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漕運碼頭已經異常的冷清,早在李自成攻陷京城之後,漕運碼頭就失去其應有的作用,南方的漕糧不可能運送到京城來,失去了漕船的支撐,剩下的就是一些零星的商船,南來北往運送數量不多的貨物,當然這些能夠行走在運河之上的商船,背後都是有著很不錯關系的,要知道北直隸被後金朝廷掌控,南直隸被大明朝廷掌控,想要在兩個王朝之間穿梭,還能夠很好的做生意,沒有背景和能力,想都不要想。
相對來說,南方的漕運碼頭管控松懈,北方的漕運碼頭管控嚴格,所以大量的商賈都集中到山東德州以南的漕運碼頭,留在北方的商賈數量很少。
後金朝廷的注意力尚在北直隸、山東、山西、陝西與河南等地,壓根就沒有關注過漕運,多爾袞等人暫時也沒有意識到漕運之重要,更不明白商賈之重要,北直隸范圍內的漕運碼頭,清一色是漢軍駐扎,後金朝廷僅僅在京城和天津衛等重要的碼頭,派遣一兩個官員。
漢軍駐扎的漕運碼頭,錢財是主要的通行證,只要給足了駐守漢軍錢財,人家才不管你商船裡面運送的是什麽東西。
兩輛馬車來到了冷清的漕運碼頭。
一艘商船正在漕運碼頭等候,守衛碼頭的漢軍軍士,看了看商船,本來懶洋洋的情緒瞬間消失,商船若是想著離開漕運碼頭,他們的好處少不了。
四個帶著鬥笠面紗之人下了馬車,其中兩人看上去就是女人。
為首的一名商賈模樣的漢子,走到了守衛碼頭漢軍軍士的面前,抬抬手行禮。
“軍爺,打攪了,家人在京城呆膩了,想著到天津衛去看看。。。”
一邊說話,商賈一面從袖子裡面摸出了一小錠黃金,不動聲色塞進軍士的手中。
看到了手中的黃金,軍士的神情瞬間有些迷茫。
“怎麽了,軍爺還要仔細看看嗎。”
軍士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開什麽玩笑,能夠掏出來黃金之人,身份一定不簡單,至於說那兩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商賈的家眷,誰知道啊,這年月男人在外面有女人太正常了,或許是為了避開家中的夫人,所以將外面的女人送出京城去。
“不、不是,我們主要就是檢查運送的貨物。。。”
軍士臉上帶著笑容,他辛辛苦苦當兵一年,還掙不到這一小錠的黃金,今日值守的也就是兩個軍士,就算是兩人平分,也是一大筆的錢財了。
守衛漕運碼頭的軍士,從來都不敢小看諸多來往的商賈,這些人有大量的錢財,更有著不一般的關系,自己得罪不起。
眼看著一行人朝著漕船走去,軍士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所有人上船之後,商船起錨,駛離了碼頭。
遠處,手持單筒望遠鏡的董元勝,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艘商船,上面的船夫全部都是專門安排的,可以在運河上面晝夜行駛,從京城前往南方,順流而下的商船,速度要快很多,商船上面沒有其他的貨物,行駛的速度更快,按照最初的計算,三天時間商船可以抵達安陵鎮,從安陵鎮前往德州,僅需要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駛離京城的商船,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天津衛碼頭,不過商船不需要靠近碼頭,而且按照時間計算,路過天津衛應該是深夜,所以危險性也不是很大,只要注意就是了。
這還是要感謝後金的多爾袞,壓根就沒有關注漕運碼頭。
回到商鋪,已經接近午時。
徑直來到後院,廂房裡面已經擺上了酒菜,一股香味傳來。
董元勝深深的洗了一口,
臉上露出笑容。“好,好,一直都沒有吃飯,真的感覺到餓了,李老先生,今日我們好好喝一杯,老先生一定要將吳三桂府邸裡面的一切好好說說。”
李鴻順已經倒好了酒,看著董元勝笑呵呵開口了。
“這都是大人運籌,我不過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做事情,算不了什麽。”
等到董元勝坐下,李鴻順詳細說起了在府邸後花園發生的一切。
李鴻順說完,董元勝端起酒碗,看向了李鴻順。
“李老先生辛苦了,我敬您一碗酒。”
一口氣喝下碗裡的酒,董元勝看著李鴻順,神情變得略微嚴肅。
