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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與劍》第10章 相見歡(上)
  年關將至,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都開始張燈結彩,各個商鋪前的顧客也漸漸多了起來,到處都是一番熱鬧的景象。

  清晨,寬闊的朱雀大街上,一行人走在溫暖的陽光之下。

  一個豆蔻少女,牽著一個妙齡女子的手,走在這行人的最前面。

  少女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錦裘,渾身上下都顯露著隻屬於這個年齡的青春活力。少女一邊走著,一邊大笑著和旁邊的女子說著些什麽,身旁那女子則不時搖頭,顯得有些無奈。少女的容顏極美,一頭青絲用發帶簡單束起,馬尾隨著少女的動作一跳一跳,煞是好看。

  那女子則約莫二十歲上下,一身雪白裘衣,裘衣上用銀絲勾勒著一朵朵牡丹,淡雅中顯露著尊貴。一身厚厚的冬衣也沒能掩蓋女子高挑妖嬈的身材,一頭青絲盤起,梳著時下最流行的發髻,插著華美首飾。

  女子清麗絕美的臉上流露著溫和的笑容,只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卻好像沒有焦點似的一直看著前方,原來這漂亮女子竟是個目盲之人。

  跟在兩個女子身後的則是一位身穿黑色華服的年輕男子,那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面容冰冷,只是偶爾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身上的時候,臉上會露出淡淡笑容。男子的腰間佩有一柄橫刀,黑色的刀鞘上用金線刻著雲朵形狀的花紋。

  一行人走著走著,走到了一條小巷裡。

  少女輕輕嗅了嗅四周,道:“盈姐姐,好香的味道啊。”

  女子淡淡回應道:“這應該是草藥的香味。”

  少女牽著女子的手,走到一家藥鋪面前。

  “若惜堂,果然是一家藥鋪唉。這藥鋪的名字好奇怪啊,不過這三個字寫的好漂亮。”少女身在書香世家,家裡從小就要求學習琴棋書畫,自然能分辨出書法的好壞。

  少女又道:“盈姐姐,走到藥鋪門口,這味道更濃了呢,我們進店裡看看吧。”

  還沒有等女子開口,少女便拉著她走進了藥鋪裡面。男子緊緊跟在她們身後,也走了進去。

  “兩位小姐,有什麽需要的麽?”李老看到店裡走進來兩個女子,起身迎了上去。

  少女問道:“老人家,我們聞到藥鋪裡面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那是什麽草藥啊?”

  李老答道:“回稟這位小姐,不是草藥,是‘駐顏丹’和‘明目丹’散發的味道。”

  少女一臉好奇之色,道:“‘駐顏丹’,‘明目丹’,這些都是什麽丹藥啊?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老人家,能拿來看看麽?”

  李老點了點頭,轉身走到藥櫃旁邊,不一會兒手中拿著兩個木盒走了回來。

  “這兩種丹藥其他地方是沒有的,是由本藥鋪自己煉製的。”說著話的同時將兩個木盒遞到了少女的手中。

  “這‘駐顏丹’真的能夠讓人容顏永駐,永葆青春?”少女打開其中的一個木盒,看到一顆翠綠色的藥丸。

  李老苦笑道:“倒沒有那麽神奇,不過確實可以使女子的皮膚變得緊致白皙,金陵城的貴婦小姐們都搶著購買呢。”

  這時候,少女旁邊的女子開口說道:“敏敏,你把另一個盒子遞給我。”

  女子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木盒,打開之後,裡面是一顆鵪鶉蛋大小的暗紅色藥丸。女子把藥丸拿出來,放到鼻尖嗅了嗅,立刻面露驚喜之色。

  女子興奮道:“這藥丸裡面居然有‘幽紅蒼術’的成分!”話語裡竟有些顫抖。

  原來女子十五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雖然最後僥幸從這場大病裡生還,一雙眼睛卻不幸失明了。女子的家人遍訪名醫都沒有人能夠醫治,後來從一名來自南疆老者的口中,得知了“幽紅蒼術”這種藥材可以使目盲之人重獲光明,只是這種藥材隻生長在南疆的藥王谷,而那藥王谷是苗人的地盤,苗人本身就和離夏王朝有著世仇,更何況藥王谷處還在一片毒瘴之中,除了藥王谷的人,根本沒有外人能夠進入。女子的家人也是通過各種努力才獲得了一株“幽紅蒼術”,但僅僅靠這一株藥材的藥量根本無法治好女子的眼睛。

  另外那兩人聽到女子說的話之後,都顯得十分激動。那男子更是一步跨到李老面前,抓住他的手,道:“快說,這‘幽紅蒼術’,你從哪裡得來的?”

