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穗子已經抽完了。
陳爸找了二十多個人抽了兩天,還算比較輕松。
管個飯就行了,沒有其他的麻煩事。
老二還是沒有回來,陳耀東打電話臭罵了一頓。
很懷疑老二是談了對象不回家,偷偷摸摸不敢給家裡說。
混帳玩意,一年就春節才回來一趟,平時都不知道回來看看爸媽。
爸媽嘴上雖然不說,但陳耀東看的出來陳媽是挺想小兒子的,心裡還有點酸。
在家坐了一陣,羅美的嬸嬸莊寡婦來串門。
羅富民和羅富軍弟兄倆,羅富民老婆沒了找個寡婦,天天鬧的家宅不寧,親兄弟羅富軍把車開翻沒了,留下個老婆莊寡婦沒改嫁,拉扯兩兒子,日子挺難的。
這年頭,男人死了不改嫁的可說少之又少。
在開陽村,莊寡婦算是一個典范。
隊裡人私下議論時,都歎息羅富民老婆走早了,兄弟羅富軍沒了時,羅富民已經找了姚寡婦,不然和兄弟媳婦湊合一下,日子也不至於過成現在這樣。
莊寡婦一般很少串門子,閑的時候都出去打工。
風裡雨裡,只要有活就沒有閑的時候。
過來串門,多半是有事。
果然,坐了沒幾分鍾,莊寡婦就說了來意。
最近沒活幹了,想到陳耀東那裡打幾天工。
這種事情陳建斌不好給兒子做主,就問陳耀東:“還要不要人?”
陳耀東說:“要,不過嬸,我那要的都是能長期乾的,工資一個月1200,算下來一天是四十塊錢,臨時乾的話錢少點,一天只有三十塊錢,不然長期乾的人得給我跑光。”
莊寡婦黑瘦的臉上露出了點笑容:“三十塊錢也行。”
陳耀東道:“你有電摩,那就明早騎電摩下來吧,去了找袁秋,讓她給你安排活,羅美也在那裡,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到晚上八點,你幹了幾天讓袁秋把工給你記上。”
莊寡婦說聲好,又問了幾句,坐了一會就走了。
一家人送出去。
回到屋裡,陳媽才問:“你那到底還要不要人,別做爛好人,白給人發工資。”
陳耀東揉了揉眉心:“這個讓去吧,其他的就算了。”
陳媽就明白了,歎了口氣:“哎,莊寡婦也真是沒容易。”
陳建斌道:“最近地裡沒事,我和你媽也沒活幹了,是不是也去你那打個工?”
“……”
陳耀東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自己又哪惹到了?
晚上,陳耀東跟著大堂哥去參加了一個飯局。
隔天,又在昨天飯局上認識的一位能人的牽線下,跟一位承包單位食堂的牛人吃了頓飯打了半晚上牌,談妥了供菜的事情,第二天睡到中午起來吃過飯,才叫老杜和周志虎。
給兩人交待了一番,周志虎問:“火鍋店送不送,我認識一家火鍋店。”
“送!”
陳耀東道:“你要能談成,以後送的菜給你按2%提成。”
周志虎問:“請客吃飯報不報銷。”
陳耀東道:“報,只要能談下來給你全額報銷。”
周志虎問:“談不下來呢?”
“那你說個屁啊!”
陳耀東道:“談不下來你報個屁的帳,哪天你自己跑去瀟灑,回來拿一堆票報帳,再或者其他人也有樣學樣,我特麽開個公司幹嘛,給你們當活**?”
周志虎愣了愣,估計沒想到這茬。
轉了一下腦筋,才咬著牙:“那要是吃了飯沒談下來,不得我自己掏錢?”
“廢話!”
陳耀東道:“所以才要好好動腦子想辦法,多少得有點把握再請客或者送禮,
不然你特麽兩個眼睛一抹黑,傻不拉嘰的跑去請人吃飯喝酒,你特麽是凱子啊!”周志虎鬱悶了,當老板的都一個求樣,心都是黑的。
陳耀東問:“你駕照考了沒?”
