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嵐隱約之中做了個夢,夢裡的自己就像是一名看客,看到自己滄溟山一戰,與沐雲笙雙雙飛升,回到地球,父母健在,還多了個青梅竹馬叫李如玉,沐雲笙這個混蛋也會隔三差五來自己家裡打遊戲蹭飯,借自己的漫畫書。
看到,李府血流成河,自己也奄奄一息,李如玉哭跪在地上哭的神情。
還看到自己修為停滯不前,行將就木的時候,沐雲笙找到自己,說要回去地球,可有什麽話讓她轉交回去。
不知不覺夢裡看客的葉之嵐已經雙眼通紅,接著世界都變成漆黑一片,隻留下葉之嵐低著頭坐在原地。
慢慢的,有光點浮現,一個藍衣女子出現,慢慢把葉之嵐攙扶起來“好啦好啦,會沒事的。”葉之嵐想要抬頭,可怎麽樣也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接著葉之嵐悠悠轉醒,睜開雙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窗外月色朦朧,微風吹來,略帶一絲寒意。李道長,沐青橙,李如玉,葉尋等人都在身邊,檢查了一下身體,傷口似乎都好的差不多了,連碎掉的牙齒都長了出來。
李道長耐心解釋說是,葉之嵐倒下之後,李青山正欲與那人拚命,結果天上突然出現兩位高手,那賊人立馬就被嚇住了,轉眼就跑了。然後那二位仙人留下丹藥,就此離開,應該是尋那賊人去了。
葉之嵐還是心中擔憂,若是此人再來該如何是好,李青山說道,之前有一紅色飛劍極快,給那人留了張字條,那人看過之後,就打算離開了,這其中怕是有什麽古怪。
“咳咳咳”葉之嵐聞言差點被氣死,算沐雲笙還有點良心,小時候搶人家李如玉那麽多糕點,這時候再不作為就太過分了。況且這次禍端本來就是她的責任。
眾人離開之後葉之嵐獨自望著窗外。
再說天邪這邊,兩個時辰前天邪就已經回到了滄溟山,手裡拿著字條和一張符籙,師尊讓我滾,我自然不再追尋,免得誤了師尊大事。此事務必保密,絕不可讓他人知曉,接著手裡那張字條就化作飛灰。
天邪轉而看向符籙,平平無奇,反覆琢磨,感受不到絲毫法力,終於確定,這就是一張紙。甚至連符籙都算不上,這時候再看地上化作飛灰的字條,天邪心中一陣膽寒。
自此過後,天邪仿佛轉了性子,再不插手魔教內部爭鬥,仿佛一切殺戮與他無關。變成了個掛名的魔教代理教主。
三日之後葉之嵐身體已無大礙,春風徐徐吹來,吹過麗人臉龐撥動青絲,李如玉一身白衣神采奕奕手中拿著一筐糕點,葉之嵐和李青山一起在樹下打著那套不知名的拳法,這幾日李如玉每天都來看望葉之嵐,葉尋和沐青橙就在一旁竊笑。
李如玉拿著糕點遞給葉之嵐“身體真的好了嗎?”
葉之嵐接過糕點,原地蹦了蹦“你瞧,好的很呢。”而後繼續說道“真的不隨我一起去落雲山嗎?”
李如玉莞爾一笑道“不去了,聽你說修行界那麽危險,如今娘親終於病好,我應在家多陪陪爹娘才是,再說,等你學會本事,以後碰到壞人找你就行了。”
這時李道長插話“哎呦,女娃,你不懂,這男人啊,都經不住誘惑,那外面仙子仙女那麽多,你不看著這能放心嗎。”
“你閉嘴!”葉之嵐拿起一個糕點就塞李道長嘴裡。
李道長一邊伸手去扒一邊口齒不清的說“唔唔唔,這女娃,不修仙,一身天賦也太浪費了,唔唔唔。”
李如玉笑了“外面仙子真有那麽好看,
你就帶回來讓我也看看。” 葉之嵐有點頭皮發麻。
次日一早,葉之嵐道別眾人拿著行李,跟李道長一起坐上馬車。李青山嘴裡吃著李如玉送的來的瓜果,足足一大箱,兜裡揣著二百兩銀子心裡樂開了花。
葉之嵐坐在車廂裡百無聊賴問道“落雲山距離此地多遠啊。”
“也就三百裡左右吧。”
“噗...這麽近!你把剛才離別之時眾人的眼淚還來!”葉之嵐還以為此去路途遙遠。
“你也沒問啊,再說,貧道下山之時身上的盤纏能夠讓我走多遠啊。”李青山繼續啃著水果。
葉之嵐無語,這麽近的話那可以時常下山看他們了。一個山門,離自家那麽近,都沒人聽過,也屬實離譜。那天劍宗,光是宗門七峰就涵蓋數千裡。
一路上,李青山遇到集市就會買點東西,布匹,發飾,臘肉,最離譜的是還有個一米的大錘,馬車裡都快放不下了,葉之嵐臉龐抽搐“師傅,有些東西可以以後下山再買啊。這錘子是幹嘛的。”
李青山感慨萬千說道“你不懂啊徒弟,山上清苦,為師習慣每次回去都帶點小禮物給你的師兄師姐,物件不貴,勝在有。”說著一臉開心的問道“瞅這錘子氣派不!你三師姐一定喜歡。”
葉之嵐扶住額頭“怎麽可能會有女孩子喜歡這個...”
