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籠罩,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大草原上卻不似白天那麽安靜,遠處不時有各種莫名的響聲傳來,有風的嗚嗚聲,又似是未知動物的叫聲,搞的大家心慌的一批,有點睡不著。
幾個娃娃特別精神,都不睡覺,擠在陳紀東和劉燕睡的中間屋裡玩鬧。
最後隨著陳語汐的一聲響亮大哭結束,不知道被誰欺負了。
然後借著手機亮光爬過來,坐在了她奶和她媽中間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抽了一會躺下,美美的睡覺了。
外面氣溫很低,已經有些冷了。
但帳篷裡卻很暖和,本來人就比較多,還有各種裝備,搞在一起根本不會冷。
陳爸和陳耀東睡最邊上,陳媽和薑苗苗睡中間,最中間是陳語汐。
有點兒擠,畢竟沒有家裡寬敞。
被子又佔地方,就更擠了。
陳耀東側著身子躺著,摟著媳婦挺暖和的。
沒人聊天。
幾個娃娃玩累了後,帳篷裡很快安靜下來。
除了陳耀東和陳爸陳媽不害怕,其他人都是帶著不安進入夢想的。
當然,幾個娃娃是不知道安怕為何物的。
大草原上睡的挺香。
如果沒有意外,一覺睡到天亮,應該會是一次比較不錯的體驗。
可天不遂人意。
半夜,先是刮起了大風,呼嘯的風聲讓人難以入眠。
草原上的狂風威力有些超出大家的想象,帳篷一角的固定樁直接被大風刮的拔起,眼看帳篷要被掀翻,陳耀東和陳爸不得不爬起來去固定帳篷。
帳篷自帶的固定樁太短。
陳耀東從車裡取了備用的鐵樁,拇指粗一尺多長的鋼筋樁,全部砸了進去,才把帳篷固定住,只要固定帳篷的尼龍繩子不斷掉,帳篷就不會翻。
好在繩子足夠結實,不至於被大風扯斷。
為避免再折騰,乾脆把八個固定樁全部換成了自製的鐵樁。
旁邊的小帳篷也被刮翻,深城的一家沒經驗,帳篷的固定樁都沒有砸結實,四個樁子全部被拔掉,要不是裡面有人壓著,估計帳篷早不知道飛哪去了。
方子強和老丈人爬起來收拾帳篷,搞的手忙腳亂欲哭無淚。
陳耀東和陳爸幫忙,才把帳篷給固定住。
呼嘯的風聲像鬼哭狼嚎一樣,吵的人沒辦法睡覺。
心裡陣陣發毛。
薑苗苗也醒了,在陳老板懷裡瑟瑟發抖。
除了陳耀東和陳爸陳媽,所有人都嚇的要死。
結果還不算完。
大風刮了一陣,忽然一陣暴雨劈裡啪啦砸了下來,雨點打的帳篷砰砰作響。
所有人心情都比較糟糕。
草特娘的。
讓不讓睡覺了。
薑苗苗小聲問:“雨不會滲進來吧?”
陳耀東道:“沒事,帳篷是防雨的,進不來。”
薑苗苗道:“要不咱去車裡睡吧?”
陳耀東道:“沒事,放心睡。”
話雖如此,可還是很不安。
其他人也有這想法,都想到車裡去睡。
又是逛風又是暴雨,實在沒有安全感。
好在暴雨時間不長,不到半個小時就停了。
然後大風也不刮了。
總算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被折騰的精神疲憊,再也顧不上各種詭異的聲音了,迅速入睡。
一覺睡到天亮,草原上的蟲鳴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陳爸和陳媽習慣了早起,天一亮就睡不住。
起來把火架上,煮了一鍋羊肉湯。
幾個歲數大的也都陸續起來,到遠處溜達。
昨晚下了一場暴雨,地上的露水很重。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但寒氣挺重。
真到太陽升起,才驅散寒意。
陳耀東和薑苗苗一直睡到太陽升起才起來,其他人也差不多。
年輕的瞌睡比較多。
羊肉湯早就燉好了,陳媽還燒了鍋熱水裝了暖水瓶。
陳耀東洗把臉,喝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瞬間從裡熱到外面,骨子裡盤踞的寒意被徹底驅散,實在太舒服,又吃了幾塊羊肉,就更舒服了。
大草原上什麽都好。
空氣清新,吃的也挺香,感覺身上的好多毛病都被淨化掉了。
就連幾個比較厭食的娃娃飯量都增長了一些。
可以說體驗非常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昨晚的大風和暴雨。
老天爺像個娃娃臉,說變就變。
薑苗苗也喝了碗羊肉湯,吃了塊肉,同樣胃口大開。
回頭問陳耀東:“老公,昨晚你害怕沒?”
