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打小鬧，才剛剛起步！”

　陳耀東把馬老板讓到沙發上坐下，說:“我先看看合同。”

　馬老板很痛快，取出一份合同遞給他。

　這是跟劉鑫簽的租賃合同，陳耀東要買下門店，肯定要看合同的。

　否則萬一買了下來，劉鑫的那個超市卻又不肯搬走，如果合同裡有相關的約定，以後打官司都是麻煩，自然要搞清楚，別商鋪買下了卻趕不走超市就扯蛋了。

　合同就一頁紙，相當簡單。

　隻約定了一些雙方的義務和責任，主要是針對租金、年限以及違約的責任，壓根沒有涉及到房東將商鋪轉讓售賣相關的條款，這一塊等於空白。

　空白就好辦了。

　華鑫超市老板劉鑫和老媽簽的合同是五年期，今年第三年，房租九月到期。

　陳耀東把合同還給老媽，道:“沒問題了，咱們一會就去辦?”

　馬老板點點頭:“行，不過我得給劉鑫那邊說一聲。”

　這個沒法反對，陳耀東有意見但不會說。

　馬老板當著他的面，給劉鑫打了個電話，把商鋪轉手的事情說了說，最後說:“你們要是想續約的話，就等我辦完手續了，跟新房東重新簽一份合同吧！”

　劉鑫掛了電話，氣的有點肝疼。

　好好的為什麽會賣掉商鋪?

　這可真是始料不及。

　但這屬於不可抗力因素，老板想賣房子，他這個租戶也沒有干涉的權力。

　可問題是，新房東買了鋪面，還會租嗎?

　劉鑫有點沒底，只能等新房東過來交涉再說。

　“怎了?”

　老婆看到劉鑫打完電話臉色有點不太好，就問了一聲。

　劉鑫說道:“馬老板把鋪面賣了。”

　“鋪面賣了?”

　老婆有點愣神，愣了幾秒才回過神:“為什麽要賣了?”

　劉鑫煩躁:“我哪知道。”

　老婆無所謂道:“賣就賣唄，我們繼續租我們的就行了。”

　劉鑫沉著臉道:“新房租未必會繼續租。”

　老婆瞪著眼睛:“我們簽了合同的。”

　劉鑫道:“那合同是跟馬老板簽的，新房東可不會認的。”

　老婆氣勢洶洶:“我管他房東是誰，反正我們簽了五年合同，就得讓我乾夠五年。”

　劉鑫點了點頭，和老婆也是一樣的想法。

　管他房東是誰，肯定要繼續乾下去。

　下午。

　陳耀東沒親自去房管局，讓曹興平帶著一堆資料和馬老板去辦手續，他回了趟家，村上的樓房蓋好了，已經開始訂房了，當然要去看一下。

　到了家裡，爸媽竟然不在家。

　陳耀東挺納悶，打了個電話，可把他吃了一驚。

　周學成那個爛人把房子賣了，陳爸買下了。

　趕緊出門去了隔壁，就看到陳爸陳媽正在收拾隔壁的院子。

　“爸，你買這個破院子幹嘛?”

　陳耀東不理解，陳爸為什麽要買周學成的房子。

　陳建斌道:“現在宅基地不給批了，你們哥倆呢得再有一院房子。”

　陳耀東真懵了，哭笑不得:“爸，老二以後都不回農村了，再說村上樓都蓋好了，還買平房幹嘛，明年就上樓了，這平房還不知道以後讓不讓留呢！”

　“肯定留！”

　陳建斌道:“哪有住在樓上種地的農民，不讓佔平房拖拉機和農具往哪放，那破樓房有啥好住的，平房才是農民的根，不管將來住不住，我也得給你們哥倆一人弄個宅基地。”

　陳耀東無語了，愛怎折騰就怎折騰吧！

　只要老爸開心就好。

　農村的平房不值錢，兩三萬塊錢一院，對他來說是毛毛雨。

　陳耀東問:“周學成賣房子幹嘛?”

