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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石密語》第二章 夏凡
  姬大山來到廣州,因為初來乍到,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做什麽好,隻想著安定下來求個安身之所,以後再圖前程。

  當時的廣州城治安頗差,積案極多,需要大量警力維護。警察局剛好在招募人手,這正好讓姬大山遇上了。

  姬大山顯露出兩成的身手,招募警員的一個大隊長看他身手不凡便選上了他,把他招募到了自己的手下來辦事。

  在之後的辦案過程中,憑著不凡的身手和眼睛耳朵的奇能,加上狗鼻子般的嗅覺,姬大山接連幫助自己的上級成功完破獲了不少的案子。

  姬大山的上級因辦案得力,很快晉升成了警察局的副局長,而姬大山也因能力出眾被上級提拔為小隊長。

  他在工作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物,下至三教九流,上至高官顯貴,見識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場面,為人處事日漸圓滑。

  在這當中,他還拜入廣州的一間武館學習武術,拳腳功夫為此更是大大的有所提升。

  與此同時,他在一次查案時認識了一位叫蘇雅的西關小姐,驚目於她的高雅氣質,姬大山幾乎對她是一見終情,隨後便三天兩頭變著法的製造與她相遇的機會。

  只可惜,姬大山這種隻讀過幾年書的鄉下青年,他的學識覺悟與蘇雅這種自小不但通曉詩詞歷史,還懂得洋文墨水,並且關心國家前途命運的新時代大小姐相比,粗鄙得驚人。

  為了增加兩人的共同語言和談話相處的機會,這姬大山抽空還得豐富自己的文化知識,還時常找機會向蘇雅“不恥下問”學習起洋文來。

  可是他學的洋文都是以自己習慣發音的,什麽“喝樓”“骨摸你……”發音那叫一塌糊塗,常常引得旁邊的蘇雅掩嘴而笑。

  這樣快樂幸福的時光約莫過了一年,隨著蘇雅去日本留學隨之終結,之後兩人書信來往不斷。

  在與蘇雅的相處接觸中,姬大山此時思想也是有了覺悟,以前他最大的夢想是做一方富豪,娶妻生子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在蘇雅去日本留學之後,他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姬大山退出了警察局,他從軍入伍,後來更是進入到了由孫中山先生創立的黃埔軍校,之後更是踏上了北伐之路……

  期間風雲之事起起伏伏,細說下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說完的。

  這姬大山的平生之事,被一位叫做天塵的道人手載於一本叫《山行記》的書中。

  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在廣東西部虎嘯山的山腳下,少年夏凡從外婆家的祖屋裡翻出了這本《山行記》。

  當時此書整體泛黃,其後面部分明顯有浸了水後又乾透了的痕跡,後面二十幾頁的字跡,墨全部都化了開來,使得後面結局撲朔迷離,甚為遺憾。

  夏凡自小體弱多病,母親早逝,在他七歲那年被忙於下海掙錢的父親寄養在了外婆家。

  當時在夏凡外婆所在的村裡,有不少人家都有習武的習俗,村裡還有舞獅隊,夏凡記得父親把自己送到外婆家時便是大年初一,村裡一邊放著鞭炮,一邊打著大鼓,演著雙龍爭珠的好戲,好不熱鬧。

  有夏凡的外婆家,其隔壁有一位叫蘇陽的武師。

  這位叫蘇陽的武師據說以前當過兵,還參加過解放戰爭,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就退伍回來了。

