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號,原本晴了半個月的天氣又陰了。
早上起來,就一直在刮風,辭的人心煩躁。
興邦農產品批發市場的招標在景興大酒店舉行,陳耀東全程參加了招標的過程,沒有找招標公司,工程部自己組織的,薑有信帶著技術員和預算員旁聽,沒參與投標。
招標結束,沒有當場公布招標結果。
晚上,陳耀東組織開了一個專題會,專門研究中標單位。
感覺有問題的,直接踢掉,從投標單位中按照順序取第二家。
這種作法等於犯規。
可陳耀東不管,錢都是他投的,誰管那些條條框框。
有些明顯就是皮包公司,自己從來不乾工程,都是接了活再轉包,陳耀東怎麽能容忍這種皮包公司來吸他的血,豆腐渣工程越來越多跟這些剝皮的皮包公司有直接的關系。
層層剝皮,到最後除了偷工減料還能怎麽辦?
陳耀東認識的幾個工程老板接的活,最多的甚至要被剝三四層皮。
最後被逼的沒辦法,只能把標號水泥改成散裝水泥,或者減鋼材什麽的。
虧的可都是投資方。
隔天繼續開會。
工程部把中標單位叫到會議室,當眾宣布中標結果。
還有一半是沒參與投標直接拿到工程的,薑有信也在其中。
公布完結果後,陳耀東接過話頭講了幾句:“我說幾句,今天接到工程的不管是投標進來的還是公司邀標拿到工程的,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可以允許部分轉包,但是份額不能超過30%,至少70%的工程你們要自己乾,乾不了的現在說出來,咱們好聚好散,以後有機會再合作,如果開工後讓我發現你們就是吃個過水面,從哪來的你給我回哪去,不管誰來也是直接清場,我這是私人投資的項目,不是政府的工程,所以不要想著在我這吃過水面。”
“還有質量,我就說一次,不要偷工減料、以次充好,工程款我可以按照合同約定按時撥付,不拖你們,但是質量必須要達標,想在材料上找利潤的現在可以走人,不要讓我半道趕人。”
“我知道你們乾工程的都要墊資,所以在款項上沒有為難你們,只要材料進場就可以按進度撥款,讓你們少背點貸款和高利貸的利息,但前提是,得把活給我乾漂亮。”
“特別是你們這些拖關系拿到工程的,我可以給你們請拖的人的面子,但你們不要拿別人的面子當資本,沒有技術人員的現在抓緊找,沒有隊伍的完了抓緊招兵買馬,自己用心把工程乾好,不要摟草打兔子,不然我把你們的關系請到工地上看看你們乾的活。”
沒人說話,都是老油條,一個個穩如老僧。
只要拿到工程,被甲方指著鼻子罵上幾句算什麽。
別說是大老板,就是被項目經理指著鼻子罵也是常有的事。
陳耀東講完就走了。
工程部接著開項目推進會,安排進度。
五號要搞剪彩儀式,所有施工單位都要進場配合。
只有兩天準備時間,時間緊、任務重,關鍵時刻就要看各方的組織能力。
現場怎麽布置,施工單位之間如何分配任務,都要工程部去協調。
陳老板不可能關心這些瑣事。
中午。
薑有信回到酒店套房後,琢磨了一陣,給二哥打了個電話。
“招標完了?”
“完了。”
薑有信道:“我沒參加,小陳給我分了一個標段,剛開過工程碰頭會,五號要搞個剪彩儀式,市裡大領導要親自給剪彩,時間有點緊,我都來不及準備。”
薑爸沉默了下,才道:“把活給人乾好,別讓苗苗難做人。”
薑有信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薑爸又道:“這種事你以後自己想辦法,也別再讓苗苗給你問了。”
薑有信道:“我知道,就這一次,以後再不讓苗苗摻和這事。”
薑爸嗯了一聲,問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琢磨了下,就給女兒打了個電話。
“爸!”
“苗苗,忙啥呢?”
“正吃飯呢!”
“小陳在嗎?”
“不在,這幾天事多,中午沒回來。”
薑爸就道:“你小叔的事你以後不要摻合了,我剛也給他說了。”
薑苗苗道:“我知道,以後再不管他的事情。”
薑爸松了口氣,道:“你明白就好。”
薑苗苗道:“爸,我又不傻,這種事消耗的可是我的感情,一次就夠了,我也不想再有第二次啊,這不是小叔打電話讓我給問問,實在不好拒絕,我才問了下,耀東說沒事。”
薑爸說道:“傻丫頭,利益悠關的事情,怎麽可能沒事,世上最難處理的就是利益和感情的事情,爸到寧願小陳普通一點,免得把你也牽扯進利益漩渦中。”
薑苗苗道:“小叔總不會害我吧?”