　陳建斌道:“欠了人家錢，本來要了幾年要不回來，都不打算要了，前陣子那人家出了車禍，等錢救命呢，提著刀子來找周學成，不給錢就跟他拚命。”

　“嘖嘖！”

　陳耀東體會更深了:“所以說啊，惡人還是要惡人磨才行。”

　陳建斌連忙道:“你可別說這個！”

　陳耀東點著頭，道:“周學成把房子賣了，他住哪?”

　陳建斌道:“東西放周學功家了，人住到機井的那個井房子去了。”

　“……”

　陳耀東不知道說啥好了，把自己弄的無家可歸，真是沒辦法同情。

　隊裡的機井有個專門看變壓器的小房子，早就破的不成樣子，那玩意能住人?

　陳耀東問:“欠我們的錢扣了沒?”

　陳建斌道:“我扣掉了，房子算了兩萬五，我給了他一萬五。”

　這個還行。

　早點把帳清了也好，等年底玉米款下來討債也不靠譜。

　周學成家的院子和他家的一樣，都是千平的大院子，房子也是八十年代的土坯房，老舊的早沒了樣子，現在農村蓋新房都是紅磚瓦房，這種土坯房遲早全部淘汰。

　轉了一圈，陳耀東出門，準備去村上看看新蓋的樓房。

　剛坐到車裡打著火，右邊院子門一開，羅富軍的閨女羅美出來。

　陳耀東本來想走人，可羅美瞅了幾眼，竟然往這邊走過來。

　隻得降下車窗，看著過來的羅美，心想這姑娘難道又要借東西?

　羅美穿著一身校服，走路也低著個頭，還是一副不怎麽敢見人的樣子，但這次卻徑直走到了霸道跟前，抬頭看看陳耀東，又忙低下頭，過了一秒又抬起頭，像是鼓足了勇氣，問陳耀東:“耀東哥，我能不能問你個事?”

　陳耀東好奇了，道:“你說，你想問我啥?”

　羅美有點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說:“聽說你開了公司招人，我能不能去你那打個暑假工，我想掙點上大學的學費。”

　“你爸不給你學費嗎……”

　陳耀東這話問出口，才反應過來，隔壁三天兩頭吵，有些事就算不打聽，也早聽了八百遍了，哪還用問，話風一轉，道:“可以，明天你下來給我打電話。”

　羅美好像松了口氣，連忙道:“謝謝耀東哥！”

　“小事！”

　陳耀東道:“你考的怎麽樣?”

　羅美低著頭道:“還可以吧！”

　陳耀東好奇了:“能考上清華不?”

　羅美聲音小了一點:“估了630分左右，清華估計上不了。”

　陳耀東道:“那也很不錯了，上個985沒問題，你家的事我也不好說，不過上大學對咱們來說確實是改變命運唯一的機會，既然有機會就努力爭取。”

　羅美嗯了一聲，問:“你的電話是多少?”

　陳耀東給她說了手機號，忽然想起這姑娘連手機都沒有，是了這麽些年學，都沒見她穿過校服以外的衣服，萬一手裡要是連個零花錢都沒，進了城還不知道上哪給他打電話，就又說道:“這樣，我給周志興打個電話，明早你坐他的車下來，讓他把你送到我店裡來。”

