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渾身鮮血氣息微弱的二人,雲墨眼眶一下子濕潤了“怎麽回事,下山買個酒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怎麽會這個樣子...”
“師姐...我沒事,快救救師兄。”說完葉之嵐便已昏睡過去,葉之嵐真元早已枯竭,夏江昏過去之後,葉之嵐顧不得行路太快,讓師兄傷勢惡化,一路狂奔,也是拚著一口氣把夏江帶回來才敢倒下。
雲墨臉上掛著淚痕,把二人抱進屋子,低聲冷冷說道“睡睡睡,還不趕緊給我爬起來。”這一聲低呵仿佛來自心底,除了倒下的二人。不光是落雲山眾人,就連山中鳥雀,洞中老鼠,湖裡遊魚都紛紛驚醒。
最先到的是林曉琦,因為這姑娘根本就沒睡。看到渾身是血的夏江和昏迷不起的葉之嵐,林曉琦也是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我見猶憐,緊接著眾人全部趕來。
李道長見此情景,再看雲墨表情冰冷,仿佛空氣都能凝結的殺氣。試探性的問道“傷的很重?”
雲墨冷冷的道“一個真元全部枯竭,弄不好就破境無望不說,還會有後遺症,一個全身經脈,氣府,能傷的都傷了個遍。”說罷雲墨越發心疼。
李道長聞言,轉身回屋,拿了一藥瓶遞給雲墨。
雲墨接過藥瓶“這下命都快沒了你總算舍得。”
李道長歎了口氣。
雲墨打開藥瓶,放到夏江嘴邊滴了一滴,藥滴無色無味,猶如清水,只見夏江搭在床邊,露出森森白骨的手,開始有肉芽長出。
接著拿出一碗,舀了一碗清水,藥瓶在上滴了一滴。清水迅速與藥水混合。
蘇長樂連忙扶起昏睡的葉之嵐,雲墨把碗沿遞到葉之嵐唇邊。正愁怎麽讓他咽下,卻見昏睡的葉之嵐,仿佛夢中口渴一般,咕嚕嚕喝下半碗,末了還嫌不夠一樣,砸吧砸吧嘴。見狀雲墨冰冷的臉色終於有些好轉。
“咦...這小子,只要是有好東西,怕是死了都能活過來,糟蹋了再死。”李道長笑道。
這時葉之嵐確實在做夢,又夢見那個藍衣少女。
對方有些俏皮“哎呦?這麽快就又見面了,你是作死小能手嗎?”
“你是?”葉之嵐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對方,可是還是始終看不清對方容顏,但隱約之中看到的輪廓就已經非常美了。
“你猜猜看?”少女的笑聲猶如銀鈴。
其實葉之嵐心中大概已經猜到了,此刻不想拆穿,就陪著少女繼續打啞謎。
這時少女手中揚起水花,一臉開心,說道“快喝快喝!趕緊喝!”
啊?葉之嵐一臉懵逼。
還沒等葉之嵐反應過來,少女就向他衝來,走到背後,一把抱住葉之嵐,葉之嵐心中有些害羞,心想姑娘這是幹嘛啊,只見少女突然一隻手托起葉之嵐下巴,使葉之嵐腦袋揚起,一隻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臉蛋,用力一擠,葉之嵐隻得張大嘴巴。
“啊嗚...啊嗚...”葉之嵐抗議,此刻就像個小雞崽兒。
“哈哈,為了你好,給老娘趕緊喝。”少女的腦袋搭在葉之嵐肩上,笑的很沒風度。
雲墨剛把那半碗水放下,眾人就見那昏睡的葉之嵐此刻仰著頭,張大嘴巴。發出“啊~唔唔~”的聲音。
“噗。”不知是誰先笑出聲來。
雲墨隻得把那半碗拿來繼續喂給葉之嵐。
誰知,半碗之後由不滿足,葉之嵐還是張大嘴巴。
“這...不能啊...不怕爆體而亡嗎...”李道長有些愣神。
雲墨轉身又舀了一碗清水,當下心中也犯嘀咕,就是怕葉之嵐承受不住,才用清水稀釋藥力,可看師弟雖然昏睡,但仍然想喝,這是怎麽回事,不管了。既然師弟想喝那就給他。
待到又一碗下肚,昏睡之中的葉之嵐,像是說夢話一樣,說了句“...喝...喝...不下了...”