  “啊,啊……我不知道什麽‘幽紅蒼術啊’,這藥丸是我家公子煉製的。快……快放手,我的手要被你抓斷了。”

  男子聽到老者的話之後,松開了手,說道:“帶我們去見你家公子。”

  李老甩了甩手腕,面露難色,道:“公子他從來都不見客的。”

  那女子此時微微躬身,面露懇求之色,道:“抱歉了老人家,剛才是我們唐突了,但我們真的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去見你家公子,事後必有重謝。”

  少女臉上也是和女子同樣的表情,道:“老人家,只要能見到你家公子,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李老看到面前兩個女子眼神中的懇求之色,微微歎了口氣,道:“好吧,不過公子見不見你們我就不知道了,我隻負責把你們帶到公子的住處。”又朝著旁邊的小姑娘說道:“小櫻,看著點藥鋪,我一會兒就回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老者和那三個人到了桃花溪畔的碼頭,下了船。

  “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沿著這條小路一直走到盡頭,你們會看到一座小樓,公子平時就住在那裡。不過公子見不見你們,我就不知道了。”說完話老者擺了擺手,坐船回去了。

  三個人走在幽靜的小路上,面前是一大片的竹林。

  少女眼中盡是綠色,道:“盈姐姐,這地方好漂亮啊,看來那什麽公子還挺會享受的。”

  女子淡淡說道:“能拿‘幽紅蒼術’這等藥材煉丹的人,自然不會是一般人。”

  少女嘀咕著:“就是不知道那個什麽公子長得怎麽樣……”

  女子聽見少女的話,笑了笑,敏敏果然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三人沿著小路走著走著,卻發現那小路好像沒有盡頭似的,這時候那黑衣男子突然開口說道:“不好了,我們可能被某種陣法困住了。”

  兩名女子都是一驚。

  那男子叫徐繼,是當今離夏王朝徐國公的長孫。徐國公麾下的神武軍,被公認為是離夏王朝四大軍團中武力最強的一支。而徐繼作為徐國公的長孫,從小被徐家寄以厚望, 在皇宮中和皇子公主們一起學習。

  年長的女子叫李持盈,是當今離夏王朝的長公主,從小就聰明伶俐,甚至有大臣開玩笑說如果她是男兒身,太子之位就非她莫屬了。

  而那少女名叫安敏,是當今文淵閣大學士的獨女。

  徐繼從小就和李持盈一起學習,他一直都很喜歡這個聰明伶俐的女子。成年後徐繼跟隨父親在北境鍛煉,這次回京複命的時候聽說李持盈要去江南遊玩,便自請聖命要跟隨在李持盈身邊,保護李持盈。

  少女擔憂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徐繼無奈道:“這陣法如果我們無法破解的話,只能在這裡等著布置陣法之人,胡亂去闖只會更加危險。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能遇到一位精通陣法的陣師。”

  “盈姐姐,你說這個陣法有沒有可能是那個什麽公子布下的?”

  女子沒有說話,低著頭在想著什麽。今天實在是太奇怪了,先是在金陵城的一家小藥鋪裡面發現了‘幽紅蒼術’的線索,接著又在這片竹林裡面見到了一般只有軍隊在作戰時才會使用到的陣法。

  徐繼聽到少女的話,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陣師的傳承極為嚴格,現在的陣師基本上都在王朝軍隊中效力,江湖上的陣師都是存在於一些不出世的宗門內。”

  三個人一直站在竹林裡面等了小半個時辰。

  少女狠狠踹了一腳身旁的竹子,氣鼓鼓地說道:“別讓我遇到那什麽公子,本姑娘在這破竹林裡面被困了這麽長時間,碰到他絕對狠狠地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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