  在六十年代時,蘇陽曾外出一段時間,回來後便染上了當時流行的麻風病,後來去了縣裡的麻風醫病治療了三個月這才痊愈,但他其中一個手掌卻因此病扭曲變形,

看起來著實有些恐怖。  這蘇陽因為染了麻風手掌變形,雖然病好了,但村裡人懼於麻風的惡名,都有意避開他,甚少與他來往。

  到了九十年代,年近七十歲的蘇陽成了村裡小孩最不喜歡見的人,許多小孩子遠遠見了他就躲了開來。

  蘇陽雖然一個手掌變形了,卻他還堅持日日練武。

  那時體格弱小的夏凡剛來外婆家,因為怕生,他沒有到處走動,時常一個人在外婆家門口的大柳樹下踢鍵子。

  這位叫蘇陽的武師日日練拳習武,因為門口與夏凡外婆家相鄰,動靜自然是不小的,這很快吸引了夏凡的注意。

  夏凡沒想到這位已經七十多歲的老人,居然能拳腳斷木,一把長槍在他手裡舞得無影無蹤,夏凡被這神奇的“魔力”吸引住了。

  之後,夏凡看了幾遍之後,便有模學樣,自己在門口的柳樹下耍起了剛看到的動作。

  剛開始,夏凡的外婆還當他是小孩子,以為他只是好奇自己耍著樂而已,但夏凡這一日之後,之後的幾日看了蘇陽練武之後,自己還是照模學樣的練習。

  當他堅持了足足有一個月之久時,他外婆也清楚了他是認真的。

  夏凡的外婆見他喜歡習武,便買了幾斤燒酒,還殺了一隻自養的三黃雞做成了燒雞,以此為拜師禮,請蘇陽教夏凡習武。

  當時的新中國,已是有文武學校了,有些錢的人家都送自己的孩子去文武學校,讀書習武兩不誤,至於拜師這一套老傳統,已經少有人用了。

  但是夏凡外婆這一出老傳統的作派,卻恰好為從舊中國走過來的蘇陽武師所受用。

  這蘇陽平生從未收過徒弟,現下有人光明正大請他這個手殘之人教武習藝,心中他也是甚為高興。

  而且他觀察自己這未來的小徒弟已有一些時日了,心性不錯,看了幾遍就能把自己的套路記了個七七八八,是有些悟性的,最主要的是不像如其他小孩一般,見了他就遠遠走開了。

  不嫌師醜,不苟同他人,只有純樸的童心,這點最讓蘇陽為之看重,蘇陽也不推辭,當即便同意了下來。

  隨後夏凡便叩頭敬茶,像傳統武師收徒一般,規規矩矩完成了拜師之禮,成了蘇陽的關門弟子。

  按蘇陽的說法,他這一脈追源溯脈,其實祖師是出自於春秋戰國時鬼谷門的武脈,他所習武藝不過是其中的部分而已,按武脈祖例,每名弟子皆要取個武名,以證武道,揚武脈之名。

  蘇陽為夏凡取武名為“童真”,取童心真切之意。

  自此,“童真”成了夏凡的小名,不過也只有周圍認識他的人這般叫他,在學校裡,老師同學大多都不知道他這個小名,還是喚他的名字為夏凡。

  夏凡在外婆家一呆就是七年,直到考上了縣裡的中學,這才離開了外婆家,開始了在校寄宿的讀書生涯。

  在外婆家的七年裡,他堅持在師父的指導下習武,練氣又練功,幾年下來,身體素質已是非同一般,因為有悟性,又出了名的刻苦,在村裡同輩的練武之人中切磋時,他經常力壓眾人一籌。

  難得的是,夏凡雖然習了武術,但卻從不在外輕易顯露,更不曾以此比勇鬥狠,為人十分的低調。

  在之後的日子,每逢假期,夏凡都要去外婆家,順帶著去看自己的師父。

  時間匆匆,在高三的第一年,夏凡的師父蘇陽去世了。在第二年的初夏,夏凡家裡又突遇變故,他父親在鄉下開辦的農場因經營不善,債務高築,被迫關閉了。

  雪上加霜的是,之後不久,他父親又出了車禍去世,那時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就只剩下外婆了。

  要知道,當時夏凡父親欠下的債務足有五十多萬,要債的都追到夏凡的學校來了。他外婆知道後氣得差點背過氣來,心疼外孫的她拿出平生積蓄下來的二十萬塊錢還給了要債人。

  後來又幾經協商,把夏凡家私人農場的經營權拆分,分別轉包給了幾位債權人抵債,這才平息下來。

  這些債務並未全部去除,加上夏凡外婆的錢一起,也只是抵消了三十萬而已,剩下的二十萬塊錢,按協商約定,在夏凡大學畢業後,還要分五年還錢,每年還四萬,外加百分之十的利息。

  這樣算起來,夏凡以後還有機會繼承這個農場,不至於空白流落到外人手中。

  而夏凡在2007年考上了上海的一所普通大學,入學所交的學費,還要靠助學貸款。

  心中感覺虧欠外婆太多的夏凡,在上大學時便開始打工賺錢生活費,他發過傳單,送過外賣,最固定的兼職是為一家餐館當服務員,總之只要他能乾,又合法的事情,他想方設法著去做好,剛開始一月只有三百來塊的收入。

  做了三個月後,在一次送外賣時,他來到了一個健身會所,發現這會所正在招募陪練,要求是18至30歲,會武術且身體健康的男性,待遇是每小時最低50元,每次陪練不少於100元。

  這對於窮得叮當響,兼職打工每小時只有13塊的夏凡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他送完外賣後便進行了面試,一個前來試他功夫深淺的教練和他打了個平手,他順利通過了面試。

  其實夏凡在面試時實力還是有所保留的,因為畢竟是面試,不能折損了他人的面子,以後大家可能還是要一起工作相處的。

  此後他開始了在這個會所的陪練生涯,所謂陪練就是挨打喂招,客戶都是會所熱愛武術的會員,這些人當中以有錢的公子哥和大小姐居多,要陪練的目的多數為了發泄他們的情緒。

  說白了一點,就是在心情不爽的時候,陪練能充當一下出氣包,這個出氣包不但能挨打,還要在挨打中保護好自己不受到傷害,會所客戶裡真正會武術的其實少之又少。

  在這陪練員的守則中,如果客人希望你被打倒,你還得裝著被他打敗了倒下,有一條守則很是清楚,陪練永遠只能輸,不能贏。

  夏凡暗地裡吐槽,這有錢的公子哥大小姐們真他媽會玩。

  陪練的難處,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對付那些脾氣暴躁的客人,那些身材不大,力氣不大的倒還好些,對上那些塊頭超大的的肌肉哥,芭比姐這罪就有得受了。

  為此夏凡可吃過不少的苦頭,為了錢他默默地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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