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青青並沒有什麽黑暗視覺,對於黑暗中的那些死物,她也難以太過精準的掌控。
但是剛才於黑暗中發生的那一場短暫且驚心動魄的戰鬥,還是無法逃過她的感知。
名刀流的那個人實力不差,放在武境五重裡,也算是中堅力量。
一身名刀流招牌的聽刀術更是無比純熟。
但是對她來說,毫無特色可言。
就是一個名刀流的精銳弟子乃至是核心成員而已,實力或許不差,可於她來說,也就那樣。
真正讓人驚歎的,是作為名刀**銳弟子對手的那個外來小家夥。
以武境二重的實力,正面擊殺武境五重的名刀流弟子,無論是膽識、心性、魄力、決斷、戰力,都是上上之選。
耿青青走到剛才發生戰鬥的地方,閉上眼睛,從記憶裡回憶剛才黑暗中發生的一幕幕。
那小家夥顯然對於這種黑暗的環境並不感到陌生,即便是初來乍到,似乎也可以在這完全黑暗的環境下遊刃有余。
死物難以被耿青青發現,活物難以逃過她的感知。
那小家夥一路行去,都沒有被任何死物阻礙,可能對於這種黑暗環境的適應,還要在自己之上。
這是他最大的優勢。
也是他可以在黑暗中,正面戰勝那個名刀流武境五重弟子的第一個要素。
其二,他對於危險或者說其他活物的感知,也是極為優秀的。
否則難以解釋他是如何活過名刀流弟子的第一刀的。
因為有過一面之緣,再加上一路尾隨,以及和自家弟子的一個短暫交手,耿青青很容易看清楚白季的一身基礎屬性。
他的敏捷絕對算不上優秀,但是可以在受到襲擊的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使用自身攜帶的重型武器招架,這就代表著他提前就有了準備。
而既然提前感知到了危險,卻是既不後退,也不聲張。
完美的反應將他的對手瞞在了其中。
這等敢於面對未知挑戰的魄力和心性,實屬難得。
而其自身攜帶的重型武器,也就成了這小家夥取勝最直接最大的因素。
名刀流那引以為傲的聽刀術,終於是作繭自縛。
選擇對那小家夥的武器出手,就是這名刀流弟子所犯下唯一的一個錯誤。
這一次對拚之後,那小家夥就瞬間掌控了這一場戰鬥的主導權。
當然,那小家夥真正戰鬥起來,所爆發出的實力,卻也是有些出乎耿青青的預料。
正統武者,力量和敏捷之間的差距可能不小,但是無論走哪種路線,體質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無論選擇怎樣的路線,怎樣的爆發,都需要體質作為後盾。
一般來說,一個武者所能夠爆發出來的最大殺傷力,都難以超過體質的限制太多。
大部分普通武者所掌握的能力,也不允許他們做出超額的爆發。
這個小家夥卻是不知師承何人,這種戰鬥起來的拚命三郎手段,讓她有些陌生。
我流心劍?
似乎並沒有聽說過這個門派。
黑暗中的耿青青微皺著眉頭。
當然,一般情況下來說,這種爆髮型的打法說不上是優點亦或是缺點,只能說是一種特點。
只是在與一個遠超自己境界的對手交戰時,這無疑是那小家夥唯一的選擇。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個交手初期優勢的建立。
一旦拖延下去,
那小家夥武境二重的底蘊,依舊難以奈何武境五重的名刀流弟子。 真正對那名刀流弟子造成致命打擊的,是那小家夥模擬出的聽刀術!
或許是因為旁觀者清的原因,耿青青很容易地就能夠從氣感上察覺出,那小家夥是強行模擬出聽刀術的技法。
他的呼吸間沒有聽刀訣的獨特的氣息,身法也沒有斬鋼閃的利落,出劍更是離之大譜。
但臨時選擇以名刀流的人最為自傲的聽刀術反手出擊,顯然是擊中了對方心中的軟肋。
在被斷刀之前,那名刀流的弟子是有那麽一點點時間閃避開的。
可是由於心中那片刻的猶豫,他失去了一個最好的反擊機會。
或許是出自於對雙方所掌握聽刀術的比對心思?
耿青青並不理解,也不在乎。
戰鬥結果擺在眼前。
那小家夥用只是感受過一次的聽刀術,反手擊敗了名刀流的專業弟子。
悟性差麽?
耿青青回想了下農舍那時,面對自己傳授的那一劍時,那小家夥迷茫的表情。
或許,並非如此。
天生我材必有用。
或許只是他擅長的,並非是那一種類型而已。
在擊殺掉那位武境五重的名刀流弟子後,那些普通的名刀流弟子,就顯然完全不是對手。
耿青青最後來到了那小家夥在亂戰結束後去往的地方。
學著那小家夥的樣子,耿青青蹲下身子,伸手摸去。
一個坑洞?
站起身,走開幾步,蹲下。
又是一個坑洞?
這就是那些名刀流弟子的目的?
目的是……
耿青青微微一愣,片刻後猛然明白——
那些名刀流的人想要淹了她們劍秀谷!
意識到的一瞬間,耿青青心頭有些難言的情緒。
面對地下洶湧河道的水流衝擊,她們劍秀谷當然不會滅門。
但是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她們谷中修為低的弟子,以及門派設施,少不得會受到衝擊、損失。
就算不能說是元氣大傷,也是損失慘重。
如此說來,她們劍秀谷,倒是欠了那小家夥一個人情?
而且看樣子……
那小家夥似乎也察覺到了那些名刀流弟子所準備做的事情。
所以,這會成為他提出什麽要求的籌碼麽?
想到這裡,耿青青眼神中出現了些許異樣。
以那小鬼頭的狡猾,耿青青覺得他十有八九會借此提出什麽離譜的要求!
偏偏她們劍秀谷如果查明他所說屬實,便難以拒絕。
習武者一生行事,難以違背心中堅守。
若有什麽悔恨之事,等到高深境界時,便寸步難行。
想到這裡,耿青青輕歎一口氣。
自己要是早些出手就好,也省得欠下人家這麽大的一個人情。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因為那小家夥,自己恐怕也不會心血來潮,尾隨進洞。
或許,都是命吧……
……
“終於出來了!”
狹**仄的溶洞道路,讓白季早就心有煩躁。
在看到外界光亮的那一瞬間,白季就加快了腳步,往外疾跑了兩步。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天上一輪新月剛升起不久。
谷內四下也是點起了一盞盞燈火。
看著那個活躍跳出去的身影背影,許靈敏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