　羅美連忙答應一聲，明顯松了口氣。

　……

　開陽村的住宅小區蓋在村委大院地皮上，佔地五十多畝，一共十幾棟住宅樓，樓距到是挺寬，最高才五層，中間還修了個休閑廣場，正對面是村委的四層樓，一層全是商鋪。

　小區還沒完工，好多地方都沒有來得及硬化，看著破破爛爛。

　來看房的人還不少，開陽八個隊的都有。

　一輛霸道開了進來，引不人人側目。

　除了三隊的人，其他隊的都在心裡納悶，沒聽說隊裡有大老板啊！

　陳耀東沒下車，開著車把小區整個轉了一遍，才停在村委大樓後面的一棟樓下。

　小區的樓不是白送，要掏錢的，自然不可能還是抓鬮那套。

　先掏錢的先挑。

　陳耀東自然要挑個位置好的。

　靠著路和邊的不要，離廣場近的也不要，晚上太吵。

　樓房主體剛剛完工，外牆還沒做呢，門窗也沒有裝，要曬上兩個月，八月才做外牆裝修保溫和裝門窗，交工得到明年了，只能明年開春再裝修。

　陳耀東上樓看了看，一共三個單元，戶型都差不多。

　只有兩種戶型，一種三室的大戶型，九十幾個平米。

　一種兩室的小戶型，還不到八十平。

　房子挺便宜的，三樓一平才一千一，陳耀東打算買下兩套。

　老二將來回不回景安先不說，房子得先備著，萬一以後家裡人口多了，回個農村一套房子住都住不下，總不能去住平房，誰知道平房以後會不會給拆掉呢！

　本來想要個門對門，結果門對門的戶型不是一樣的。

　一個三室，一下兩室的。

　兩室的不想要，陳耀東就要了個樓上和樓下。

　四樓太高，就要二樓三樓的。

　二樓三格價格一樣，一套房子十萬，兩套才二十萬。

　比城裡的房子便宜多了。

　陳耀東也沒問爸媽，到村委臨時辦公的地方問了下，看的人多，交錢的不多，都還在觀望呢，就帶了個頭，直接交訂金，把看上的那棟樓二三樓的大戶型都訂了。

　回家給爸媽說了下，陳爸心情又不好了。

　混帳東西，這麽大的事又沒跟老子商量。

　這是買房子啊，可不是買菜。

　陳建斌坐不住，吃過午飯陳耀東進城後，就開著兒子淘汰下來的長城，和陳媽去了趟新蓋的小區，看了看兒子訂的房子，總算松了口氣。

　位置還行，只要不是靠邊的就好。

　就是樓層有點不好，三樓和四樓多少，二樓太低了。

　陳媽問道:“還能不能換了，要不把二樓換成四樓?”

　陳建斌道:“不知道，去問一下！”

　當下兩人去了村委，一問還能換，四樓沒人佔，當下就把二樓換成了四樓，換完了才給陳耀東打電話，搞的陳耀東徹底無語，為什麽都喜歡四樓?

　少爬層樓他不香嗎?

　二樓多好，等再過十年你們老了就知道爬四樓有多費勁了。

　……

　另有頭，羅富軍家裡。

　吃過午飯，找了個姚翠芳去後院的機會，羅美對羅富軍道:“爸，我問耀東哥了，明天我去他那裡打暑假工，他答應了，掙我上大學的學費。”

　羅富軍沒有說話，半晌才歎口氣:“丫頭，要不就別上了！”

　羅美聽了就哭了，眼淚珠子掉了下來:“爸，不上大學你讓我幹嘛?”

　羅富軍心裡歎氣，要是個兒子該多少。

　閨女是賠錢貨呀，上了大學將來也是人家的，又不給自己養老。

　要是個兒子，就算跟姚翠芳拿刀子砍，也要供個大學生。

　可誰叫是個閨女，咱也很難啊！

　羅美抹了把眼淚，說:“我不問你要錢，我自己掙學費。”

　羅富軍又歎口氣，還是沒說話。

　羅美哭了會，問:“爸，我自己掙學費行不行?”

　羅富軍艱難地點點頭，忽然覺得人這輩子活著就是受罪。

　真的沒活頭。

　還不如死了算了。

　傍晚吃過飯，羅美刷完鍋收拾完等了會，等姚翠芳去了後院子，就趕緊出了門，去了趟周志興家，周志興在城裡跑出租，每天早出晚歸，明天她要坐周志興的車下去。

　周志興還沒回來，他媳婦剛吃過飯正在收拾。

　看到羅美，周志興媳婦很是驚訝，羅富軍閨女來幹嘛?

　這丫頭可是從來不串門的。

　心裡琢磨，嘴上問:“小美吃了沒?”

　“吃了！”

　羅美忙道:“嫂子，志興哥還沒回來嗎?”

　周志興媳婦道:“還沒，天天過了十二點才回來，有事嗎?”

　羅美說道:“我明天去城裡耀東哥那裡打暑假工，耀東哥說給志興哥說一聲，明早讓我坐志興哥的車下去。”

　周志興媳婦道:“那晚上回來我給他說，你打暑假工幹嘛，不打算上學了嗎?”

