曹大人需要考慮的事宜了。”
“曹大人從濟南府城出發的時候,孤會給您二十萬兩白銀,有了這二十萬兩白銀,穩定五萬軍士就不是天大的難題了。”
“孤還要囉嗦一句話,曹大人切不要心懷仁慈,對於劉澤清留在軍中的心腹,要毫不留情的除掉,要將大軍牢牢的握在手中。”
聽見朱慈烺會拿出來二十萬兩白銀,曹化淳身體顫抖了一下,抱拳稽首開口了。
“太子殿下的囑托,奴婢記住了,奴婢一定穩住劉澤清麾下的五萬軍士,按照太子殿下的布置,統領其中三萬人馳援京城,請太子殿下放寬心。”
“太子殿下一心為了皇上,為了朝廷,為了社稷天下,奴婢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奴婢一定給皇上進言,懇請皇上讓太子殿下繼續前往南京監國。”
朱慈烺笑著點點頭。
“孤謝謝曹大人的支持,好了,曹大人趕緊去準備,當下所有的行動都要保密,萬萬不可泄露消息,孤需要的是乾淨利落的拿下劉澤清。”
曹化淳離開不長時間,沈昌與宋兵兩人急匆匆進來了。
沈昌對著朱慈烺抱拳行禮開口。
“太子殿下,客棧出來兩人,都穿著粗布衣服,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像是讀書人的裝扮,兩人正在大街上閑逛,侍衛反覆偵查,沒有發現有跟隨和保護他們之人。。。”
朱慈烺眯起了眼睛,略微思索了一下,笑著開口了。
“幕僚,劉澤清不是帶著兩名幕僚嗎,這兩人閑不住,出來轉轉。”
沈昌楞了一下,有些狐疑的開口了。
“太子殿下,幕僚就是先生啊,幫著劉澤清出謀劃策,他們離開驛站到外面閑逛,
按照道理來說,劉澤清應該要派遣軍士護衛啊。。。” 朱慈烺擺擺手。
“這些是劉澤清考慮的事宜,孤不管他怎麽做,沈昌,宋兵,說說你們的想法,你們急匆匆的前來稟報這個情況,是不是想著做些什麽。”
沈昌點點頭,跟著開口了。
“屬下想著將這兩人抓起來,詢問情況,可若是兩人不能夠回到客棧,恐怕引起劉澤清的懷疑,所以屬下有些猶豫。。。”
朱慈烺也在沉思,按照他的理解,兩個幕僚應該是劉澤清的左膀右臂,重要性不言而喻,怎麽可能讓兩人單獨出來,且不理不睬,不過從沈祖德送來的書信分析,劉澤清身邊除開二十一名軍官軍士,就是兩個幕僚,沒有其他人,所以從客棧離開出來閑逛的兩人,肯定是幕僚,難道說劉澤清對兩個幕僚不是很在乎嗎。
敲門聲再次響起,宋兵走過去打開門,進來的是邱致中。
“太子殿下,侍衛傳來消息,劉澤清進入驛站之後,與軍官軍士一同赴宴喝酒,興致很好,不過劉澤清麾下的兩名幕僚離開了,驛站的驛卒說,兩名幕僚專門去見了劉澤清,爾後就結伴出門去了。。。”
朱慈烺點點頭,看向邱致中。
“知道了,致中,讓侍衛轉告邱大人,有消息立即稟報。”
邱致中離開之後,沈昌搔了搔頭皮開口了。
“太子殿下,屬下真的沒有想到,這兩人果然是幕僚,難道劉澤清對他們不在乎嗎。”
看見朱慈烺依舊在沉思,沈昌閉嘴了。
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如果能夠從兩個幕僚口中得知消息,明日的行動就更加有把握了,不過兩個幕僚若是忠心耿耿,將他們抓起來之後,為了避免泄露消息,只能夠斬殺。
萬一劉澤清找尋兩個幕僚的下落,行動之中的遺漏就出現了。
如此關鍵的時刻,不能夠出現絲毫的遺漏。