三日之後已是傍晚師徒二人終於到了落雲山山腳,落雲山,山峰不算高,但其勢連綿。這時落日染紅晚霞,片片雲彩就在山峰頂上,山間有多條小路,山下也有村落於此,山中並無什麽護山大陣阻擋凡人,二人拿著行李,順著山路,東西雖然多但都是修行中人,這點東西還是掂的動的。
山路古樸,走在林蔭石道上,濃蔭遮霞,清風陣陣;道旁的竹林裡鳥雀逐漸增多,在竹林間跳躍飛舞,婉轉圓潤的鳴叫或徐或急,甚是悅耳。再往前走葉之嵐便看到,有一塊碩大的山石,矗立在前面的山道上,山石寫著“落雲山”三個大字。二人走過山石,約莫半個時辰,這時林間以布滿奇花異草,景色頗為清幽,又走了一陣,見有縷縷的月光,正從那林間不遠處透射進來,在那逐漸稀疏的竹林盡頭,有一湖泊,湖面平靜,陣陣溪水從湖泊邊緣順流而下,其時,正是纖雲弄影,明月滿天。清白的月輝,淡淡灑在這湖光之上,湖邊也開始亮起淡淡熒光。山下的村落已經三三兩兩點起了燈火,遠望去明滅如星。清風徐徐,有笛聲傳來,明月朗朗,有人高歌:
山水無痕麗清揚
寄語人間少年郎
山也迢,水也迢,歸鄉路遠話縹緲。
行路長,紅塵短,三尺青峰斬不斷。
昔年春水垂楊柳
佳人隨我踏歌行
乘雲飄渡
水舞清風
雲水深處系蘭舟
......
笛音縹緲,歌聲婉轉,待到二人繞過湖泊一側的樹林,這眼前的天地,似乎在葉之嵐面前,一下子便鋪展開來,一眼望去群山起伏,一座道觀距此不足百米坐落在山頂下方。二人還沒踏入觀內,就聽到有人大喊“師傅回來啦,師傅回來啦。”
接著很快三男兩女迎了上來。
“哈哈師傅,隔老遠我都看到你拎著的大錘子了,是給我的嘛。”一個扎著雙馬尾辮的少女說道。
“哈哈對,小琦真是好眼力,怎麽樣!氣派吧。”
“哈哈哈氣派。”說著少女拎著錘子撒腿就跑了,過一會聽見遠處咚咚咚的巨大聲響。
“來來來雲墨,這是給你的釵子”
“哎,以後別買這些沒用的。”叫雲墨的女子一身白衣,長發及腰,明眸如秋水,黛眉如新月,素齒結朱唇。手中拿著一支玉笛。
“長樂,泮水,你們把這臘肉燉了,今晚開葷。”
“對了,這是葉之嵐,以後就是你們的小師弟,夏江,收拾間屋子給你的小師弟。”
“好的師傅。”說罷叫夏江的男子就帶著葉之嵐去了臨著湖邊的一個屋舍,屋舍後方就是懸崖在窗外經常可以看到飛鳥成群。
夏江頭戴道簪,一身道袍,溫潤如玉,氣度不凡,開口道“師弟初來此地,現在算上你和師傅,一共也才七個人,落雲山也沒有太多講究,師弟自便就是,若是山中日子無聊,盡管跟我講,師兄可帶你下山喝酒解解悶。”說完還對葉之嵐眨了下眼。
聞言葉之嵐笑了笑“那怕是日後隔三差五就要去找師兄了。”
夏江一笑“如此甚好,師弟先放放行李,一會晚飯煮好,我再來叫你。”
不一會晚飯便已做好,院中有一巨大古樹,樹下有一石桌,眾人圍著石桌紛紛坐下,李道長有些不好意思的拎出兩壺酒。
“好啊,我說我釀的酒怎麽隔山差五少一壇。”叫雲墨的女子微嗔。
李道長有些報羞“別這麽看我...江夏也有分...”