周志虎道:“上周就拿上了。”
陳耀東道:“抓緊時間熟悉業務,別一天就知道搬個菜,你也大了啊,老虎,別還跟個混子似的還安不下心來,好好上點進乾點正事,再別讓我瞧不起你。”
“草,你有錢你就牛B。”
周志虎氣的想吐血,感覺人生也太灰暗了。
陳耀東道:“懶的跟你廢話,我打算把店裡上菜和給單位送菜分開,不然混在一起有點亂了,老杜也顧不過來,以後給店裡上菜這一塊還是老杜負責,給商戶和單位供菜這塊業務我準備具體交給你負責,早點做好準備,別特麽等到了時候還得讓我跟著你去送菜。”
又給老杜交待:“把那幾家商戶和單位都交給他,以後這一塊你慢慢放手。”
杜明春點點頭,穩如老狗。
陳耀東又最後交待了一遍:“跟以前一樣,這次這家頭幾次送都給送好點,後面慢慢熟了再把那些過夜菜夾上往掉清,平時多燒燒香,別等關鍵時刻再去拜佛。”
交待一番,才把兩人趕走。
手下十幾號人,還得他這個老板親自去跑業務陪人熬通宵打牌。
想想蛋就很疼。
有心找個懂管理的,可他一個十來個人的小公司,能請來什麽牛人,而且就景安這小地方能有什麽牛B的人物,但凡手下這些人能擔當作為一下,他也不至於這麽累。
連送個菜都還要他來操心。
下樓出門,開上陳二哥的寶馬又去了趟新店。
新店已經裝修完了,上午營業員已經全部過來了,老店就留了兩人,袁秋和另一個三十出頭的營業員,剩下的全到這邊來,羅美和打臨工的莊寡婦也都過來了。
陳蘭蘭竟然有了些店長的派頭,指揮著人正在大掃除。
窗子擦的跟沒玻璃一樣,眼神不少的有很大概率一頭撞上去。
頂上拆了,做的鋼管架拉的塑料花,簡潔又明快。
能拆的牆也都拆了,就留了一個小庫房,剩下區域全部打通,跟超市一樣。
明天開業,就等上菜了。
莊寡婦乾活很賣力,可以說是所有人裡最賣力的。
拿的工資最少,乾活卻最積極。
吃過大苦,受過大磨難的人總是更懂的珍惜。
陳耀東看了看,準備走人。
晚上還有場子,他這個老板還得繼續跑業務。
陳蘭蘭跟出來,問了一聲:“陳哥,這店裡豬肉攤子有人乾嗎?”
陳耀東道:“幹嘛,你想辭職去賣大肉?”
陳蘭蘭愣了下,忙不迭道:“不是不是,我可不會賣肉,要是沒人乾的話,我是想能不能我們自己乾,有些超市大肉就是自營,利潤很高的。”
陳耀東道:“各行都有各行的道,你只看到利潤高,裡面的門道你知道不?賣肉的人有沒有?肉從哪裡進,是自己買豬宰還是從二批那拿肉,這些想過沒?”
陳蘭蘭道:“想過啊,自己買豬的話不現實,我們沒有人宰,也沒人會買,我覺得現在先跟老潘合作,讓他給我們供肉,現在豬肉賣九塊錢,從二批那六塊五就能拿,一斤能掙兩塊五,等我們賣熟了開的店多了,就可以直接從豬場拿豬,自己宰了賣。”
“想法挺不錯!”
陳耀東道:“你是店長,你覺得能賣就試試。”
“那我找人了。”
陳蘭蘭精神大振,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找吧!”
陳耀東鼓勵了句:“大膽去幹,就算賠了也沒關系。”
陳蘭蘭乾勁十足地去了。
陳耀東覺得不錯,就得有這勁頭才行。
不怕賠錢,本來就在虧,多賠個幾千上萬塊真的不叫事。
就怕手下的員工沒想法,跟木偶一樣撥一下動一下。
晚上,繼續吃飯喝酒拉業務,不管是自己接單還是接別人的活,只要讓送菜就行,就算不賺錢送,也至少能把損耗虧掉的那一部分賺回來,這是成本大頭。
經營企業沒有想象中的容易。
即使陳耀東不缺錢,而且資金很充裕,這半年來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對於小企業來說戰略什麽的都是次要,賺到錢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活都活不下來,還談個屁的戰略。
生存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即使現在資金充裕,根本不差錢,也要努力扭虧。
隔天,水榭花都的新店開業。
雖然凌晨四點才睡,陳耀東還是定了鬧釧,早早起床趕了過來,八點到了店裡,看著店員們忙活,老杜和周志虎也幫忙,將一筐筐新鮮的菜擺到了貨架上。
劉慧萍和曹興平也來了,新店開業是大事。
老板都親自過來了,誰敢坐辦公室裡摸魚。
新店太大,上的菜也比老店要多。
莊寡婦看著瘦,一個人輕輕松松就抱了一袋土豆進來。
其他的店都是兩人抬,還費勁巴拉的。
陳耀東看了會,把羅美叫到外面問道:“你報的北師大取上了沒?”
羅美說道:“取上了。”
陳耀東問:“取上了就好,通知書什麽時候到?”
羅美低著頭道:“已經收到了。”
陳耀東驚訝了:“這麽快。”
羅美輕輕嗯了一聲。
陳耀東還以為要到八月呢,不過想想自己上了個垃圾二本,屬於第二批的,羅美是第一批的,分數又高出北師大在河西的提檔線二十多分,估計早早就錄取了。
“給你爸說了嗎?”
