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和老侯爺說皇伯父讓我和池明軒繼續來保護你,並沒有召咱們回去之意。既無旨意,那肯定已默許咱們多在外待幾日了。”
隆冬季節勝景不多,但能跟四表妹一起出遊的機會多難得,前次竟因礦打斷,這次,怎不得好好把握。
心情好,入目定然全是美景。
雲悠然可沒鍾二郎這麽樂觀。她悠悠道:
“本來我跟師父可能還能多在外面晃蕩一陣子,可你們一來,二表哥你,姑母肯定成天盼著你能早早回去。明軒呢,皇后娘娘還惦記著早早給他把婚事定下呢。
“只怕咱們逍遙不了幾日,京中催歸的信就能到了。”
雲悠然猜測,皇帝之所以沒下旨召他們返回,更多的,可能是尚未收到她和師父已醫好西離皇后的消息。
或者,雖收到了消息,但她和師父已出了西離都城,怕是以為他們已主動回返,並不知她和師父雖出了都城,但卻志在遊歷之故。
如今,又多了她二表哥和池明軒,若久等無回返消息,不被催才怪。
雲悠然的話,把池明軒給說的俊臉有些發紅。幸好雲悠然和鍾二郎的注意力在別處都未發現,否則,他只會更尷尬。
鍾二郎覺著,他表妹的顧慮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因相對遙遠的距離和寒冷天氣之故,他們還是可以鑽空子的。
於是寬慰道:
“妹妹放心,現在可是冬日,從上陽京城往這邊送信,比天熱時更耗時間。我母妃和皇后娘娘就算是寫來信催咱們回去,等收到信,少說也會是兩個多月之後。至少,這個春節咱們可以在外面過。”
自落座,一直靜默喝茶,未曾說過一句話的池明軒,聽到這裡亦附和道:
“鍾二郎說的不錯,至少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可以不必太有被催顧慮。
“說到春節,不覺間竟隻隔一個多月了,你們是想在西離過還是回上陽過?”
時間如流水般,消逝的著實夠匆匆,轉眼間,一年又快到頭。
收起感慨,想到還可以裝糊塗,在外面多逗留兩個多月,雲悠然突然就想去看看她外公了。
天渡山跟神醫谷都在梧州,相距不遠,她將師父千裡迢迢地邀請出來,幫了她大忙,如今,再親自送回去算是為徒的本分吧?
如此,給皇帝陛下也有個冠冕說辭,她還可順道去看望外公還有弟弟,以及曾教導她六年的三位先生等。
越想,雲悠然心下越是雀躍。
“妹妹,這麽高興?”看來他悠然妹妹真的很不喜歡回京,聽他分析可以在外面繼續多待,竟高興成這個樣子。
她的情緒已經外泄到這個程度了嗎?不過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她也沒想著掩飾。
雲悠然目光灼然地看著眼前兩位道:
“二表哥,明軒,既不必著急回京,那不如我們一道,邊逛邊將我師父給送回去。
“到時,可以在神醫谷,或者天渡山過春節,如何?”
春節不春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見到想見的人,光是想想就很令她期待。
不但雲悠然期待,聽了她的提議,鍾二郎和池明軒兩位都跟著期待了起來,甚至,比雲悠然更為期待。
鍾二郎雙眼明顯一亮,他頗興奮地道:
“妹妹,聽說神醫谷猶如仙境,天渡山之險峻,攀之猶如登天梯,二哥早就想去一睹風采了。你這麽一提,二哥都恨不得能長出雙翅膀立刻飛過去。”
“二表哥想去就好,明軒,你覺得呢?”
被那麽一雙清亮的眸子看著,甚少跟女子相處的池明軒又有些不自在了,他勉強定住神道:
“跟嘉麟一樣,無論神醫谷還是天渡山,明軒都很向往。”
池明軒的二十年人生中,不是在京城,就是在西南軍中。對於真正的江湖,熱血少年也好,風華青年也罷,就沒幾個不神往的。
何況,神醫谷一向神秘非常,外人想進去極難;天渡山更是江湖大派,朝廷中有人怕是還沒誰進的去過。
聽說,便是身為女婿的永昌伯,當年迎娶天渡山明珠時,是直接從山下小鎮迎進京的,至今都未進過山。
這麽多年,天渡山唯一帶進山中的伯府四位護衛,也是樓老掌門看在他們護送外孫女有功的份兒上才將人留下的。
確定了接下來的總體計劃,三人安下了心又聊起了別的。
久別重逢的他們,今日沒一個想要外出遊逛,天南海北地,越聊越止不下來。
晚餐前,雲悠然單獨去見了她的師父,跟童神醫將她邀請二表兄和池明軒陪師父一道先回神醫谷的打算告知給了他。
有小徒弟陪著返程,童神醫高興還來不及呢,豈會反對?
見師父應下,雲悠然心下更定。夜裡,進到玄月空間,她先忙了一會兒,然後將桓楚給喚了出來,在跟他過招前先對他道:
“桓楚,二表哥和池明軒他們也來了,我們打算先送師父回神醫谷,你要不要出去一起?”
桓楚想了想,擺擺手道:“先不去了,待你們到了好玩兒的地方我再出去。”
好玩兒的地方?
雲悠然覺得桓楚的標準跟她的差異比較大,這還真不好判斷。於是道:
“桓楚,其實吧,好玩不好玩的倒在其次,大家一起走走看看,留一些美好的記憶,這本身就很有意義,你說呢?”
他能說, 他就是不知道該怎樣和凡人相處,才不想出去的嗎?
不過,這丫頭的那個二表哥性格倒還不錯,出去,似乎也沒那麽讓他難以接受。
“過幾天再說吧,還打不打?”
“打,走!”
……
鍾二郎和池明軒帶著南燭他們的到來,將封應兆、薛承他們四個給換回去了。
說實在的,跟著定王妃的這幾個月,除了剛開始去往都城時幾乎打了一路外,到得都城後,每天過的不要太愜意清閑。
離開都城的這一路上,更是隻管遊山玩水,別的什麽都不必操心,如此逍遙的日子,他們以前還真沒怎麽過過,四人都有些不想離開了。
可鍾小郡王和他們小侯爺已到,他們已沒有了再待下去的理由,隻得告辭,縱馬朝著西南邊境大營返去。_