“李老先生,有些話我先前沒有說,現在可以說了,先前之所以不說,是害怕老先生的壓力太大了,以至於進入府邸的時候緊張。”
李鴻順瞬間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董元勝。
董元勝倒上一碗酒,再次舉起來。
“老先生,我自罰一碗酒,其實行動之前,我應該將所有的緣由都告訴您的。”
“救出吳應熊與陳圓圓,意義重大,直接關乎朝廷大軍進攻景州之戰果,吳三桂見到吳應熊與陳圓圓的那一刻,就是朝廷大軍進攻景州的時間,我已經派遣專人前往德州傳遞消息,估計明日朝廷大軍就要往安陵鎮開拔。”
說到這裡,董元勝一口氣喝下了碗裡的酒。
李鴻順點了點頭,看向了董元勝,摸了摸胡須開口了。
“大人,如果我猜得不錯,吳三桂應該要往景州開拔,吳三桂麾下的大軍,就是朝廷大軍,如果大軍能夠直接進入景州,那就意味著朝廷直接獲取了勝利,豪格與葉臣根本就沒有機會逃走。。。”
董元勝對著李鴻順豎起了大拇指。
“李老先生見多識廣,什麽都瞞不住您,的確是這樣,皇上禦駕親征,早就到了德州,親自指揮部署此次的戰鬥,朝廷大軍準備進攻景州與安陵鎮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想必豪格與葉臣一定接到了消息,他們肯定會要求吳三桂率領大軍趕赴景州,兩路大軍合兵一處,力量自然強悍一些,而且豪格與葉臣可以讓吳三桂率領漢軍在前面拚死作戰,為他們麾下的滿八旗爭取到勝利的機會。”
李鴻順禁不住連連點頭。
“皇上真的是厲害,算無遺漏啊,吳三桂一直都駐扎在安陵鎮,豪格與葉臣不熟悉吳三桂麾下的軍士,這樣朝廷大軍跟隨吳三桂前往景州,豪格與葉臣也不可能懷疑。”
董元勝呵呵一笑。
“李老先生,您不知道,曹化淳大人就在安陵鎮,就在吳三桂的軍營之中,吳三桂的軍營之中,明天肯定會發生很多的事情,多爾袞他們安插在吳三桂軍中的奸細,悉數都要被揪出來,且吳三桂麾下的軍士,大部分都要離開安陵鎮,前往德州,接受整編。”
李鴻順吃了一驚,看向董元勝。
“這,有些不妥吧,吳三桂願意嗎,他麾下可是原來的遼東邊軍啊,還有所謂的關寧鐵騎,都開到德州去了,這不是奪了吳三桂的命根子嗎。”
董元勝冷冷一笑。
“李老先生說的是,其實剛開始我也有些擔心,吳三桂和南方那些總兵沒有太大的區別,腦子裡面想到的就是軍隊,保住了軍隊就保住了一切,不過在皇上的面前,誰也不要有這樣的小心思,您想想,山東總兵劉澤清,湖廣總兵左良玉,河南總兵許定國,徐州總兵高傑,這些人誰沒有小心思啊,最終的結局如何。”
“吳三桂很聰明,應該能夠看清楚形勢,朝廷不追究其歸順後金韃子的過錯,就很不錯了,難不成吳三桂還想著擁兵自重,那豈不是找死嗎。”
李鴻順點點頭,臉微微有些紅了。
“大人說的是,是我想多了,在皇上的面前,吳三桂根本不算什麽,若是敢和皇上對著乾,吳三桂怕是保不住性命, 唉,我一直都想著能夠到山東去,進入軍中廝殺,能夠親手殺死後金韃子,內心才暢快啊。”
聽見李鴻順這樣說,董元勝略微沉默了一下。
“老先生,我何嘗不想進入軍中,我的兄弟田斌,已經進入軍中了,這次就要前往景州作戰,不過留在京城更加重要,這次我到德州,見到了皇上,皇上專門表揚了我們,皇上還說了,要我們做事情必須謹慎,切不可心急,對了,明天我去見一見洪承疇,告訴洪承疇要小心一些,多爾袞可不是傻子。”
李鴻順點點頭,也端起了酒碗。
“大人,皇上要求我們留在京城,那我就安安心心留在京城,我想,不要多長的時間,皇上一定能夠徹底打敗後金韃子、李自成和張獻忠,收復北方。”
董元勝也端起了酒杯。
“老先生說的不錯,我們就在京城等候景州方面的捷報。”
喝下碗裡的酒,董元勝捏緊了拳頭。
“老先生,景州之戰結束之後,京城一定會陷入動蕩之中,後金韃子肯定會有動作,洛陽的李自成得知消息,也不會無動於衷,我們務必要第一時間獲取到情報,幫助朝廷做出正確的決定。”
李鴻順也捏緊了拳頭。
“大人放心,這件事情剛剛我就想到了,我以為,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通知京城裡面所有的弟兄,以最快的速度搜集情報,大人也要多聯系洪承疇,如此關鍵的時刻,洪承疇必須為我們傳遞後金朝廷裡面的諸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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