　羅美低下頭道:“我去掙上大學的學費。”

　周志興媳婦愣了下，隨即恍然，羅富軍家的情況大家心知肚明，就姚翠芳那樣的，會花錢供羅美上學才有鬼了，羅富軍也是個沒擔當的，這丫頭跟著沒少受罪。

　就問:“你考的怎麽樣?”

　羅美說道:“還行，應該能上本科。”

　周志興媳婦羨慕道:“那就好，能上大學就好，陳耀東那裡一月給你多少錢，能把學費掙出來嗎，你爸難道一分錢學費也不給你出?”

　羅美眼睛一紅，忙又低頭:“還不知道呢，我沒問。”

　周志興媳婦歎口氣，也不管了人家的事，道:“那行，昨上回來了我給周志興說，讓他明早走的時候叫你，帶你下去，哎，你看怎忘了，過來坐吧，坐下說。”

　羅美忙道:“不了，嫂子你忙！”

　周志興媳婦讓了下，見她不坐，就把人送出門去。

　回到屋裡，心裡還琢磨，羅富軍這丫頭學習一直挺好，不知道能考個啥大學。

　羅美回到家後，翻了幾下櫃子，找出一件新衣服，準備明天換上。

　上學的時候穿著校服沒有問題，可高中都畢業了，還穿著高中的校服去打暑假工，也實在不太好，衣服還是過年的時候嬸嬸給買的，一直都沒舍得穿。

　收拾了下東西，想想明天就要進城打暑假工，羅美不禁對未來多了一點暢想。

　只要掙到學費，上完大學，以後就不用再問爸要錢了。

　想了一會，又出門去了趟嬸嬸家。

　要去城裡打暑假工，得給嬸嬸說一聲。

　月娥剛剛從地上回來，正坐在小板凳上揉胳膊。

　見到羅美進來，就招呼:“小美來了。”

　“嬸！”

　羅美叫了一聲，在一旁坐下。

　莊月娥問:“怎晚上來了，有事嗎?”

　羅美說道:“來給嬸說下，我明天去城裡打暑假工。”

　莊月娥愣了下:“你去打啥暑假工?”

　羅美道:“我上午碰到陳耀東哥了，問了下他那裡要人，去他那裡打工。”

　莊月娥哦了聲，道:“聽說陳耀東自己開公司呢，不知道幹啥的，你去了幹啥?”

　羅美道:“還不知道，明天去了再說。”

　莊月娥問:“明天怎下去，有錢坐公交嗎?”

　羅美有點不好意思:“我沒錢，不過陳耀東哥說給周志興哥說讓明早帶我下去。”

　莊月娥愁苦的臉上露出一絲歎息，道:“出門在外身上沒錢怎行！”

　說著摸了幾下，從口袋裡摸出十塊錢給羅美:“這十塊錢你拿著坐車啥的。”

　羅美忙道:“嬸我不要錢。”

　“拿著吧！”

　莊月娥知道出門有多難，雖然自己也難，但還不至於過不下去。

　這丫頭比自己難的多了，親媽沒了，攤上姚翠芳那個後媽，親爹撐不起來，這丫頭跟著受了不知道多少罪，去年過年連件衣服都沒，還是自己看不下去才給買了一件。

　就為這事，姚翠芳那女人還陰陽怪氣的。

　羅美沒想要錢，推辭了半天，實在推辭不過，莊月娥把錢塞她口袋裡，隻得收下。

　莊月娥問:“陳耀東那裡能給多少工資，能掙到你學費嗎?”

　羅美說道:“我也沒問，不太好問。”

　莊月娥點點頭，這個確實不太好問，畢竟就乾個暑假，能找到活乾就不錯，沒有挑三揀四的余地，道:“聽說大學的學費要好幾千，你問你爸了沒有，他怎說的?”

　羅美眼睛一紅，眼淚就下來了:“我問過了，他不讓我上。”

　莊月娥歎口氣，半晌才道:“你考的那麽好，應該能上個好大學，不上可惜了，你去陳耀東那乾上兩個月，看他能給你多少錢，不夠的我再給你。”

　“嗚嗚……”

　羅美哭出聲來！

　……

　凌晨半夜。

　周志興回到家，上炕睡覺。

　往常這個時候，媳婦早就睡了。

　今天竟然還沒睡覺，剛上炕就醒了:“陳耀東給你打電話沒?”