“不要驚動這兩人,命令侍衛盯著兩人,他們做的任何事情孤都要知曉。”
。。。
申時,邱致中再次進入了房間。
“稟報太子殿下,侍衛傳來消息,劉澤清的兩個幕僚,在大街上閑逛之後,進入了茶樓聽戲,他們一直都在說話,沒有怎麽聽戲,侍衛聽見他們說的一些話語,好像是埋怨的話語,其中年紀稍大一人說了,不該跟著劉澤清來到濟南府城,另外一人說了,客棧安排了豐盛的酒宴,劉澤清居然沒有邀請他們赴宴。。。”
朱慈烺看向邱致中,眼神特別的犀利。
“茶樓嘈雜,侍衛能夠聽見兩個幕僚說話嗎。”
“稟報太子殿下,侍衛說的確是聽見了,雖然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不過侍衛偶爾還是能夠聽見一些。”
“這名侍衛,原來是軍士還是錦衣衛,叫什麽名字。”
“稟報太子殿下,這名侍衛原來是錦衣衛,名叫龍祖山。”
“知道了,讓沈昌到孤這裡來。”
沈昌進入房間,還沒有來得及行禮,朱慈烺就開口了。
“錦衣衛之中有名叫做龍祖山的軍士,你可否熟悉。”
沈昌點點頭。
“稟報太子殿下,屬下很熟悉龍祖山,此人有一些特別的本事,善於偽裝,耳朵很靈,據傳相距八米到十米的距離,都能夠聽見別人說些什麽。。。”
朱慈烺的腦子裡冒出特異功能四個字,作為穿越之人,他相信某些人有著特殊的能力,有的人眼睛好,有的人耳朵靈,有的人鼻子好。
“沈昌,龍祖山正在茶樓監視劉澤清麾下的兩個幕僚,你親自到茶樓去,親自詢問龍祖山聽見兩人說了什麽,要一字不漏,若是龍祖山能夠肯定其聽見的話語,馬上回來稟報。”
。。。
沈昌再一次來到房間,朱慈烺正在房間裡面踱步。
“稟報太子殿下,屬下親自問了龍祖山,龍祖山的確聽見了,他們兩個人說話還是很小心,一直都在關注周遭的情況,發現有人靠近就不願意開口了,龍祖山竭盡全力,也只是聽見隻言片語, 他聽見的都是兩個幕僚埋怨的話語,兩人對劉澤清好像有些意見。。。”
朱慈烺眯起了眼睛,短暫思索之後開口了。
“沈昌,你帶人前去,秘密將兩個幕僚抓起來,帶到旁邊的客棧,不要驚動四周,若是兩個幕僚大聲嚷嚷他們是劉澤清麾下之人,你就將他們放走,隨便找個理由解釋,給他們賠禮道歉,若是兩個幕僚不開口說話,馬上前來稟報。”
沈昌有些著急,瞪大眼睛開口了。
“太子殿下,屬下覺得這樣做太危險了,要是被兩個幕僚察覺了,劉澤清就會知道消息,屬下以為,還是嚴密監視兩人為好。”
朱慈烺搖搖頭。
“按照孤說的去做,兩人既然有怨氣,那麽劉澤清也可能不在乎兩人的行蹤,孤必須要賭一把,孤需要對付的不僅僅是劉澤清,還有平山衛的近五萬軍士,稍有不慎就可能惹出來大事情,孤必須要掌握盡量多的情報。”
沈昌抱拳稽首離開的時候,朱慈烺捏緊了拳頭。
軍士嘩變在明朝末年很常見,絕大部分都是因為糧餉不足,也有少量的因為軍官軍士遭遇不公平待遇嘩變,劉澤清麾下的近五萬軍士,是不是忠心耿耿,劉澤清在平山衛留下了多少心腹將領,會不會鼓動這些軍士嘩變,該如何想辦法整合五萬軍士,這都需要籌謀。
穿越的朱慈烺,一直都很冷靜,越到關鍵時刻越是冷靜,如果能夠從劉澤清兩個幕僚的嘴裡得知情報,那是最好的,運氣好的話,能夠得到兩個幕僚的幫助,那就是老天都在幫助他朱慈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