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門外一片寂靜。
李鳳嬌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嬌蠻少女,之前那樣,也只是見王樂比較和氣而已。
此時關系全家生死,她還分得清輕重,因此乖乖站在李峰身後,低頭不知在想什麽。
“閣下未免太過霸道,畢竟,那把刀自誕生開始,就已經被打上了我李家的烙印。”
李峰強忍著怒火道:“當然,要我們交出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不用說了,我最後問你一次,給還是不給。”
王樂雙手放在身側,語氣沒有絲毫變化,但給人的感覺卻和剛才截然不同。
如果說之前是沒有出鞘的刀,那麽現在就是鋒芒畢露。
李峰一滯,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與恐懼,因為接下來的回答,將關系到已經傳承十多代的李家生死存亡。
答應,還是不答應?
其實,早在王樂來到這裡時,就已經沒有選擇了。
“我給!”
李峰忍著屈辱道。
“多謝。”
王樂點點頭,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對遠遜自己的人出手,因為那樣不僅不會帶來絲毫戰鬥的樂趣,反而還很無聊。
一路走來,很多情況下,都是那些人非要找死,王樂才不得已拔刀,所以他覺得,自己算是比較善良的。
最起碼也是守序中立才對。
李峰動作很快,拉著不情願的李鳳嬌回了宅子,再次出來時,手中就多了一把如圓月般的彎刀。
“這便是我家傳寶刀殘血,在閣下手中也不算明珠暗投了。”
王樂隨手接過,打量了刀身一番,便點頭轉身,準備離開這裡。
李鳳嬌眼珠子一轉,忽然上前道:“都說刀魔乃是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不知道我能不能見識一番?”
王樂停下腳步,扭頭看了過來,小姑娘的臉很精致,神情卻古靈精怪,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主。
“你想見識我的刀法?”
“沒錯,不然就這麽白白把刀給你,我家也太虧了些。”
李鳳嬌悄聲道。
其實她就是想最後試探一下,眼前這人究竟是真的,還是冒名頂替。
李峰顯然也明白女兒的想法,因此並沒有阻止。
在他看來,畢竟東西都給了,在這種情況下,王樂總不能還對一個女孩子下殺手吧。
而要真的是冒名頂替,李峰就得讓這家夥好好嘗嘗李家的怒火了。
王樂想了想,將目光看向李家宅子內,最高的那棟建築。
“好,看在刀的份上,給你們見識一下也無妨。”
說完他舉起右手,平平的在身前一揮。
一道猩紅的刀芒破空而去,將那坐四層高的木樓懶腰斬斷,巨大的轟鳴聲中,漫天煙塵被濺起。
李家內的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一時間慌亂無比,四處亂竄。
王樂做完這一切後,便扭頭離開。
這一次李鳳嬌與李峰都沒有阻攔,而是神情恐懼的站在原地。
只有真正見識過,才知道差距。
剛才王樂發出刀芒時,他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意味著對方要殺人,簡直易如反掌。
“這就是刀魔嗎?”
李鳳嬌眼中神采奕奕,不知道在想什麽。
倒是李峰十分慶幸,自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一把刀而已,終究是身外之物,哪裡比得上家人性命。
更何況,
殘血乃是把不祥之刃,前後幾個主人都被反噬而死,就在家裡除了供著,半點忙都幫不上。 如今被拿去,說不定是件好事。
另一邊,離開李家的王樂,再次出現在長街,他已經不想在停留了,因為幾個月下來,宋國能找得到的名刀名劍他都跑去拿了個遍。
接下來還想再弄,就得花時間和精力了。
王樂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他要回去,然後早點開始下一個投影。
輕而易舉的擺脫落驦等人後,王樂隨意找了個地方準備回歸。
可就在這時,他身前的空氣忽然開始波動,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出來。
王樂眉頭一皺,隨手揮出一刀,刀芒劃破空氣,好似斬中了什麽東西,伴隨著鮮血飛濺,一條胳膊跌落在地。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隨著王樂確定回歸,整個人同時消失在空氣中。
等到落驦趕來時,只有地上那一灘血。
……
……
宣化府,秦家。
又是一天清晨,秦老倌正準備草料喂馬,這活他幹了幾十年,動作熟練且充滿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
到了馬棚,裡面正有一個樣貌清秀的青年拿著掃帚清理糞便。
秦老倌點了點頭,這孩子乾活勤快,就是嘴巴笨了點,還不喜歡和人交流,如今已經被其他人孤立了。
不過看樣子,影響好像並不大,這樣他也放心下來。
“陳小子,今天你不是輪休嗎,怎麽又來乾活了?”
秦老倌其實知道為什麽,但如果不找個話題,對方可以一天都不說話。
“是嗎?我不知道,李三讓我來,我就來了。”
青年沒有抬頭,自顧自的做著事情。
此人正是從投影世界回來王樂,被他搶走路引的倒霉家夥名叫陳太平,不過除了秦老倌之外,別人都是用那個誰,或者喂來稱呼。
經過一段時間恢復,王樂已經達到了這個世界武道中,四品巔峰的境界。
但怎麽突破三品,他卻沒有絲毫頭緒,就好像在上個投影世界裡,先天之上的境界一樣,被一座無形的大山給壓住了。
不過王樂不急,反正有投影,加上這具身體天賦差,倒不如做點別的來消磨一下時間,等到實力夠了,再去外面闖闖。
秦家就是個很穩定的地方,所以他沒打算立刻離開。
秦老倌在聽了王樂的話後,胡子翹了翹,有些生氣的道:“那些家夥就是欺負你老實,不會去告狀。”
“乾活而已,無所謂的。”
王樂臉上很平靜,就如他所說的那樣,真的無所謂。
秦老倌氣笑了,“行行行,你就乾著吧,反正吃虧的又不是老頭子我。”
說著他開始喂馬,等到差不多了,見王樂還在埋頭灑掃,便輕哼一聲離開了馬棚。
事情已經乾完,他可以去休息了。
只不過,還沒等秦老倌回到住處,就被一個小外套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