“咳咳咳...”夏江捂住額頭。
“咳咳,來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葉之嵐,以後就是你們的小師弟啦。”李道長立馬轉移話題。“來,為師給你介紹一下你的師兄師姐。”
“咱們這按照入門順序,雲墨,是你大師姐,本門任何事情,或是修行上有什麽不懂,都可以問雲墨。另外你師姐音律,釀酒天下第一,不信你一會嘗嘗便知。”李青山說罷,雲墨對著葉之嵐微微一笑。
“然後是你二師兄,跟你一樣,喜歡耍劍,十幾年前滄溟山一戰,天劍宗葉嵐一戰成名,你二師兄佩服的緊,你名字跟葉嵐那麽像,同樣喜歡劍術,以後可要好好交流交流。”
“咳咳咳,一定一定。”葉之嵐此刻頗為尷尬...
夏江驚喜“還有這事,師弟也喜歡練劍嗎。可知道那天劍宗葉嵐?以後咱們可得好好切磋切磋。”
“葉嵐?哼,若是沒死,我定要揍他一頓。”雲墨臉色有些不悅。
“你打得過嗎。”夏江反駁。
“哦,那要不我先收拾收拾你?”雲墨笑著看這江夏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一提到葉嵐就吵,多少年了都不知道換個詞。”李道長小聲對葉之嵐釋道“你大師姐不知道為什麽,特別討厭那個葉嵐。以後少在你大師姐面前提就對了。”
“嘶,徒兒明白。”葉之嵐倒吸一口冷氣。
“哈哈該我了該我了師傅。”雙馬尾邊的少女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說道。說完繼續眼睛直勾勾得盯著桌上的佳肴。
李道長繼續介紹“你三師姐,林曉琦,自幼就在落雲山長大,腦子不太靈光。大家都比較寵她,以後你也擔待一些。”
“嘿嘿。”林曉琦撓了撓腦袋對葉之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你四師兄,蘇長樂,一心想要修得大道,無奈,資質較差, 那天劍宗,長歲山都不要他,為師看他道心堅韌,就讓他在落雲山修行。”
“師傅!有你這麽介紹的嗎!以後我在師弟面前還活不活...”蘇長樂欲哭無淚。
葉之嵐立馬說道“師兄不必介意,哎,我的資質可能比師兄還要差。”
“哎,師弟不必如此安慰我。”蘇長樂歎氣。
“你五師兄,何泮水,一手廚藝經過為師指導,已經登峰造極。另外山裡的日常雜事都是他負責,堪稱絕世好男人。介紹完畢開吃!”
李道長說完立馬拿起筷子開始扒飯,林曉琦不甘示弱,如猛虎進食,雲墨拍拍林曉琦後背,示意她慢點吃。
“師弟盡管嘗嘗看合不合口味。”何泮水憨厚一笑。
葉之嵐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果真如李道長所言,確實好吃。
雲墨給眾人倒上酒,末了還對葉之嵐說,嘗嘗看,若是喜歡可送師弟兩壇,山中清苦,為酒作伴。晚風吹來,落雲山一片祥和,碗中美酒芳香四溢,月兒沿著碗沿倒映其中。
想起過往種種,一時間葉之嵐竟有些恍惚,而後笑了,笑的像是天邊彎彎的月牙,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待眾人酒足飯飽之後,雲墨坐在古樹枝頭,拿出玉笛緩緩吹奏,背後月華漫天,恰似月宮仙子。此時有千鳥飛過,隨著笛聲翩翩起舞。
李道長跟三師姐林曉琦一人抱著一個酒壺,兩人邊碰邊說走一個。
身旁的夏江已然喝多,對著自己訴說起那個天劍宗葉嵐的種種。
曲迷離,催人醉。
語迷離,催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