“說了。”
陳耀東沒再問,就讓她進去了。
快八點時,店裡已經基本準備就緒。
陳蘭蘭見陳老板不說話,就精神抖擻的發揮店長作用,這挑挑那指指,把一些表相不太好的菜挑出來,單獨放到一個區域,又把一些凍貨逐一檢查一遍,確保沒問題。
快九點時,潘有才第一個過來,送來兩個花盆。
把花盆搬進去擺好,出來才跟陳老板遞煙:“陳總,這個店大肉有人乾沒?”
陳耀東接了煙點上,問:“怎了,你想乾?”
潘有才笑著說:“乾啊,你讓我乾我就乾。”
陳耀東道:“錢夠花就行了,掙那麽多幹啥,這事以後再別找我,找我的店長去,店長讓你乾你就乾,不讓你乾就算了,這個店陳蘭蘭想自己乾,你給我幫著點。”
潘有才挺可惜,但還是連忙點頭:“沒問題。”
過了一會,又過來了幾撥人,同樣是兩盆花。
似乎開業沒有別的可能,只能送盆景。
把人送走,店裡已經有人來逛了。
陳耀東把劉慧萍叫出來交待:“莊月娥的工錢按每天四十給結算。”
劉慧萍點點頭,老板說多少就是多少。
那個女人看著黑瘦,乾活確實肯下苦。
不怕髒不怕累。
關鍵力氣還大,乾活又利索,也不怪陳老板破例。
又過一會,蘇少婦也過來了,同樣是兩盆花。
“看樣子你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
蘇少婦笑眯眯:“你到底怎想的,給姐說說。”
陳耀東道:“就賣菜啊,我就乾點你們看不上的。”
蘇少婦道:“賣菜也得看怎麽賣,你都開公司連鎖經營了,不會這麽簡單吧?”
陳耀東道:“當然不會這麽簡單,賣菜門檻太低,是個人都能乾,所以越是簡單的東西越不少乾,我打算在景安市區開上五六十家分店,以後景安城裡只有我一家賣菜的。”
蘇少婦吃驚道:“五六十家?你有那麽多資金嗎?”
陳耀東點點頭:“資金不是問題。”
蘇少婦道:“你這麽賠本賺吆喝也不是長久之計。”
陳耀東笑呵呵:“暫時先搶市場,不把景安的超市蔬菜和農貿市場乾倒,我就沒打算要賺錢,只要菜的進出成本保平,人和店鋪我還是能養住的,而且我打算以後景安分店的所有門店直接買下,把基本盤打牢,誰跟我搶生意就把誰乾死,做成壟斷生意。”
“全部買?”
蘇少婦更吃驚:“你有那麽多錢?”
陳耀東小小得意了一下:“一年一個億還是沒問題的。”
蘇少婦吃驚的說不出話,早就料到這小子不會是池中之物。
還是沒想到竄的這麽快。
一年一個億啊!
年初還給自己賣衣服呢!
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東。
可這還連一年都沒有呢!
消化了下,問:“佔了景安市場之後呢,往外擴張不?”
“擴張啊!”
陳耀東道:“就景安這麽個小地方哪夠,至少要把河西市場佔了,不過規模大了問題也不小,沒有成本控制權和價格決定權,始終還會受製於人,我有個初步想法,將來要想向外擴張,就必須要打通地域之間的價格壟斷,建立一套物流倉儲配送體系,直接和各地的菜農建立終端合作,這樣才能繞過那些中間商,實現低成本運營。”
蘇少婦聽不懂,有點小懵:“哪裡來的中間商?”
陳耀東就給他科普了下:“蔬菜也是有地域壟斷的,比如韭菜,主產地在景安,其他地方產量少,價格就要受到景安的影響,這邊的批發商使個壞,省內的韭菜就得漲價;再比如蒜苔,景安種的少,得從其他地方進,價格我們就掌控不了,人家說多少就是多少,到了我們手裡成本就會居高不下,看看去年蒜苔價格,好多城裡人吐槽吃不起。”
“將來要想布局全省,就得直接跟各地的菜農建立終端合作,最好簽長期合同,把價格固定在一個穩定的泛圍內,這樣才能繞開批發商的控制,從成本上取得優勢,甚至我們自己也可以搞一部分大棚蔬菜,用來調節蔬菜成本。”
“我的目標是在省內十個地市和省城都建立我們的倉儲和物流中心,以後我們賣的所有菜都要走自己的物流采銷渠道,徹底甩開那些菜商,甚至菜農種什麽菜也由我們掌控,真正做到產銷一體,只要壟斷了終端零售,以後菜賣多少錢,菜農種什麽菜,就是我說了算。”
蘇少婦張張嘴,感覺好大一張餅。
轉了半天念頭,才問:“菜農願意嗎?”