“都學學你們師弟...以後重傷垂死昏睡過去,我們喂藥的時候,也好及時溝通...”李道長一本正經。
這...這特麽是人能學會的嗎...
第二日傍晚,葉之嵐悠悠轉醒,師兄就睡在另一頭,不過此刻夏江氣色已經好轉,看來已無性命之憂。
葉嵐一醒,驚擾了趴在床邊睡著的雲墨,雲墨慢慢抬起頭,看到師姐眼眸之中還有點紅腫,略帶一絲黑眼圈,葉之嵐心中一暖。
“師弟感覺身體可好?”雲墨說到。
葉之嵐立馬開始審視身體,原本乾枯的真元,此刻如江水一般洶湧,剛剛踏入築基的葉之嵐,感覺修為好像漲到了築基中期。聯想到昨日夢見的藍衣少女,便明白怎麽回事了,當下欣喜回答道“我好的很咧,師姐不必擔心!”
雲墨舒了口氣“師弟沒事就好,這幾日就別亂動了,安心靜養。”言罷又有些眼眶濕潤“師姐...不該一時嘴饞...去讓你們買酒的...”
“哎呀!說起釀酒,師姐恐怕不知,師弟我也略懂一二,威士忌,白蘭地,伏特加,師姐肯定沒喝過吧,改天師弟也給你露一手。”葉之嵐實在不忍讓雲墨內疚,立馬轉移話題。
雲墨揉了揉眼有些好奇“真的嗎?我從未聽過,好喝嗎?”
“好喝的緊咧。”葉嵐笑了笑。
兩人閑聊了一會,雲墨緩緩問道“師弟,你跟師姐說,是被誰傷成這個樣子,你當時拚的真元枯竭,夏江更狠,顯然是與人搏命,看手上的傷勢連《風舞劍》都用出來了,之前還一直嘲笑他學不會。”
果然是《風舞劍》嗎,你讓築基去學至少金丹後期的功法也真是...葉之嵐把當日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雲墨。
聽到最後夏江以命搏命,雲墨有些動容著急問道“那人死了嗎?”
“死了,被師兄一劍誅殺。”隨後葉之嵐看了看對面,師兄現在跟個木乃伊一樣,渾身纏滿繃帶,笑了笑“好在,現在我跟師兄都無大礙,看師兄現在氣色也很好,過兩日肯定就沒事了,師姐不必介懷。”
雲墨抓了抓頭髮有些微怒“那人死的也太便宜了,當日你們若是先回落雲山,師姐有一百種方式讓他死,一百種!”
葉之嵐滿臉黑線...原來...你介意的...是這個嗎...
葉之嵐思索一會, 開口問道“師姐,師兄為何...”
雲墨擺了擺手,緩緩說道。
在那人離開之後,很多很多年之前,落雲山只有我和師傅,你三師姐,四師兄,五師兄,都是後話了,當時遊歷,我記得,路過一村子,當時村裡已無活人,有一少年,赤著腳,衣衫襤褸,背後還背著一個女童,當時女童已無呼吸,那少年正赤手挖塚,髒兮兮的臉上,淚痕清晰可見,見到我和師傅,少年從女童懷裡慢慢掏出發硬的黑餅,掰了一半,遞給師傅,並無言語。他隻敢掰一半,那一半是命!
“這個人就是二師兄嗎...”葉之嵐慢慢說道。
所以,夏江才忍不了,當晚就要讓那人死,應該是想起了過去的自己,抑或是看到那個少女,想起了當時沒有保護好的妹妹。
所以...明明早就站不起來,也心中無懼,毅然決然的向那道人走去...強吊著一口氣,以命換命,也要讓那人死嗎。葉之嵐又想起那天晚上,師兄說的,殺人者,償命。
葉之嵐心中有些堵“後來呢,師兄大仇得報了嗎?”
雲墨微微歎氣“沒有,我跟師傅找遍了都沒找到凶手,想來是早就走了吧。”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大師兄那麽刻苦練劍,想來是恨透了那魔教中人吧,所以才會那麽佩服那個葉嵐。
想到這裡葉之嵐有些開心,切切實實的明白了當年東方乾對自己說的那些。有些慶幸,慶幸有自己跟沐雲笙滄溟一戰,不然少了個人佩服自己,甚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