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紙張,工整的字跡。
之前的遭遇在腦海中重現,回想起當初刀尖舔血的任務,陸禦不禁暗暗握緊了拳頭。
下一個殺的人是誰?
陸禦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就是36街的眼中釘,肉中刺。
甚至這次案子,很可能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而且X在某種程度上,一直在以一種方式讓自己和36街周旋,就仿佛36街也是什麽重要的線索一樣。
平靜的湖水下暗潮洶湧,陸禦心底很清楚,這個神秘的組織必須盡快解決。
收回思緒,他伸出手指了指監控畫面,屏幕上正是朱攬月失蹤前最後的錄像:“周隊,你有沒有發現,朱攬月進入小巷之前好像是在和誰打招呼?”
周隊的視線停留在女孩有些模糊的臉上。
“確實是,單看監控的話,初步判斷她是自願進入巷子內的,並不是受人脅迫,難就難在小巷內的監控有很多死角,而凶手顯然是很熟悉監控的布局。”
“死者的社會關系簡單,我們先從學校著手調查,得知死者性格開朗,成績優異,平日裡也沒得罪什麽人,何況她年紀尚小。”
陸禦點頭:“死者身上被塗了指甲油,衣物被劃爛,腿部脖頸處都有煙頭灼燒的痕跡,還有一些捆綁留下的傷害,看樣子,殺人者似乎是有戀童癖。”
“也就是說,犯罪者很可能是成年男性,有可能是因為其父母產生的報復行為,或者是隨機犯案。”
陸禦皺眉,等待著周隊的答覆。
周隊喝了口枸杞茶,臉上表情很嚴肅。
“我們對她父母的社會關系進行過調查,基本可以排除報復行為,這次的案件,更傾向於隨機作案。”
“再加上千紙鶴的存在,我倒是覺得,這次案件主要的目的是恐嚇和炫耀,當然,凶手是戀童癖佔極大的可能性。”
“部分罪犯有向警方挑釁的行為,這類人往往具有反社會人格,對殺人缺乏愧疚感,也沒有特別的目標,就是單純的以此為樂。”
周隊調出了鴻運工地附近的監控,繼續說道。
“目前有一條線索很關鍵,鴻運工地附近都是圍欄和土堆,想要拋屍必須是人親自進入工地內部,工地內設有監控,我們拍到了這個……”
鼠標點擊播放鍵,屏幕上出現了當時的監控畫面。
拋屍是在傍晚,燈光昏暗,陰雨連綿。
一個身穿寬大雨衣面戴口罩,身材瘦小的人抱著一個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
他低著頭,帽簷下遮,口罩緊貼嘴部,即使有監控也完全分辨不出凶手的相貌,只能看到他從攝像頭前不緊不慢地走過,最終爬入了管道內部。
監控拍攝到的內容有限,除了凶手的身高體型和雨衣外,幾乎沒有任何線索。
至於腳印,當晚大雨傾盆,泥地裡的腳印並沒有完整的保留下來。
視頻結束,周隊將畫面停留在凶手的全身照上。
“凶手並不高,體型瘦弱,雨衣的帽簷和衣擺處有波浪形狀的花紋,我們根據雨衣的款式和凶手的特征進行調查,目前已經鎖定了銷售該雨衣的五家店面。”
“在長風小區的店面嫌疑最大,該店距離拋屍地點和死者學校都不遠,所以這個小區很可能就是突破點。”
“警隊已經封鎖了小區的出入口,等任隊來了,你們三個就前往長風小區附近調查。”
陸禦消化著目前的線索,疑惑道:“周隊,我覺得有一點很奇怪,罪犯能在拐走死者時冷靜避開所有監控,為什麽拋屍這麽明目張膽,反而像是特意留給我們信息一樣。”
“你說的這個方向確實值得深思,不過目前的線索實在有限,無論是不是凶手故意的,我們都必須采取行動。”
周隊雙眼注視著前方,脊背直挺,眼神堅定。
“就算是罪犯的陷阱,我們也義不容辭。”
看著周隊的眼神,陸禦想到了新聞裡的緝毒警察和為因公殉職的警員,心底不免敬佩萬分。
周隊手上依舊不閑著,他接著調出了南薑八中保安的資料。
看完目前的資料,陸禦大概明白了前因後果。
按照保安的口供,保安是借用社交軟件將產品推送給了吳落甜。
而保安並不是主動做這件事的,他也是受人之托,拿錢辦事,說將產品推送給吳落甜後,憑借帳單可以獲得一筆錢。
至於是誰慫恿的保安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保安的意思,是對方主動添加了自己的微信,也就是說,存在一種可能性。
對方本身就知道保安的電話號碼,並憑借電話找到了保安。
除此之外,便是隨機搜索,恰巧加的是他。
“周隊,我懷疑那個人認識保安,因為這一連串的事情和我有特殊的聯系,我曾經就在南薑八中帶過課,很可能,那個幕後黑手也認識我。”
周隊點頭:“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目前正在調查學校內的師生,希望能找到線索。”
“要喝杯茶嗎?”
“不用了謝謝,感謝周隊告訴我案件的細節。”陸禦推了推鏡框,斯文笑了笑。
等了沒多久,桌前的電話鈴聲響起。
周隊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喂,南薑東郊警局,有什麽事嗎?”
電話對面說了幾句話後,周隊的表情明顯起了變化。
“什麽,有線索了?”
“好的,好的明白了,我立刻讓他過來。”
電話掛斷,周隊看向陸禦:“有線索了,現在立刻前往東郊長風小區,任隊和他的徒弟正在等你。”
“具體的內容到了再說。”
“明白,我這就去。 ”陸禦沒有墨跡,出了警局便四處觀望,最終攔下一輛出租車前往小區。
車輛行駛了十五分鍾有余,停靠在長風小區外圍。
下車後陸禦就看到了徘徊在門口的民警。
向民警出示周隊給的證件,對方明白身份後直接領著陸禦走到了一棟老樓外。
老樓牆皮發黑乾裂,一樓的鐵門外纏繞著黃色的警戒線,警戒線內站著一胖一瘦兩個人。
民警和偏瘦的男人說了幾句什麽,男人轉身,看了一眼陸禦:“你就是陸禦?”
任龍問了句,他穿著黑色大衣,寬大的衣衫套在他乾瘦的身上,就像是披著松松垮垮的麻袋。
恍惚間,陸禦居然想到了監控內身穿寬大雨衣的嫌疑人。
嫌疑人也是這樣乾瘦的體型,只不過,任龍明顯比監控內的嫌犯更高。
他從警戒線內走出,對著陸禦說起話來。
“進入大樓內調查時,你盡量跟在我和毛立紅身後,辦案除靈畢竟不是兒戲,你的專業知識欠缺,到達現場後不要亂動亂跑,明白嗎?”
任龍指了指身後的又高又壯的女人,語氣不冷不熱。
“我就是毛立紅,國內錦標賽的散打冠軍。”女人走到陸禦面前,伸出滿是肌肉的手臂和寬大的手掌。
陸禦愣了愣,轉瞬恢復笑容,握上了毛立紅的手:“你好,我是陸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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