陳耀東道:“有啥好害怕的?”
薑苗苗道:“我怎不信你一點都不怕。”
陳耀東是真不害怕,本來膽子就大,有了錢膽氣就更足了,笑著說道:“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其他的都不足懼,老虎再凶不一樣成了人類觀賞的玩物。”
薑苗苗這才相信了,莫名沉的很安心。
本來以為羊肉要剩下了,結果被當成早餐全吃完了。
一鍋沒夠,陳媽煮了兩鍋。
快十點時,眾人收拾行裝,離開了那拉提草原,順著218國道跑了一段,往右拐上了前往庫車的公跑,這是獨庫公路的下半段,也是陳紀東和薛丘心心念念的一段旅程。
一路翻山,路比較險,但風景著實不錯。
深山幽谷,鳥語花香。
沿途勝景不斷,有停車的地方,就停下拍照打卡,流連一陣。
翻過大山,到了有天鵝故鄉這稱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
一路遊玩,趕到巴音布魯克小陣時,已經下午三點了。
趕著末班車去了趟天鵝湖,看了看天鵝故鄉,就有種上當的感覺,沒看到宣傳圖片上的美麗大湖,只有幾處淺淺的水窪和一些人工修建的觀景台,連草都有點黃。
不像那拉提草原那麽綠。
讓人嚴重懷疑網絡圖片上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畫面從哪弄來的。
到是九曲十八彎的奇景挺不錯,透著一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出來的時候已經八點了。
明天就要分道揚鑣。
方子強請陳耀東一行吃了頓飯,表示了一番感謝。
晚上住的酒店,再沒野外露營,那種體驗一次就夠了。
還是酒店睡的安穩。
次日一早。
方子強一家踏上了歸程,抄近路前往吐魯番方向。
陳耀東一行則沿獨庫公司繼續前行,跑過天山大峽谷,到庫車後轉道向東,沿吐和高速高了輪台,看了一下胡楊林,從輪台折道南行,橫穿塔裡木盆地,前往且末若羌方向。
先跑國道,再轉省道。
一路限速,不是40就是60。
沿途不是戈壁就是沙漠,沒什麽景致可言,有些地方還斷路,不得不繞路。
頭車換成了陳耀東,一路開的飛快。
薑苗苗瞅瞅速碼表,說:“有兩百分了吧?”
陳耀東壓根不走心:“不知道。”
這一路過來上了高速都是薛丘明在前打頭,國道基本上都是他領路,限速太草蛋,薛丘明不敢放開跑,只能他領著跑,壓根就不理那些限速牌,限60跑120。
限40還跑120。
連陳爸也不得不跟著超速。
光12分都不知道記了多少個。
花錢能擺平的事情,陳耀東哪有心思浪費精力。
本來兩天的路,愣是一天就跑完了。
晚上在若羌吃飯時,薛丘明還開著玩笑:“回頭交罰款的錢能買輛霸道了。”
陳耀東道:“我可沒讓你超速,你搞的你自己給人處理掉。”
薛丘明一下苦了臉,混帳玩意不帶這樣坑人的。
一個 12分光罰款就得兩千塊,買分也得大幾千塊。
這一路過來不知道弄了多少個12分,哪是他能搞定的。
在若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起程出發到了西海,一路翻山越嶺到了格爾木,然後轉道南下沿109線去青藏,經那區到拉撒,再沿南線折道東行,一路看遍千山,過金沙江,沿滬聶線入西川,又是另一番不同的風光,一路遊山玩水很是領略了一番西川的山水之美。
去了趟都江堰、青城山、峨眉山等風景名勝區,又在蜀都玩了兩天才踏上歸程。
薑苗苗還想去一趟雲貴地區的。
奈何耽擱的時間太長了,陳耀東得去給南山平原造血了。
這次出來跑了上萬公裡,小半個中國,花的時間太長了。
六月底出發了,現在已經八月,過去近四十天。
真不能再浪了。
驅車兩天,總算回到了景安。
所有人都累的不行,路上玩的是happy了,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煩惱就少了大半,旅途也很愉快,可一路舟車勞頓哪有不累的,在路上沒感覺,到家一松勁那口氣就沒了。
不歇上三五天,估計緩不過勁來。
其他人休息了,陳耀東卻休息不下來。