　周志東道:“打了，你怎知道?”

　他老婆道:“下午羅美來過家裡了。”

　周志興哦了聲，鑽進被窩:“還得給送到陳耀東店裡去。”

　他老婆問:“給錢不?”

　周志興道:“誰知道，應該要給吧！”

　他老婆道:“去了不給就要，別傻不拉嘰的白跑。”

　周志興嗯了聲，翻了個身準備睡覺，跑了一天早累壞了。

　他老婆卻睡不著了，問:“陳耀東那個菜店真那麽賺錢?連霸道都買上了。”

　周志興打了個哈欠:“賺個毛錢，那菜店賠本的。”

　他老婆問:“他哪來的錢買七十多萬的霸道?”

　“賣衣服掙的唄！”

　周志興不想說，應付了一句就睡覺了。

　他老婆用膝蓋頂了他一下:“你啥時候才能買個霸道我坐坐。”

　周志興不爽了，鬱悶的不想說話。

　……

　次日一早，凌晨五點半天還沒亮。

　羅美就早早爬起來，去周志興家門口看了看。

　五點半太早了，院子裡黑漆漆的，周志興明顯還沒起。

　羅美無法，也不敢回家，怕吵醒姚翠芳，隻得在院子外面等。

　等了半個小時，實在等不住。

　隻得去了街頭，遛了一圈回來燈還沒亮。

　一直等到快六點半，周志興家屋裡燈才亮起。

　羅美松了口氣，這時天已經大亮，就站在車前等。

　周志興的出租車就停在院子門口，一輛普桑。

　又過了大約十分鍾，院子門打開，周志興出來了。

　看到羅美站在車前，到有點意外:“小美起的這麽早！”

　羅美忙道:“我也剛過來。”

　周志興點點頭，也沒多問，上車打火。

　羅美不好說話，坐到後座，安安靜靜也不說話。

　車裡一時沉默，感覺挺尬，周志興就問了一句:“你高考考的怎樣?”

　羅美聲音挺小:“還行，應該能上一本線。”

　發動機嗓音大，周志興沒聽到，又問了句:“你說啥?”

　羅美隻好稍稍大聲了點:“應該能上一線線。”

　周志興道:“那挺不錯的，準備上哪個大學?”

　羅美說道:“還不知道呢，等分數出來再看。”

　周志興哦了聲，一邊說話一邊掛檔起步。

　一路到了城裡，還不到七點呢，早高峰還沒開始，街上車不多，到了景秀禦園，已經有人早起在廣場鍛煉，蔬菜超市已經開門，營業員還沒上班，就老周一個在放菜。

　最近袁秋提了意見，一天十幾個小時太長了，有點熬不住。

　確實有點長了，陳耀東就讓營業員九點後再開門。

　雖然早上有買菜的，但也得照顧員工的情緒。

　再說顧客的消費習慣也是可以培養的嘛！

　最多辛苦一下老杜，等忙不過來了再配個人就行。

　周志興把車停門口，對羅美說:“就這，到了。”

　羅美連忙下車，站在門口瞅著蔬菜超市，不知道是不是該進去。

　見周志興下車走了進去，這才跟了進去。

　周志興進店看了下，只看到一個男人在搬菜，沒有看到陳耀東，就問:“陳耀東呢?”

　杜明春道:“老板這會不來，你要有事就給他打電話。”

　周志興點點頭， 就給陳耀東打電話，響半天才接通:“人給你送到店裡了。”

　陳耀東睡的迷迷糊糊的，七點不到，正是睡的香的時候，聽到這話就徹底醒了，送到就送到了唄，還專門打個電話，意思他懂，就問:“店裡有人沒?”

　周志興道:“有呢，有個搬菜的男的。”

　陳耀東道:“你把電話給他。”

　周志興就進去，把電話給杜明春:“你們老板電話。”

　杜明春愣了下，接過手機:“陳總?”

　周志興聽的也一愣，這就陳總了?

　譜挺大啊！

　就一菜店，連陳總都叫上了。

　這年頭連賣個菜都敢叫總了，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