薑爸說道:“你小叔是不會害你,但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簡單的一和二,我就打個最簡單的比方,萬一你小叔工程乾賠,想找甲方商談追加預算,小陳會怎麽看?”
薑苗苗道:“他自己要接活,賠了認了不就完了?”
薑教授道:“哪有那麽簡單,換了你你會認虧嗎?”
薑苗苗想了想,瞬間說不出話來。
薑教授道:“所以啊,以後你小叔的事你別再跟小陳說,讓他自己想辦法。”
薑苗苗悶悶不樂道:“爸我知道。”
薑教授嗯了聲,聊了幾句就掛了。
而另一邊,薑有信同樣在打電話。
一是招集人馬,調運設備。
順便把家裡的車給開過來。
二是安排隨行的技術員和預算員明天去找房子,得在景安弄個落腳的地方。
不可能天天住酒店。
畢竟不是親爹,侄女也沒結婚,自己是過來乾工程掙錢的,不是來探親的,不可能住到陳耀東家裡去,闖社會不容易,憑本事混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薑有信心裡很清楚,不是自己面子大。
而是侄女的面子大。
不是侄女,陳老板哪認識他是誰。
但侄女的面子用一次就夠了。
人還是要靠自己的。
打了一圈電話,琢磨了一陣,又開始到處聯系在河西奮鬥的冀北同道,大多數工程器械和材料之類的還是要從河西就地取材,不然從冀北運過來成本太高了。
隔天,薑苗苗早起飛魔都。
陳耀東把她送到機場大廳,眾目睽睽之下擁別。
晚上,薑苗苗請幾個關系比較好的前同事吃飯。
全是女的,沒有一個男的。
飯桌上聊了會,空姐A道:“苗苗這是一門心思要在景安扎根了啊!”
薑苗苗道:“對呀,都見過家長了。”
空姐B問:“你不上班了嗎?”
薑苗苗道:“暫時先不上了,他能養我,幹嘛要上班啊!”
空姐C問:“陳耀東創業成功了嗎?”
薑苗苗道:“還沒有呢,不過他沒讓我出去上班,我就待著唄!”
空姐B道:“都什麽年代了,還是經濟獨立一點的好。”
薑苗苗笑而不語,聰明的女人才不會跟男人說什麽女權和經濟獨立。
那是傻缺。
空姐A問:“家長都見過了,你們這是有結婚的打算了吧?”
薑苗苗道:“對呀,他說年底結婚。”
空姐C道:“太快了吧,好像你今年才22?”
薑苗苗道:“是有點快,不過他說要結婚,我總不能說不結吧?”
空姐B問:“你爸媽準備要多少彩禮?”
薑苗苗道:“要什麽彩禮啊,我爸媽都準備把我倒貼。”
空姐C驚訝道:“真的假的,一分都不要說不過去吧?”
薑苗苗道:“怎麽說不過去,現在都什麽年代了,結婚又不是精準扶貧,現在因為彩禮鬧的風波還少了嗎?很多時候,你衝著什麽去,你得到的就是什麽,衝著利益去的,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把生活過的像生意一樣,那結婚還有什麽意思。要是衝著感情去的,或許一時經濟沒有那麽好,但是我覺的幸福就是找一個溫暖的人過一輩子。”
幾個空姐無話可說。
理想是挺美好。
可現實往往很骨感。
生活是需要經濟基礎的。
理想也是需要物質來支撐的。
沒有經濟基礎,什麽理想都是空的。
不過大家還是紛紛送上祝福。
景安。
晚上,陳耀東召集發小吃飯。
一直在忙,好久沒有聚過了,感覺都生疏了。
好在幾杯酒下肚後,牛B就吹開了。
袁秋也在,目前在水榭花都店上班,算是候補店長。
只等再開新店,就去幹店長。
吹了一陣牛B,陳耀東就問高立明:“你去年掙了多少錢?”
高立明尷尬了:“能不能不問這個?”
陳耀東道:“草,又沒別人,就我們幾個,還不能問了?”
高立明唉聲歎氣的:“就掙了兩萬。”
袁秋揭底:“哪有兩萬,拿回家的一萬都不到。”
高立明氣的瞪她道:“我自己不花了啊!”
袁秋懟了回去:“你兒子不吃奶粉的啊?”
高立明沒底氣回懟,感覺男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陳耀東笑眯眯,看著兩口子懟,問高立明:“掙了兩萬,拿回家的不到一萬,是不是在外面養小的了,袁秋好好調查過沒?”
“我草!”
