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春色靜好,清風拂面撩動麗人臉龐,葉之嵐隻覺此刻師姐竟有一種隨風而去的感覺。
以那碧水青天為背景,雲墨攜劍緩緩起舞,清顏白衫,青絲墨染,纖細妙曼,蠻腰贏弱,若仙若靈,傾城的眼眸似在追憶,更顯得楚楚動人。腳下足不沾塵,輕若遊雲。手中長劍如同被賦予了生命,或刺,或挑,靈動飄逸。時而卻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勢,仿佛雲墨持此劍,仙魔皆避。不知舞劍的女子想起什麽,櫻唇微帶笑意,眼眸明淨清澈,燦若繁星,仿佛有那靈韻自眸中溢出。
衣如雪,人如玉,雲墨挽花收劍,看著有些入神一時間呆呆的小師弟,對著鏽劍輕歎道“以後你就跟著他吧。”
待到雲墨把劍遞給葉之嵐,葉之嵐才緩過神來。方才一舞仿佛還回蕩在眼前這水天之間。
接過長劍葉之嵐猶豫片刻,自嘲一笑,對雲墨說道“定不負師姐。”
雲墨突然臉頰微紅,眼神閃躲,葉之嵐愣了下,才知道師姐會錯意了...連忙解釋“定不負師姐曾劍之恩。”
正是:
佳人舞劍弄薔薇
神兵百載藏山水
往昔故人塋仍綠
寒刃幾度吹紅塵
夜晚,葉之嵐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腦海裡滿是師姐舞劍時追憶的神色,索性起身細細觀察此劍。葉之嵐曾問過此劍可有名字,雲墨說以前有,現在沒了,讓他自己取個。
長劍如墨,入手頗沉,怎麽灌輸真元催動都毫無用處,與凡鐵無異。但此劍依舊削鐵如泥,滿身的鏽跡遮不住鋒利的霜刃,葉之嵐細細擦拭,劍身兩側末尾隱約可見一行小字,部分被鏽跡遮蓋看不清真容,只能勉強認出...之道兮,無我無惡,劍出.......另一面,刃之戮兮,與子與彼...六合.......不知訴說著哪一段傳奇。
葉之嵐不是沒有想過將鏽跡全部打磨,奈何尋常磨石根本擦拭不掉。不知天劍宗的藏劍石能否磨去。
看著古樸的鏽劍,葉之嵐笑著說道“以前你肯定很厲害吧,放心,我以前也挺厲害的,我們應該會很合得來。你這麽黑,鏽跡斑斑的,長得不如我家如月,就叫你繡月好了。”鏽跡斑斑的長劍此刻劍身竟然微微震動,啪一下劍身竟然狠狠對著葉之嵐的腦袋敲了一下,再看葉之嵐頭頂一個鼓包微微隆起。
葉之嵐大驚,方才那一下若是劍刃對向自己,後果不堪設想,再看剛剛取好名字的繡月劍。此刻安安靜靜得躺在地上,仿佛剛才一切都是幻覺,葉之嵐伸手摸摸頭頂鼓包有些氣憤“脾氣不小,以後好好收拾你!”誰知,聞言地上長劍竟然又在微微震動,葉之嵐見狀欲哭無淚,馬上雙手合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大哥我錯了...”