花了三天時間開了開會,跑了跑工地,去了幾趟市裡,然後就馬不停蹄飛往魔都,繼續為南山平原的工地撈錢,上半年給了十幾個億,貸了十億,快燒的差不多了。
再不乾活,資金要斷了。
過了一個半月,十一長假時,陳爸陳媽和薑苗苗來了魔都。
住了一晚,陳耀東安排車送陳爸陳媽去了鹽城。
溫玉婷的預產期快到了,陳爸陳媽得過去照顧。
薑苗苗沒有去,留在了魔都。
陳語汐最近愛上了勞動,拎著小鏟子各處折騰,不少花花草草遭了殃。
晚上。
陳耀東和老婆探討了下女兒的教育,不可避免說到了學前教育。
薑苗苗對那些教育機構相當的不屑:“啥叫學前教育,學前是什麽意思?學前學前就是學習之前,本來就沒到學習的時候,為什麽要搞學前教育,都是那幫教育機構搞的騙錢的玩意兒,這麽小點的娃她連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有,讓她填鴨式的背那些東西只會早早的打擊她學習的興趣,讓她玩,什麽時候想學習了再說。汐汐又不需要通過高考來改變命運,就算她將來考不上大學,安安穩狠的享受生活就是了,幹嘛要把她逼的那麽痛苦。”
在薑苗苗的一痛邏輯之下,陳耀東自次再不提閨女的教育問題。
回頭想想,媳婦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自己的女兒又不需要通過高考改變命運,可以說陳語汐從出生那天起命運就基本上已經注定了的,就算和她爹媽一樣是個學渣,這輩子也不用奮鬥就能躺贏絕大多數人。
當然,不學習不代表不教育。
沒有能力賺錢不是問題。
但正確的財富觀必須要有的。
好在女兒還小,有的是時間慢慢教育她。
10月28號。
溫玉婷在鹽城人民醫院生了個兒子。
陳耀東和薑苗苗去了趟鹽城,到醫看了看剛出生的侄子。
家門有後,陳爸陳媽喜的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薑苗苗買了一堆小衣服,封了個大紅包。
鹽城住了一晚,陳耀東和薑苗苗回魔都。
過沒幾天,王欣興衝衝告訴陳老板:“老板,比特幣漲到700了。”
陳耀東早就忘了這個梗,問:“賺了多少了?”
王欣喜孜孜道:“現在賣了有個200萬美元出頭,只夠在魔都買套房子,我等漲到一千再買,肯定能漲到一千的,一千賣了300萬美元,差不多兩千萬。”
陳耀東問:“是不是賣了就準備不幹了?”
王欣忙拍馬屁:“哪能不乾呢,我生是老板的人,死也是老板的鬼。”
“去去去,少拍馬屁!”
陳耀東頭皮有點麻,揮手將她攆走。
受不了這些結了婚的三十多歲女人。
浪起來真讓男人甘拜下風。
不過……
比特幣漲到一千還真是個意外之喜。
陳耀東好久沒看了,登上平台軟件看了看自己的帳戶。
他買的就多了,當初被王欣慫恿著買了不少,前前後後買了三十萬個,當初一個幣才幾塊錢,雖然是美元,但對日進千金的陳耀東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沒想到現在漲到了七百。
幾十倍的利潤。
現在全部賣了,換成人民幣也能有十幾億,可以頂大用了。
陳耀東想想,還是先不賣了。
沒到水窮水盡的地步呢,先放著吧,看看能漲到多少。
十一月底,陳耀東和薑苗苗又去了趟鹽城。
侄子陳繼哲要辦滿月宴,大伯大媽得過去吃席。
下一代的女孩起名字沒講究,怎麽取都行。
男孩取名字挺講究, 中間是個‘繼’字,不是一定要照著這個‘繼’字取,只是陳國東和陳紀東的兒子都這麽取的,陳衛東也就跟了個風,給兒子取名陳繼哲。
表面上是跟風。
實際上是家族傳承的習慣性思維。
所以好多大族傳承都有家譜。
名字中都帶著同一個字,人一聽就知道是兄弟。
要是名字起的五花八門,那就算球了。
送禮物的事不用陳耀東操心,薑苗苗早準備了。
給準備了一把金鎖,上面是生辰八字以及生肖。
小侄子挺安靜,不哭也不鬧,比陳語汐剛出生的時候好帶多了。
陳爸陳媽裡裡外外透著喜氣。
陳語汐摸了摸弟弟,還想捏弟弟的臉,好奇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