高立明氣的要吐血:“你別沒事找事。”
周志虎也火上澆油:“啥叫沒事找事,養就養了,是爺們就別不承認。”
高立明急眼了:“周老虎你給我閉嘴。”
袁秋笑眯眯的,也不說話,就看著男人們扯。
扯了一陣,又扯到了孩子身上。
高立明得意了,問陳耀東:“你打算啥時候結婚呢,頭胎先生個閨女,跟我兒子正好是親梅竹馬,以後讓我兒子追你閨女,咱倆做親家得了。”
滾蛋!
陳耀東嘴上笑呵呵,心裡MMP。
想屁吃呢!
轉頭問崔正平:“還考不考了?”
崔正平道:“再考一次,實在考不上明年考西疆的,聽說那邊的好考。”
陳耀東道:“我草,跑那麽遠幹嘛?就你一個兒子,將來你爹媽老了誰養活?考不上公家飯碗人還不活了?就不能放下架子在景安乾點別的?”
崔正平挺迷茫:“在景安還能幹啥?”
陳耀東道:“讓你跟著王雪梅學習,你學到什麽了?”
崔正平發著牢騷道:“除了天天到處跑,還能學到什麽?”
“你無藥可救了。”
陳耀東也只能搖頭歎息:“你這種人就不該上大學,應該早早打工掙錢才是正經,上個大學把腦子都給上壞了。特麽的老子剛畢業那會,還在我二哥店裡賣罩罩呢,隊裡多少人笑話我?可我在乎了嗎?現在這社會,大學生要的不是一張文聘,而是要放下身段和架子去踏踏實實做事,你以為你上了個大學就牛B了啊?王雪梅雖然只是個初中生,可你看看人家那股勁頭,什麽不會就學什麽,抓住一切機會學習提升,難道人家身上就沒有值得你學習的地方?你一天混的稀裡糊塗的,有沒有認真觀察過身邊的人和事?”
崔正平唉聲歎氣道:“我覺得私企不適合我。”
“算了,你這貨真沒救了。”
陳耀東搖搖頭,哀默大於心死。
作為發小,他到是想拉這哥們一把。
可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把一塊爛泥糊上牆。
自己不知上進,別人能有什麽辦法?
一門心思就想吃公家飯,這副心態也只能進個公家單位去混日子了。
五號上午,陳耀東早早起來去了一趟工地。
工地上擺了不少的工程機械,擺放的整整齊齊的。
一邊還搭了個台子,拉了一道橫幅,上面一行字:興邦農產品批發市場開工剪彩儀式。
台子兩邊彩旗飄飄,氣球滿天飛,將一條條橫幅扯起,另一頭固定在地上。
都是同行發的賀電,幫忙壯聲勢。
現場人聲鼎沸,工程部和施工單位的人忙的熱火朝天。
搞的煞有介事,一本正經。
陳耀東不喜歡這些需頭巴腦華而不實的東西,但有時候卻不得不搞。
在旁邊看了幾分鍾,聽著跑過來的祝建德匯報了幾句,就上車走了。
去了市裡。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現場準備就緒。
一支車隊浩浩蕩蕩開過來,目測不下三十輛車。
工地旁有人拿著小旗子在引路,把車隊引到旁邊專門劈出來的工地上停下。
陳耀東沒親自開車,下車後就過去陪著一乾從車裡出來的領導,徑直上了台子。
台子下面,十多家施工單位的工人穿著統一工裝,戴著顏色各異的安全帽,整整齊的排成好幾列,看著挺壯觀,工作人員跑前跑後忙,有拉紅布的,有遞剪刀的。
台子對面,各種長槍短炮架了一堆。
脖子上掛著相機的記者們跑來跑去。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
工作人員將一個話筒遞到了陳老板手裡,陳老板又遞給大老板。
台子上站了一堆人,至少有十幾個。
陳老板陪著大老板站在最中間,享受了一次C位的待遇。
大老板沒客氣,接過話筒發表了一番重要講話,明確了項目的重要性,申明了市裡對該項目的重視和對農產品批發市場前景的看好,高度讚揚了興邦農業公司立足家鄉謀發展和推動景安農牧產業快速發展的社會責任感,誇的陳耀東臉都有點紅了。
還是修練的不到家。
大老板講完話,陳耀東發表了三分鍾的感謝詞。
背的稿子。
裴老頭親自操刀給寫的。
為了不被笑話,專門花了一天時間,才把稿子背熟。
上學的時候背課文也沒覺的有多難。
現在卻覺的非常難,五六百字的稿子費了好大勁才背熟。
劈裡啪啦鞭炮聲中,領導們走下台。
機器轟鳴聲中,項目正式動工。
其實就是放個響聲。
晚上,陳耀東專門守在家裡看新聞。
七點,景安電視台準點播放當天的新聞。
第一條是市委大老板的,第二條才是剪彩新聞。
結果陳耀東只露了兩秒鍾的臉,連聲音都沒有。
“MMP的,不厚道啊!”