葉之嵐再不敢挑釁,鑽進被窩,側著頭一直盯著鏽劍,生怕自己睡著這劍給自己來這麽一下,再不敢得罪此劍了...不然每天晚上入睡都要防備著自己的佩劍,這誰頂得住啊。
不知不覺葉之嵐緩緩入睡,又做了一夢,夢裡葉之嵐像是魘住,一動不能動,周圍一片漆黑,隱隱之中聽見有兩女子爭吵。
其中一人一身黑裙,與黑暗融為一體,漏出來的肌膚晶瑩如玉。對著一位藍衣女子說道“我哪裡沒你好看。”
那藍衣女子譏笑很沒風度“哈哈哈繡月,鏽月,哈哈哈哈,姐姐真是好名字啊。”
黑衣微怒笑道“明日就把他舌頭割下。”
葉之嵐一陣哆嗦,
感覺周圍有些冷了。 “你敢!”藍衣女子也有些氣了。
接著二位又爭吵了一陣,聲音逐漸模糊。
第二日葉之嵐醒來,腦袋發暈,夢境二人吵的他心神不寧,打了個噴嚏,看來是略感風寒,有些奇怪,按理說築基期已經脫離肉體凡胎,沒那麽容易生病才對。看了眼繡月劍,想起昨日夢境一陣頭大。
神兵有靈,可如此通靈者寥寥,那衍天劍都未必能夠如此,黑月必然大有來頭。雲墨師姐不願多說,也不便多問。
起床去湖邊洗了把臉,然後拿著繡月在湖邊練劍。李道長看到之後有些驚訝,嘖嘖稱奇,此劍竟然傳給了葉之嵐,雲墨看到葉之嵐頭上的大包,有點奇怪。
葉之嵐隻得把昨天的事情講述出來。聞言雲墨只是一笑,表示不用在意,不過,繡月這名字也太差了。葉之嵐訕訕,自己取名有這麽差嗎?
時光如梭,山上日子清淨平和,一轉眼,三年已逝,葉之嵐修為提升緩慢,好在如今心態已經放寬。
三年時光,少年如今越發挺拔,臉上那份稚嫩退去,如今秀氣的臉龐帶著一份堅毅,眉宇之間透出一股英氣。
這日午時,一男兩女帶著大小包裹,來到了落雲山。
男子衣衫華貴,舉止談吐溫潤如玉,二位女子不看便罷,一看便奪人心魄。
這時葉之嵐看到三人就已思緒萬千,其中一位女子,亭亭玉立,黛眉笑彎,一時間竟有些不好意思,緩緩走近,繞著葉之嵐,靈動的眼眸細細打量,女子笑意更甚,又帶有一絲羞怯,接著慢慢抱住葉之嵐,聲如鶯啼“一別三年,近來可好。”
葉之嵐任由對方抱住此刻也笑了“真是許久不見了。”來人正是葉尋,沐青橙,李如玉。
此刻被李如玉抱著的葉之嵐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但又不忍推開。
一旁的葉尋和沐青橙仿佛幼年時期那樣,站在一旁偷笑。
這時古樹後面露出三個腦袋,再旁偷偷觀察。
“我賭一壺師姐的青梅酒, 這女子定是小師弟的青梅竹馬。沒準還有婚約。”夏江說道。
“我跟了,我賭此女必然不是,有這麽好看的青梅竹馬,誰還會來修道啊!在家好好談戀愛不香嗎!”何泮水如此說。
“...你們兩個別看我...要賭你們賭,我又不會去偷師姐的酒...”蘇長樂想起前幾日寄來的書信,一時有些傷感。
雲墨就坐在古樹乾上,聽到這邊談論“我說你們膽子越來越肥了,當著我面都敢打我酒窖的主意。”說罷意識到自己坐在樹上,旁邊還放著一碗酒有些不雅,此時還有外人,頗為尷尬...連忙揣起酒碗藏在身後,跟眾人一起躲在樹下。
葉之嵐看到此時古樹後一個挨著一個的腦袋,好奇得打量著這邊,一陣頭大。連忙把三人叫來,走了過去。看到葉之嵐攜那三人走來,眾人連忙咳嗽,紛紛從樹後出來。假裝四處看風景...
葉之嵐率先開口“這位葉尋,是我兄長。”眾人打量一陣,果真與葉之嵐有些相似。
“這位是我的姐姐,沐青橙。”如今沐青橙已經長成,身段婀娜,容顏果真是傾國傾城,雲墨都不禁感歎,此女容貌當真好看。夏江看到此女一時間竟有些魂不守舍。
“這位是我...”葉之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介紹,心中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他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的。”李如玉看出葉之嵐此刻的尷尬率先開口。
聞言夏江對著何泮水挑了挑眉。被眾人打量一會,李如玉頓時有些羞怯,微微側頭,微紅的臉頰,甚是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