陳耀東道:“有什麽不願意的,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現在農民很不容易,最辛苦的是農民,掙錢的卻不是農民,只要我壟斷了終端市場,有了定價權,自然就有了市場主導權和利益分配權,我可以跟菜農簽固定合同,給菜農定一個保底價格,不管市場行情如何,菜農的利益只要有保障,而且還能穩定下來,不用再擔心今年種的洋蔥全爛在地裡,有的是菜農願意跟我合作。我是農民,農民想什麽我最清楚了。”
蘇少婦笑眯眯:“聽著挺好,真要讓你做成了,以後咱河西首富就是你了。”
陳耀東笑呵呵:“我先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實現,蘇姐有沒有興趣入股,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你入上一百萬,我給你點股份,等將來公司上了市,你就是億萬富婆。”
蘇少婦笑吟吟:“算啦,你這攤子這麽大,沒個幾十億我看夠嗆,姐這點零花錢還不夠你打個噴嚏的,就不跟你折騰了,以後做大了別忘了拉姐一把就行。”
陳耀東道:“行啊,姐晚上有空沒?”
蘇少婦白了他一眼:“沒空。”
陳耀東道:“下午?”
“沒空!”
蘇少婦有點招架不住了:“你就別再惦記姐啦!”
說罷趕緊跑了。
陳耀東看著她上車,呵呵笑了。
在門口站了會,也開車走了。
新店開張開的悄無聲息,波瀾不驚,不像餐飲業一樣,滿天飛的撒廣告。幾十米長的廣告牌色彩醒目,兩個小區的人進來出去都能看到,根本不需要廣告。
其他的地方的人也不會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買菜。
客戶目標非常明確,就是這兩個小區的住戶。
只要是買菜的,看到了總會過來看看的。
只要價格便宜,來上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本來晚上八點關門,今天陳耀東要開會,就讓七點關了門。
吃了晚飯,八點又趕到公司去開會。
從第一家店開業到現在,都四個多月了,員工也有十幾個,陳耀東還從來沒把員工組織起來開過會呢,這幾天琢磨經營,琢磨人和事,覺得有必要組織起來開個會。
“怎麽樣?”
辦公室裡,陳耀東問陳蘭蘭。
陳蘭蘭說了下情況:“第一天來的人不多,賣了兩千。”
陳耀東問:“人流量數過沒?”
陳蘭蘭道:“數了,大約進來了四百多人。”
陳耀東點點頭,兩個小區加起來一千五萬多戶,人口四五萬。
潛力很大,慢慢來。
陳蘭蘭道:“水榭花都和香榭麗舍都有好幾個門進出,好多人離正門挺遠,進去都是走的其他幾個門,很少來這邊,我覺得應該印一點宣傳彩頁在幾個門發一下。”
陳耀東嗯了聲:“你找人做就行了,這兩小區附近還有裡面賣菜的可不少,比景秀禦園多的多了,具體價格你去定,先把那些賣菜的乾倒,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陳蘭蘭小心道:“要是再有人來找麻煩怎麽辦?”
陳耀東道:“過幾天我們搞個開業剪彩, 我把幾個部門的請過去給剪個彩,給那些賣菜的先敲敲警鍾,正當的價格競爭沒問題,誰敢給我玩桌子底下的遊戲咱們就走著瞧,要是有官方部門來查,配合就是了,實在遇到解決不了的,再給我打電話。”
陳蘭蘭這才放了心,連忙點頭。
陳耀東就無奈,還是太年輕啊。
如果是一個合格的店長,這種事情哪裡還需要自己再操心。
說了幾句,就去了會議室。
人已經到齊了,都在會議室等著呢。
進門就是一愣,莊寡婦怎麽也來了?
陳耀東道:“嬸,你可以先回,不用開會。”
莊寡婦笑了笑:“沒事,我也聽聽。”
陳耀東不說了,征自走到首位坐下,等陳蘭蘭入座後,才掃了一圈,會議室不大,能坐三四十人,長條會議桌兩邊坐了十三人,左邊第一個是劉慧萍,其下是曹興平。
後邊第一個陳蘭蘭,第二個是袁秋,再後面是營業員。
“好了,今天咱們開個會。”
陳耀東道:“從景秀禦園的第一家店開業到現在,已經四個多月了,人越來越多,還沒給大家開過會,趁今天這個機會,我把有些該說的事給大家說下,不過開會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大家,你們在座的各位是想自己當領導,還是想讓我找個領導來領導你們?”
“……”
大家懵圈,感覺這個問題意外且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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