陳耀東臉黑了,電視台的這幫人太不是東西了。
還準備好好看一下自己講話的風采呢!
這晚,不少人看著台上跟大老板站在一邊,並拿著話筒講話的陳老板,心情複雜。
第二天陳爸出門時,隊裡不少人羨慕。
你兒子牛B大發了。
批發市場開工剪彩,省裡的媒體同樣也報道了。
有省領導看到,還專門問了一下。
無他,都是年輕惹的禍。
若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站台上,還不至於讓省領導關注。
但陳老板這個歲數,就不能不讓省領導關注了。
二十來歲就能投資幾個億的項目,實在太惹眼球了。
有省領導還專門過問了一下陳耀東的情況,記住了陳耀東的名字。
次日。
陳耀東去了趟別墅,看了看別墅裝修進度。
聽說初七就動工了,半個多月過去了,一直沒顧上過來看。
院子裡進不去,到處挖的坑坑窪窪的。
陳耀東把車停門口,下車進去。
院子裡的雜草已經清理乾淨了,工人正在到處挖坑,有的地方甚至路都挖斷了,搭了塊木板當路,看著晃晃悠悠的,一個不小心踩翻了絕逼得掉下去。
好在坑不算深,也就一兩米的樣子。
“陳老板來了。”
工頭一溜小跑過來,搓著手給陳耀東遞煙。
十塊錢的雲煙。
陳耀東沒嫌棄,接了一根點上,跟工頭聊了聊,李宏盛到了。
到裡面看了看,負一層外面的入口台階已經全部鋪上了石材,看著挺上檔次,下去之後還有一小塊露天的小院,外面的牆上全部貼的石材,裡面則鋪的地板。
不是木板,而是高檔瓷磚。
轉了一圈,就貼了個瓷磚,再什麽都沒乾。
陳耀東問:“五一前能乾完不?”
李宏盛苦著臉:“陳總這是要我的老命,別墅可不是單元房,那種百十平的單元房趕趕工期一個月半就能搞完,你這別墅是我乾過的裝修工程裡目前最複雜的一套,為了保證質量我都不敢讓工人搶工期,免得留下瑕疵再返工,最快也得到十月份了。”
“扯蛋!”
陳耀東道:“五一我老丈人可能要過來,就算乾不完,也得有個樣子能看才行,別到時人來了卻連門都進不來,多招點人手,這院子早點收拾完,反正五一前不能再留土坑。”
李宏盛苦著臉答應,屋裡的那些細致活沒法趕。
一趕就出問題。
院子裡趕一下還是可以的。
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就算後期的綠化和鋪裝工程有點來不及,但乾完基礎,該回填的回填還是沒有問題的,挖坑打混凝土填坑很快,只要人手足夠乾的就很快。
還奇怪陳老板為啥突然來視察別墅裝修進度呢,原來是老丈人要來。
奶奶個腿。
自己閨女要是能找個這麽有錢的女婿迎接一下自己,想想都挺爽的。
“村上那兩套房子裝的怎麽樣了?”
“地磚已經貼完了,六月之前就能完工。”
“嗯!”
陳耀東再沒問,上車走了。
村上的樓房去年底交工了,年過完都已經開始裝了。
聽說小區裡很熱鬧,陳耀東還沒去看過。
下午,陳耀東總算抽了個時間,去了趟步行街。
本來去年說了元月份要去的,結果一忙就到了三月份。
元月在魔都的時候,還接到不少蘇少婦吐槽的微信。
賣衣服就算了,在魔都賣點玉器撈錢也沒人認識他,可陳老板如今在景安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還在步行街給人賣衣服,不夠被人笑話的。
到了店裡, 有顧客在。
陳耀東沒進去,點了根煙溜了一圈,等顧客走了才過去。
蘇少婦正在門口張望,看到他使勁瞪了一眼,才笑眯眯地道:“哎喲,陳董事長怎麽有空到我這小店來了,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陳耀東牙有些酸了,這個死女人太會炸刺了,聽這陰陽怪氣的哪像是人話,真想抓住就地正法了,沒接她這茬,笑著問:“蘇姐想不想乾點別的?”
蘇少婦捋了捋頭髮,問:“怎麽,有好生意給姐介紹?”
陳耀東道:“好生意暫時沒有,就是問問你想不想轉行乾點別的。”
蘇少婦悠悠道:“姐除了賣賣衣服,還能幹什麽?”
陳耀東道:“這兩年實體經濟一年不如一年,今年步行街上比去年都蕭條許多,我二哥他們的生意比去年也差了一截,我覺得這是一種大趨勢,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上網購物,特別是服裝行業,實體店沒有價格優勢,成本更沒優勢,沒落應該是遲早的事,早點考慮轉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